聂雪城那日突闯皇宫似乎是一时失了分寸,第二日被御史抓住错处参了一本。
聂雪城一改常态平平静静的认了错,并没有反驳御史。
女帝不痛不痒的罚了他三月俸禄,这件事就这么已往了。
现在既然册了嫔妃,寂歌就需要翻牌子留宿了。
寂歌在里面随手挑了个长的最悦目的,派人去他宫里通报,女帝今晚留宿,让他做好侍寝准备。
虽然,寂歌这副身体病弱,畏惧雪上加霜,任务没完成她人先没了,所以寂歌在暗卫里选了个身形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女性,付托她戴上易容面具看成自己,去宠幸那个幸运儿。
襄玉全程看着寂歌操作,云里雾里搞不清楚寂歌这么做的目的。
寂歌一转头就对上襄玉茫然的眼神,微微弯了弯唇:“是不是很迷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襄玉低着头:“陛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这小宫女对原主真的是忠心耿耿,寂歌也不惜啬为她解惑:“襄玉,我这副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襄玉一震,眼眶立刻就红了起来:“陛下别乱说,您可是要长寿百岁的人。”
事实上,襄玉与寂歌都明白,她说的是对的。
寂歌询问过系统,她现在这具身体至多还能撑两年,这照旧在不乱折腾用大量补药吊着的情况下。
男主之前给她下的慢性毒早就在上元节后停掉,然而这具身体早就被拖垮,成了强弩之末。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向死亡的感受并欠好受。
寂歌随手拿起案几上摆放的白玉镇纸把玩,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涛:“我计划传位给摄政王。”
那双浓黑的眼眸看向窗外,屋檐下隐隐约约露出一角黑沉的天空,一弯新月悬挂其上,亮着微弱柔和的光线。
少女的嗓音徐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人的话:“我有点不宁愿宁可啊,所以现在逗逗他玩玩而已。”
寂歌这一手完全是在逼摄政王,她计划来一场让摄政王永远也无法忘怀的戏码,要聂雪城一辈子也忘不了原主。
“宿主,”系统忍不住道:“你一直都没有对男主动过情感吗?”
“虽然了,”寂歌有些奇怪:“做任务需要动什么情感?更况且我也不喜欢聂雪城这一款的。”
聂雪城活的实在是太累了,理智大于情感,这样的人,很可能为了利益而选择抛弃你。
如果她是原主那样的不经人事的小女人,可能会动心。
而现在嘛,寂歌更想看聂雪城动心。
*
女帝初次宠幸嫔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聂雪城手上,他看着手上这张薄薄的纸条,神色莫测。
旁边的属下大气也不敢出。
“不守诺言,”聂雪城语声淡淡:“果真是个十足的小骗子。”
那日上元节,少女沐浴在如梦灯火中,头顶流淌着星河,笑意盈盈的道:“祝你一生长乐无忧,心满意足。”
可偏偏,祝福他的人是她,伤害他的人也是她。
聂雪城冷淡勾唇,偏头问道:“我们的人怎么样了?”
“回殿下,”属下敬重答道:“已经渗透了泰半朝廷。”
“那就好,”聂雪城鸦羽长睫颤了颤:“你先下去吧。”
命运从未曾眷顾他,那么,他想要的工具,就自己亲手去拿好了。
到那时候,你就要落入我手心了。
我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