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越家一行人启程回府。
秦适把玩着手腕上一串漆红佛珠,浑圆珠子在青年白皙手指间漫不经心地转着,身后的随从问,“殿下既然见到了这位越巨细姐,为何不再接近她一些?”
“不急。”秦适没有转头,“搪塞这位越巨细姐需要耐心,不能让她背后的越家看出眉目来,否则这位越巨细姐也很可能酿成一步废棋。”
青年站在白墙灰瓦中,容色如同画卷里最庄重典雅的一笔,蕴着淡淡的佛意,如菩提在世,温雅而又隽秀。
寂歌在双宁城的酒楼里见到许念和齐天泽。
“我查到了,”许念将她的视察结果说出来,“那个男人姓沈,是沈家的七令郎,年少风骚,还没有入仕,但在这双宁城却很有些多情浪荡的名声。”
她盯着寂歌的眼睛,一字一顿。
“这位沈七令郎,和三皇子私下往来极好。”
“这是我的暗卫无意间查出来的,明面上,他们没有什么友爱。”
寂歌吐出一口气,已经可以确定这位三皇子,或许就是蜃境主人的执念了。
“你了解到些什么?”许念给寂歌倒了杯茶,轻声问。
寂歌将去朱颜阁和在妙音寺遇见秦适的事情毫无保留地交接而出,她淡淡垂下长睫,“我其时可以感受到强烈的恨意。”
她轻笑一声,意味深长,“我和这位三殿下无冤无仇,想来这股恨意应该是属于真正的越千岚的。”
“她恨极了这位三皇子。”
许念倒是没有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因为没须要,这个蜃境就是为了培养修士之间的相助能力,单靠一小我私家绝对无法乐成。
只有将每小我私家找到的线索拼凑在一起,才气还原真相。
“想要搪塞这位三殿下可有点麻烦,”许念将自己查到的资料分享出来,“这位三殿下看起来毫无基本,没有家族倚仗,但是却极为小心谨慎。”
“所以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离越将军回朝另有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在这段时间仔细计划。”
齐天泽讲话,“如果是要找杀这位三皇子的人的话,我可以着力。”
他的情报网没有两位女人那么广,但是他的优点在其他地方。
许念抽到的身份是皇室郡主,而齐天泽则是世家嫡出令郎,两者各有优劣。
“今天先到这里吧,”许念起身,“我回去再去查一下这位三殿下的身份,之后再告诉你们。”
寂歌颔首。
她今天是借了买胭脂水粉的名义出来,而且强拽着弟弟一起出来的,她和两人在酒楼里聊天,而帝曦在马车里期待,她略有些心虚地掀开帘子,“歉仄阿黎,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事。”帝曦淡漠回应。
“真的没事吗?”她执拗地问,嗓音带着笑,“怎么感受弟弟你最近都在躲我?”
帝曦抬眸。
她身后是喧闹富贵的街道,伏在明彻天穹之下,行人往来如织,素朴青瓦攀出一枝粉彩杏花,清泠泠的唱腔婉转在繁盛鼎沸的人声中,一声声落下,而纤细少女黛眉蜿蜒似山峦,漆发琉璃眸,亦做了这声色犬马中最辉煌光耀的遮盖。
寂歌揶揄,感伤般拖长语调,“弟弟长大了啊。”
她将这面前的人当做蜃境的幻梦所化,神色不太认真,带了点逗弄情绪。
“长姐,”天生冷情的神灵不为所动,清清冷冷隧道,“该回去了。”
寂歌不再逗人,弯腰进了马车。
接下来的时间,寂歌安循分分,没再出去乱逛惹事,直到越将军回朝,整座双宁城都陶醉在热闹气氛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