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风带着凉意，混着露珠的清香，驱散了空中薄薄的一层雾，一身劲装的男子穿过水蒙蒙的雾气而来。
脊背笔直，面容深刻，手臂修长有力，指甲圆润。
也不知道他练了多久，此时侧脸上挂着几颗汗珠，顺着他走动时流下来，就像刚刚打完一场胜仗的将军，披着朝霞。
完美！
宋子晚微微扬起嘴角，心里默默给出评价，直到韩暮在她面前停下，她的眼神都照旧直的。
“皇上还没睡醒？”
降低的声音重新顶倾泻而下，瞬间击破了宋子晚眼中的所有滤镜。
狗男人明知故问。
宋子晚身量娇小，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气势却一点都不愿输，哪怕顶着一双熊猫眼，照样瞪他。
“呵呵，朕昨晚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不知摄政王休息得可好？”
韩暮笑了笑，神采奕奕，“多谢皇上体贴，昨日下棋颇费心神，本王很早就睡下了。”
身为天子的她在熬夜重批奏折，身为臣子的他竟然在呼呼大睡，简直太过得令人发指！
宋子晚青得发灰的眼周对他进行着无声控诉，而他恍若未觉，把长弓递到她跟前，“皇上试试？”
“嘁！”
宋子晚轻哼了声，微不行闻，伸手就去接，“我去，怎么这么重？”
她低估了弓的重量，待韩暮松手，她不得不手忙脚乱地稳住行将落地的长弓。
淑妃在世时，很重视对她骑射的培养，所以纵然换了芯子，但肌肉影象还在，除了刚惊奇于弓箭的重量外，宋子晚其他行动照旧很熟练和飒爽的。
拉弓引箭一气呵成，羽箭划破前方的空气，稳稳地避开了直径半米的靶子，插在一个小太监身前，箭尾抖了抖。
小太监噗通跪在地上，脸色发白，“皇上、皇上饶命！”
宋子晚：“……”
她不是故意的。
刚想回过头去寻韩暮的身影，结果身后就贴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紧接着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姿势尺度，风向测定差池。”
韩暮长臂一伸，把箭头向右侧转，就着她的姿势，握住她的右手，将弓拉满，蓦然松手，飞出去的羽箭再次命中靶心。
他满意所在颔首，松开手往退却，温度骤然降下来，宋子晚只觉得适才被他握过的手有些烧得慌。
她不自在地震了动指尖，脖子僵住，脑子里有一个声音炸开——
朕不洁净了！
不外这个想法也就连续了一秒，因为某人再次发号施令，“继续。”
从卯时到辰时，宋子晚已经记不得自己拿了几多支箭，挽了几多次弓，等太阳出来，韩暮放过她的时候，她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有这么累？”
韩暮跟在她身后，随她回未央宫用早膳。
宋子晚累到翻了个白眼，哆哆嗦嗦地抬起爪子放在他面前，“摄政王，看到了吗，它说它不想抖，奈何身不由己。”
“皇上平时疏于练习，多练练就好了。”
他一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看待宋子晚尤其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