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晚和沈清河对视一眼，下马将牵引绳交给马夫，一同朝别苑里走去。
“这家别苑新开不久，知道的人不多，”景黛边往里走边给两人介绍，“等人多起来就欠好玩了。”
宋子晚审察着别苑内的部署，简练清淡，看起来甚至有几分简陋，可里面的下人却妆扮得很得体，行为举止挑不堕落误。
能在京城里开一家射箭馆的人定然不缺钱不缺势，就是不知作别苑主人是谁。
宋子晚能想到的点，沈清河也不会不知，只是看向前方潇洒迈步的景黛，无奈摇摇头。
心里不装事就是好。
“景女人，人多才热闹，怎么反倒欠好玩了？”
景黛头也没回，随手折了片桂花树叶子绕在手里玩，“人多是非也多，官家子弟总有拉帮结派的，一言不合就开始打架，偏偏大多数都是花架子，没劲透了。”
要她说，打架不缺胳膊少腿都是在搪塞。
沈清河见她越发口无遮拦，怕教坏宋子晚，于是作声打断，“就你一天到晚虎了吧唧的，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景黛无所谓地转头耸耸肩，“寻凡人本女人还看不上呢，看上的必特殊品！”
说起这个，她又想到一个点，“这射箭馆男子一多，好些女子也会慕名而来，到时候莺莺燕燕的可烦人了，所以咱们得趁着没几多人知的时候常来。”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靶场，景黛挑了把称手的长工，在一旁呼呼嘿嘿地拉练起来。
沈清河照顾着宋子晚，也给她挑了一把，“听说皇上平常经常练，今日我俩可有眼福了。”
“你们别笑话就好，”宋子晚不客气地接过，转身拿箭时小声道，“都是出来玩的，别忌惮朕的身份。”
沈清河笑了笑，“敬重不如从命。”
说完，认真没再管她，长臂挽弓，利箭破空飞出，稳稳定在靶心，力道之大，箭尖都将靶子戳穿了。
宋子晚脊背瞬间就直了，没想到沈清河看着是个温润令郎，实则内心蛰伏着一头猛兽。
她身上的血性马上被激起，不甘示弱地搭箭拉弓，姿势到位，结果也不错。
利箭入靶，宋子晚还没来得及自得，肩膀上就被重重一拍，往前踉跄两步，看得沈清河右眼皮一跳。
“兄弟，没想到你身板小小的，箭术却不错。”
景黛从她身后冒出头，眼神颇为赞赏，“来，咱比试比试。”
三人站在靶场一顿操作猛如虎，半个时辰后，宋子晚手臂耷拉下来，喘着粗气，“不行了，我得歇一歇。”
旁边适时递来一张手帕，宋子晚以为是绿枝，接过就往额头上放，擦完才发现是沈清河。
她正犹豫间，对方突然说道，“我正好也累了，等她练完用饭去。”
没提手帕的事。
宋子晚也不是揪细节的人，直接将帕子揣到怀里。
等了或许一刻钟，景黛总算放下长弓，叫了辆马车，招呼两人去盛芳楼。
“再过一个月即是秋猎，你们准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