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晚：“……”
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她翻了个白眼，挺直腰杆重新提笔蘸墨，就着摊在面前的纸书写。
一笔一划，或轻或重，很专心。
韩暮的视线从笔尖移到她脸上，停留在对方卷翘的睫毛和微微撅起用力的嘴唇上，片刻后挪开。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眼看着她写完一遍后，终究没忍住抬手，将她的手握住，“照旧臣领着皇上写吧。”
两人靠得很近，韩暮险些将宋子晚整个圈在怀中。她面色发烫，悄悄盯着男人的侧脸看，结果被拍了拍脑袋，“别看我，看字。”
声音一本正经，心跳不停加速。
在宋子晚扭头后，极缓慢地舒了口气。
“你这写得欠悦目，”韩暮分心时，宋子晚突然挣扎了一下，“这一撇都拉到天边去了！”
她虽然写欠好，却很有看法，“应该这么写才悦目。”
韩暮回神，盯着纸上不成样子的字，摇头，重新将手覆上去，“丑，重来。”
两人正闹着，宏禄突然疾步从外面进来，躬身道，“皇上，薛相和礼部尚书刑岭房求见。”
宋子晚脸上笑容一僵，轻咳两声，随即恢复天子威严，对着宏禄摆摆手，“让他们进来吧。”
说完，拍掉韩暮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了指里间，“你先去里面坐会儿。”
韩暮松手，掌心马上空荡荡，若有所失。
他负手在身后，笑道，“皇上不想让臣听？”
“你要想偷听谁又拦得住，”宋子晚撇撇嘴，把宣纸叠上，“别以为朕不知道御书房里有你的眼线。朕只是觉得你在这儿，人家想编排你都欠美意思。”
韩暮和宰相向来差池付，朝堂上都能直接吵起来，要是在御书房拌嘴她可拦不住。
下意识不想让两人碰上。
她叽叽咕咕诉苦的样子很是软萌，韩暮伸手在她头上抚了抚，像摸小猫小狗一样。
很轻，一碰即离，却如同石子般在心头打出了涟漪，经久不散。
宋子晚觉得有些痒，僵着没动，心脏却扑通扑通加速跳。
“臣先避一避。”
不等她反映过来，韩暮直接缩手往里间走，仔细看去，法式不似平常稳健，几多有些飘。
“老臣参见皇上。”
人刚进去，薛潮和刑岭房便泛起在面前，没给她时间思考韩暮适才的行动到底意味着什么。
宋子晚回过神，对着两人抬抬手，“平身吧。两位爱卿可是有事找朕？”
“皇上，再过半月即是中秋，照例要去寒山寺祈福，”薛潮上前两步，将一份名单摆在她面前，“这是今年去寒山寺拟下的官员名单，请皇上过目。”
中秋祈福和晚宴都是传统，但并非所有官员都能加入，必须获得达一定官阶或做出结果被皇上留意到才行。
宋子晚随便翻了两下，大多数官员都有印象，“官员名单交给你们朕很放心，宴席部署一向由张舒卖力，你们可还需要对接一下？”
“等皇上确定名单没问题后，臣就去找张公公商量具体事宜。”
随后，薛潮和刑岭房又禀报些其他问题，一同去了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