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佛系恋人
于商素而言,怙恃那样的恋爱与婚姻始终是自己所艳羡所追求的。同时,她也一直清楚地明白——
容秋灼摇摆不定甚至消极否认的婚恋观,正是深受唐瑟如的影响。
如今这个时机,慕之将焦点问题挑明也是再好不外。究竟,就像她说的……
物欲横流的时代,人的猎奇心理和感官快乐不会只停留在一件事上,好比恋爱。
容家太子爷很好,更没有白月光与朱砂痣,可她不想再当他情感上的试金石了。
诡异的缄默沉静中,容秋灼徐徐起身,拔起花瓶里紫了吧唧的花束就扔到了垃圾桶。
摩挲着指腹时,又不禁皱眉不忿:是那裴爷看这花碍眼,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被支配着?他要真有种,就该去把姓段的锤一顿!
商素半张着嘴,想阻止却默默收了声。其时看他死活攥着这花瓣,她才特地让人送过来的,到头来自作多情呗。
“昨夜,你不是在说气话?”
突然,思绪被那道总是令她迷恋的嘶哑嗓音打断,也让她的心瞬间一沉。
终于,照旧走到了这一步。
“还以为你没听清?既然都听到了,我就不重复了,就是那个意思。”
话音落地的刹那,商素眼睫哆嗦,悄悄松了一口气——若是父亲母亲在场,应该也会为自己骄傲的吧?
慕之点醒容秋灼的那句话同样适用于自己,正是由于尊长了然又纵容的痛爱,这些年她才可以肆无忌惮地疯狂。
再观,此时现在的她,没有支支吾吾像是被戳破心事而忙乱的小女孩,也不像明艳热辣的御姐豪爽地嗤之以鼻。
纵使心有不甘,但当下内心平静。
容秋灼脸色陡地就白了几分,磨了磨牙,侧身盯着这个既清纯又妩媚的女人,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认识她这么久,从未见过商氏小千金用这种淡凉如水的眼神看着自己。
愈甚者,在此之前,当他刚从死亡线上挣扎着恢复神智的时候,她正式又迫不及待地向他提出了分手!
许是药物发挥了作用,许是自豪的自尊心在作祟,容秋灼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幽深的目光裹挟着十足的深情,“无论如何,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无人能取代。”
这人啊,果真照旧刚认识那会儿最好,矜持又虚伪,热情又浪漫。
须臾之间,商素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佛系恋人吧——我是爱你的,而你是自由的。他保持着置身事外的理智,也做好了随时离开实时抽身的准备。
她不是幼稚地非要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的恋爱不行,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内心足够强大善良,拥有独立坚定三观的名门之后,她只是希望这份爱再自私一点,再热烈而真挚那么一点点而已。
说到底照旧不够爱,可不爱即是原罪。
下一瞬,她体贴地倒了一杯温水递已往,以玩笑的口吻呢喃,“我刚骨头疼去拍片子了,医生说那里面长了个工具。”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我喜欢一个男人喜欢到了骨子里。”
商素无力又无奈的自嘲,在错误的时间里遇上了对的人,是何其的幸运与不幸。
……
容秋灼泛着红血丝的瞳孔中反照着商素淡雅的神色,他鼻翼翕动,眼底浮现出被压抑的恼怒,“就因为受伤没告诉你?”
“就?”商素微微眯眸,一字一顿地低声重复着。转而却深吸一口气,不答反问,“忏悔吗?在生死关头说要娶我?”
原来事情不必生长到这一步,可当她了解来龙去脉后,有些工具注定无法挽回。
后者眉头紧锁,以目光描绘着女人覆上讥笑与失望的神情,不解地低咒一声后,偷换看法,“如果你遇见的不是其时的我,你将会是我共度一生的人。”
“哪怕现在,我容秋灼这辈子唯一只可能娶的女人,除了你商素,别无他人!”
商素闻声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心灰意冷而又不能放下自尊心的弧度。再抬眸时,脸色昏暗难明,且早已难掩愠色。
“耳聪目明可以从字面意思理解,张嘴把话说清楚,竖起耳朵听旁人分说。”
“不要因为矫情,又或者畏惧面对而逃避问题,来回扯皮,纯属浪费时光。”
“想必你也清楚,我有多盼望你真诚地向我求婚。可如今……你所谓娶我的寄义,相当于给我一个戒指只是让我闭嘴。”
忿忿不平的重点从来不是慕之支开她孤身前去营救,而是从事发其时到命悬一线,容秋灼一直企图瞒天过海……
这就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过往的种种争吵以及他的一次次不确定浮上心头时,便引发了那场分手宣言。
这时,商素目光闪烁不迭,呼吸略显急促地发泄,“我要的不是事后的解释,是你对我的态度。关于你的事,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而且都照旧从别人那里知道,这种感受太卑微了……”
“说这话你预计不爱听,但事实则是,你会很轻易地引发我怀疑嫉妒自怨自艾的黑暗面。所以,我选择挣脱这个气氛。”
商素不是单纯的恋爱脑,她深知——
如果一小我私家,一段关系,潜移默化地将她的心性转变到恶劣不堪的那一面,她应该绝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抛下这种剪不停理还乱的局面,放过容秋灼,就即是放过了她自己。
然而,真当这一切不行制止地成为现实时,心海中却交织着矛盾与痛苦。
她似乎在放弃,又似乎在期待。
陡地,一阵闷哼声打断了诡谲的气氛。
商素顺着声音看已往,那人正一手撑着床头一手叉着腰。下意识的忙乱霎时袭遍全身,以至于前一秒还决绝地要远离他的人,这会儿一个箭步上前,险些语无伦次,“你先坐下,我叫医生!”
“光看我干嘛?美能当药吃?哪里不舒服你说话啊。宝物送来的这些特效药能用吗?口服外敷的,都做好说明了……”
“毒都解了,难道后遗症发作了?”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容秋灼顺势将右臂搭在商素肩膀上,半边身子的重量也逐渐倾斜已往,故作咬牙切齿地问,“刚给老子喝什么了?”
虽然是白开水啊,总不会是泻药?
想起他之前要去卫生间的举动,商素猛然有些心虚,眼神立刻往下瞅了瞅,接着又不行置信地偏头看他,“就延误了一小会儿就不行了?”
“行不行……商小姐以前可不是这么形容的。”男人板着一张俊脸,但眼底深处潜伏促狭,“刚提分手就变脸,渣女。”
眼瞅着那张或因力道或因羞赧浮上红晕的脸颊,容秋灼靠着她单腿向前,被阴影遮挡的角度里,笑得不怀美意又阴险。
“接下来,且看商小姐如何力挽狂澜。要知道,但凡泛起任何一丁点差池,咱们之间要想两清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