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话的人除了是那位“爱女如命”的母亲大人还能是谁。
南枳推测可能是因为昨天之事,想为南橘打行侠仗义来了吧。
究竟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赶了出去,不仅在同事面前丢了面子,还被网友轮番吐槽挖苦。
以她的性格,不难想象昨晚南家发生了什么事,至少…也得是一出一哭二闹三绝食的戏码。
否则高尚“温和”的南家太太又怎么会一宿没睡的疯狂给自己打电话呢?
南枳看着手机屏幕上红色的母亲二字,扯了扯嘴角溢出一丝讥笑,眼帘垂敛,长睫轻颤在白如凝脂的肌肤上投下一缕缕的阴影,掩盖了杏眸中的漠然。
果真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
其实也差池,事事都有例外,有些会哭的孩子也没糖吃,可能还会被打手心,被说成任性、不懂事,好比自己。
南枳嗤嘲一声,把手机“啪”地一声丢到一边去,伸手抓了抓蓬松凌乱的长卷发,起身走进了浴室。
刷完牙洗完脸后,南枳扎了个清爽的马尾辫,刚走出浴室门口,手机又响了。
走已往拿起来看了看,只见屏幕上显示来电人——父亲。
眸光微恍间,手指已经滑下了接听键。
南枳坐到床上,淡道:“喂,爸爸。”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你妈的电话?”
南枳抬起另一只手,端详着前天刚做的水果系列指甲,随口道:“哦,我睡了,没听到。”
话落,许是电话那头似感受到了搪塞,静默了一下,才道。
“……就当你没看见,你现在给我回南家一趟,我和你妈妈有事问你。”
南镇的声音一如地沉稳严肃,作为南家家主,想来是平日里发号施令惯了,话语中也总带着一股强硬姿态。
南枳知道他们想要问的是什么,也没计划忤逆他不回去。
可听到他最后命令式的话语照旧难免急躁,语气也冷淡了下来:“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
南枳没有急着出发,反而慢悠悠画了个妆,又选了一件G家的秋季新款淡粉色齐膝裙和一双M家的小白鞋穿上,两个都是青春系列的限定款。
虽然南枳明面上是已婚人士,但实际年龄才23岁,正值青春好年华。
娇美的鹅蛋脸配上清甜系的衣饰,整小我私家就像一颗初熟的水蜜桃,娇嫩水灵得恍眼,出外说自己是个在校女大学生恐怕也没人会怀疑。
南枳很是满意的现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装扮。
都说美好的事物能令人身心愉悦,若美好出在自己身上,那么这种愉悦就是翻倍的快乐。
所以,当南枳背着小包出门时,早就已经把刚刚那一丁点急躁丢到不知哪个角落里去了,甚至开心得哼起了歌。
驱车到南家老宅时已经是中午。
南家主宅是一栋三层楼高的独栋修建,最早于民国时期修建,虽然厥后又精修了频频,但照旧能看出一些旧时的中西方文化元素,质朴又不失精美。
从大门入口到楼房有一段长长的柏树路,屋子外还设有喷泉、花园以及名师设计的古典园林工艺。
其时因为社会风潮的影响,人们的审美很奇特,什么都考究一个规整典雅,连绿化带都是成双对称的。
南枳把车停在喷泉一旁的广场上,开门下车,有两三个修剪绿化和花园的家仆向南枳敬重问候,南枳都轻笑颔首,温和不失礼貌。
脚刚跨进大宅门就听见一道熟悉略带沧桑的声音传入耳中。
“二小姐,您回来啦。”
南枳见是南宅的周管家,便颔首问候:“周伯伯。”眉眼间也带了些真诚的笑意。
周管家是南家的老人了,或许是爷爷那辈的人。南枳小时候怙恃不常见,反倒是周管家总是在身侧陪伴照顾,因此南枳很是尊敬他老人家。
南枳简陋巡视一圈,没看到南镇和阮晚晴的人,便开口问道:“我爸妈呢?”
“老爷和太太正在楼上侧厅陪巨细姐。”
“哦。”南枳并不意外,抬脚走到沙发前坐下,把小包放在腿旁。
“劳烦周伯伯上楼帮我说一声,就说我来了。”
周管家倒了杯热茶放到南枳面前,犹豫道:“二小姐不自己上去吗?”
南枳伸手拨了拨耳边的发丝,杏眸盈盈,笑着说道:“不了,他们一家三口,我去凑什么热闹,对吧。”
面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女孩,灵巧温婉,长得又漂亮,比那个半路回来脾气阴翳的巨细姐不知好上几多。
周管家就是想不明白老爷和夫人为什么不愿对二小姐好一点。
以前巨细姐失踪时,夫人精神时好时坏,还总把二小姐当做巨细姐。二小姐一反驳就被骂,严重了还要被打手掌心。
都说被拐卖的巨细姐受苦,可留下来那个又何尝不苦呢,从小被母亲当做另一小我私家的替身才是有口不能言。
周管家暗自摇头,主家的事情他也未便多说,转身上楼通报去了。
南枳坐在沙发上,看见大厅中被换了新的地毯和插花瓷瓶,只一瞬便了然于心,想必昨晚南橘闹的消息不小吧。
啧,真是可惜了秦明真老先生的江南烟雨大瓷瓶,这件拍卖会上高达一千万的老艺术品,此时可能已经碎成渣渣被丢到垃圾桶了吧。
这要是被外面的一些收藏家知道它被如此糟蹋,恐怕会气得吐血三升不止。
南枳心中叹息,轻摇头,伸手端起茶脊亓顶尖茶露惬意地细品了一口。
周管家上楼后不久,周镇就带着阮晚晴急急遽下来了,两人脸色都有些阴沉严肃,特别是阮晚晴,像是要去兴师问罪一样。
可不就是来问罪嘛!南枳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心中兀自吐槽。
南镇走到沙发前没有要坐的意思,直接了当地问:“昨天在御景把真真赶出去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叫来的。”
南枳慢悠悠放下茶杯,抬头看着他。“是。”
此话一出,一旁的阮晚晴霎时怒目,尖细的声音有些难听逆耳:“她可是你姐姐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知不道她现在都还在哭,一天都没用饭了。”
“不用饭?你还当她是三岁小孩吗?”
南枳也冷着脸,站起身:
“她带着一大群外人去御景,我让人请她们离开有问题吗?况且她还开直播发到网上惹人议论,你知道慕家会怎么想吗?”
“慕家……”
阮晚晴缩了一下脖子,心知慕家确实介意成为别人酒足饭饱之后的谈资,因为御景太有标志性,有心人一查就知道,阮晚晴瞬间底气不足,但又不甘在南枳面前示弱。
“这点小事,我相信淮期不会介意的,若他发话,慕家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他发话?慕南两家商业联姻而已,你还真当慕家堂堂掌权人是你随意可以使唤的女婿了?南枳突然觉得无语至极。
另有她的另一层意思是说我小心眼小气才介意“这点小事”喽,搁着论不到她被慕家说教就是小事是吧,可真好样的!
南枳真是被气到,呵笑了一声,道:“他介不介意我不知道,但我介意。”
这时从二楼上传下一道带着怨恨的声音:“那你就不能和我先商量一下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几多人在骂我?南枳,是你,是你故意害我出丑。”
南枳寻声望去,才发现南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正阴狠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下来咬人一样。
可南枳才不惧,原来就被阮晚晴气到,现在南橘出来正好撞枪口,也不客气,面对着她就是一通讥笑输出。
“我说了你会听吗?再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商量,你之前占领我的卧室、钢琴,你有和我商量过吗?”
“我亲爱的姐姐,其实你不喜欢钢琴,更不喜欢我的卧室,对吧。你只是享受着站在受害者的至高点上的感受,因为那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觉得全世界都欠了你,如果不由着你,不哄着你,不让着你,你就有理谴责别人。”
“就像御景这件事,其实南家名下能举办聚会会议、又能让你出风头的庄园有许多,但你偏偏选择御景,因为你以为御景是我的,你想试探我对你的容忍和母亲父亲对你的纵容,我说得对吗?”
南橘瞬间被戳到痛处,光着脚从楼上冲下来,双目通红:
“我没有,我只是想体验一下这也有错吗?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工具,我就是南家巨细姐,我为什么不能享受?”
南枳定睛看着她,咬字异常清楚道:“你虽然能,南家的一切只要爸妈同意就行,我都没意见。但御景我就是不允许你没经过我同意就带一大堆外人进进出出,因为它和南家无关,更和你无关。”
“你…你………”
南橘被怼得眼泪一大把地掉,眼看着说不外就提倡了疯,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声道:
“啊~我看我还不如死在麻籍村山沟里算了,横竖南家没人接待我,都看不起我不把我当一家人,现在还被人侮辱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