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多年的枕边人,南镇对阮晚晴也不是一点情感都没有。
看她哭得形象全无,松开手转而扶着她的肩膀,脸上的神情毅然像一个敬服妻子的好丈夫,语气温和。
“晚晴,你是个智慧的,我照旧当初那句话,你要是还想一直过着富太太的优渥生活,就得把那个秘密吞到肚子里。”
“其中利弊,你好好掂量清楚。”
阮晚晴下颌被捏出了左右两个手指印,隐隐胀痛,她咬紧牙关,侧着脸斜眼深凝着南镇,怨恨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早看清他是冷血动物,当年他可以亲手杀死了那小我私家,如今也能用阮氏威胁自己,他基础没有良心可言。
只恨阮氏没落,她早就没了娘家可以依靠,手中又没有谋生的能力手段,余生都只能依附着眼前这个薄情寡义,眼里只有权势利益的男人。
阮晚晴心中悲切,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淌了好半响,她才认命般抬手抹了把脸,哑着嗓哭泣道。
“好,那件事我可以烂在肚子里,我只想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果真认可真真的身份,她住在南宅没名没份,别人就差指着鼻子骂她私生女了,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赔偿她?”
南镇见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上,内心烦郁,深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还不是怪她沉不住气,每次遇到一点不如意就摔工具、闹绝食,回来到现在就没安生过,上次还在御景丢了那么大的脸。”
阮晚晴气急不平:“那还不是拜南枳所赐,真真不外是受害者,这怎么能算在她头上。”
“那也是她自己愚蠢。”
说着深深看了阮晚晴一眼,背过手转身走回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沉眸看着桌上各式的早点,神情含威不怒,又道。
“如果她肯认错悔改,我依旧可以给她体面,你也可以给她找个老师,好好教她礼仪姿态,等过段时间时机成熟时,举办个宴会让她在众人正式露脸。”
“届时,她就是南家名正言顺的巨细姐,该有的职位风物都不会少。”
阮晚晴内心哆嗦,咬着牙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你一直言而无信,让我怎么相信你。”
南镇抬头眯着眼看她,冷漠如冰,没带半分情感:“等她什么时候能担得起名媛这二字的时候就是时机成熟。”
“另有,你让她不要再去做什么女主播,整日搔首弄姿上不了台面。让她去学插花煮茶,琴棋书画,别到了宴会那天照旧粗俗不堪,什么的都拿不脱手。”
阮晚晴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一白,抓住他手臂的手无力滑落,神色恐惧的摇了摇头,“你又有什么目的,一个南枳难道还不够满足你的野心吗?”
南镇心里对那点血缘看得淡,但照旧握住她的手,想稳住她的心,“放心,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把她往火坑里推。”
“你想想,南枳已经嫁到慕家,现在南家正统所出的就剩真真一个,我让她多学一些工具也是为她好。”
听他如此说,阮晚晴悄悄放心了些,他说得对,南枳出嫁就自然没了继续权,所以,现在就只有南橘有资格继续南氏药业。
阮晚晴想到这,红肿的双眼终于止住了泪水,有了几分灼烁,“那我现在去给她找几个礼仪老师,她智慧一定很快能学好。”
南镇眯着眼笑了笑,眸色不明,“嗯,去吧。”
——
南枳提前十分钟到达天音事情室,进门时正好碰见同是原画组的辛雅丽。
她今日出奇的穿了一条淡蓝裙子,小v领能清楚看到纤细锁骨和微深的事业线,南枳有些惊讶。
从南枳来天音见到她开始,她就一直是短袖加长裤的装扮,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扎成马尾,给人的感受就像是还在读高中的小女孩,娴静腼腆,说话都细声细语的。
此时穿上成熟的裙子,佩戴了耳饰,还化了淡妆,明明不外分的穿着却莫名多了一丝违和感。
可能是和印象中的她大相径庭的缘故吧,南枳想。
辛雅丽站在打卡器前伸手摁着指纹,一转头看到南枳等在身后,明显顿了下,接着赶忙别开眼,有些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是你啊!早上好。”
南枳也微笑着,“早上好。”
“要打卡是吧?”她说着让开了些,行动有些僵硬,踉跄了一下,像是穿不太习惯高跟鞋。
南枳没有兴趣去探究别人穿着突变的原因,礼貌性点了颔首,径直走已往刷了指纹,然后直接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打开电脑和绘板,南枳再次检查昨天画好的图另有没有需要增补细节的地方,最后发现没问题就打包发给了动画组。
他们加上动态渲染,放在游戏cg前面,这个外包就算完成收工,到时《回镜》的制作计划就能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个,南枳转头看了看秦瞿安办公室那边,不出所料,门还关着。
这个天天迟到的家伙,不扣人为不行,《回镜》的事情也只能等他来再商量了。
也不知道版权的事情他视察得怎么样了。
南枳想着抬手伸了个懒腰,立马又扯到腰间的软肉,照旧有很明显的酸疼。
看来伤到筋骨了,至少得难受好几天。
不由再次暗骂一声慕淮期狗男人,半点不懂怜香惜玉,上了床跟八百年没见过肉的疯狗一样乱啃。
今早不应因为他允许回秋山居就对他和颜悦色,搞得自己像占了他自制一样,明明亏到裤衩都不剩了。
南枳靠着椅子上一边按揉着腰侧,一边拿过手机就要给慕淮期发轰炸信息,不怼他一两句心里不舒坦。
点开微信时又突然想起他没有微信号,又退出,转到通讯录给他发了条短信。
而此时的慕氏总部四十八楼聚会会议厅,寂静肃穆。
慕淮期端坐在主位上,幽深的凤眸微敛,神色清冷,双手放置在红木桌面,修长的十指把玩着一只纯玄色钢笔。
底下长桌坐满一圈西装革履的团体董事,他们时不时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说身世,只敢用眼神交流。
他们昨天就统一收到消息,说明日董事会有重要决策商议,任何人不得缺席。
这海归的年轻董事长刚一回来就这么大阵仗,又早听闻这位慕家太子爷为人心狠,因此每小我私家心里都难免有些惶遽不安。
带着忐忑的心情来了聚会会议,却没想到信息中所说的重要决策竟然是要免职柴覃,而且还展示了一大摞的证据。
能当上董事的都是人精,一下就明白了,这基础不是要他们来商议投票的,而是来看他杀鸡儆猴的。
最后鸡都杀死了才让人发表意见看法,多笋啊!董事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中忐忑,坐如针毡。
突然一道短信铃声划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