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接了方小睿，回抵家里，方远已经在家里了。
方小睿趴在沙发后的长桌上做作业，方远跟进厨房，笑道：“你还真跟苏梅说什么委托的事儿了，我哪儿惹你了？你一声不响，抛了个离婚出来，你这脾气，越来越不得了了。”
正在洗菜林夏顿住，转头看了眼方远，“想了很久了，不是发脾气。”
“那你给我个理由！”方远眉头皱起来。
林夏缄默沉静片刻，“你出轨算不算理由？”
“你乱说什么！”方远愕然。
“我早就知道了。你在外面玩得很开心。”
“你！”方远下意识的往退却了一步，片刻，干笑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那你现在要离婚，就不是因为这个，到底为什么？你在外头有人了？”
“方远，不要以己度人，我要离婚，第一，我不想再看到你；第二，我才四十岁，人生还没过半，我和你一样，受过高等教育，有智商有精力，我也想做自己的事业，做自己想做的事。”林夏转身，对着方远，一字一句。
“你都四十了，四十五岁就能病退了，你还想做什么？你这是失心疯了吧？”方远火气都要上来了。
“你看，我们俩，已经交浅言深到这份上了。”林夏用力甩了甩芹菜，用手按了按，开始切菜。
“你失心疯要离婚，小睿怎么办？”方远再往退却了一步，皱眉看着林夏。
“小睿开学就初二了。”林夏打开火。
“初二就不接送了？不用饭了？”
林夏看了眼方远，没答话。
“就算在外面有过一回两回不检核，我自觉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至少八十分吧，也许不止。”方远一声嘿笑，“你同学朋友中间，有几个开得起法拉利的？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外，我支撑这个家，很不容易，我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你再不知足，我也没措施。
“离婚这事儿，你觉得，你跟我，对谁更倒霉？你们女人，怎么这么幼稚呢？
“我晚上约了人。再说一遍，我很累，很不容易，经不起你这样闹。”方远说完，转身就走。
林夏紧紧抿着嘴，片刻，接着炒菜。
她当初怎么就看中他，怎么就嫁给他了呢？
大门咣的一声响，林夏似有似无的哼了一声。
“妈妈，你们要离婚了吗？”方小睿头伸进厨房，屏气问道。
林夏转头看着方小睿，肯定的嗯了一声。
“那我跟谁？”方小睿下一句话，让林夏十分意外。
“你想跟谁？”林夏往锅里倒点儿水，盖上锅盖。
“我觉得我跟爸爸比力好。”方小睿走到林夏面前，拧着眉叹了口气，“咱们，都是要跟爸爸伸手要钱的！我随着爸爸，可以多跟他要点儿钱，偷偷给你用。”
林夏呆了，片刻，失笑，“离婚之后，妈妈也能上班挣钱的，妈妈是个律师，有执照的那种，像你苏梅阿姨那样。”
“那也不如爸爸挣得多，我觉得我随着爸爸比力好。”方小睿一脸的严肃认真。
“好，妈妈也觉得你随着爸爸比力好。”林夏看着方小睿。
她错看了方远，她也不了解她的儿子，她只是自以为了解他们。
“爸爸妈妈离婚了，你不畏惧吗？”林夏想了想，问道。
“还好吧，常远的爸爸妈妈就离婚了，他随着他妈妈，一到假期，他爸爸就带他去旅行，平时也经常带他出去玩儿，他想要什么工具，想去哪儿玩，跟他爸爸说一声就行，唉！”方小睿这一声叹息里，充满了羡慕。
“你们班那个叫邵丽的，她爸爸就从来不管她，要学费都不给的。”林夏看着方小睿。
“我们刘老师说，邵丽爸爸不管邵丽，不是因为离婚了，而是因为他是个不卖力任的人。我觉得刘老师说得挺对的。”
林夏再次意外而呆，随即失笑，抬手在方小睿头上拍了拍，“妈妈以前小瞧你了，你爸爸妈妈都不是不卖力任的爸爸妈妈。
“你觉得你随着爸爸比力好，我也觉得你随着爸爸比力好。你要是不想随着爸爸，那就过来跟妈妈一起住。”林夏笑道。
“妈妈，你为什么要跟爸爸离婚？因为爸爸总是不在家？”
“不是，爸爸不在家是因为他确实很忙。妈妈离婚，”林夏顿了顿，思量着怎么说，“之前，妈妈告退，是因为你还小，需要妈妈的照顾，现在你都初二了，妈妈想做点事，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那你想过的日子里，肯定有我吧？没有爸爸？”
林夏看着儿子还十分稚嫩的脸，点了颔首，“那么，你能理解吗？”
“能啊，我们思品课上，老师让我们讨论过的，老师还部署了作业，让我们写我们理想的生活。”
“那你怎么写的？”林夏将菜盛出来。
“我长大了不想跟你们住在一起，我想去做游戏，画游戏，做个画手。”方小睿仰头，带着丝丝缕缕的挑衅之意，微微屏气看着林夏。
林夏瞥了眼方小睿。
她一向对他严要求，好比画画只能作为业余喜好。
林夏咽下了到嘴的责备，“你先要考上大学，不能是艺术专业，这是你爸爸的要求，也是我的。”
“另有，我不想结婚。”方小睿接着挑衅了句。
“嗯，为什么？”这一句，林夏听的波涛不惊。
“因为女孩子太烦了！整天叽叽哇哇的。”方小睿将两条小胳膊抱在胸前。
“你们班女孩子又欺负你了？”
“没有！”方小睿拖着长音，“就是烦！吵死了烦死了！”
“那就不理她们。用饭吧。”林夏揉了揉方小睿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