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脱手

　　红梅端来了银耳莲子粥。

　　月环接过田白瓷小碗，看着这样细腻漂亮的碗，月环都忍不住叹息昔人的这些工艺都流失了。

　　喝完粥后，月环又问道：“三女人的母家另有什么人没有？”可别另有一个宝玉哥哥。恩，就算有一个宝玉哥哥，这个三妹妹也不是林妹妹。而且三妹妹现在是住在自己的家里，可不是寄人篱下。所以也不会悲怜身世。但万一另有一个贾母接已往随着住。到最后跟宝玉哥哥发生了什么情感，恩，到时候劝说这个小女人不要去马府了（你真心想多了，三女人让马府养，连家丢不起这个脸）。

　　苏姨娘笑道：“三女人的嫡亲舅舅马大人现在是礼部任职，正四品的官职。我听说马大人极为疼爱三女人，一直想接了三女人已往小住。不外三女人一直在誊录经书，暂时还没去马府造访。”

　　月环听了笑了下，真的是她脑补太过。这三女人的母家可不是贾府，她嫡亲舅舅照旧高官，对她也疼爱。恩，希望这个三妹妹不是林妹妹的结局了（月瑶哀怨了：上辈子我还没林妹妹那么好运呢，至少她死的时候是干洁净净的死）。

　　廷礼听着阿贵说着月瑶这段时间的变化。眉头紧锁，不外却是让阿贵去将廷仪叫过来。二叔注解过的旧书，都在廷仪手上。廷仪已经是秀才了。今年要加入秋闱。这些书对他也无多大用处。虽然，所谓的无多大用处只是对于已经过了童试的廷仪来说。月瑶的父亲是探花郎，而且是博学有才的探花郎。探花郎批注的书籍，对于许多人来说，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

　　廷仪听了什么都没讲：“好的，我回去就让人送给四妹妹。”廷仪是没多想的，认为月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回去以后就把这些书籍寻整齐了。叫了随从把这些书籍全部都送去兰溪园。

　　月瑶看着送回来的寥寥十几本书，有些失望。不外想想也释然。大堂哥已经是举人功名，明年春闱要下场。二堂哥很快就要加入今年的秋闱。

　　廷礼没想错，月瑶确实是想要回来他爹的书。这些书对正哥儿有很大的作用。另外那些书，得等正哥儿过了学才气要。暂时就这样了，有这十几本书，也够正哥儿学的了。

　　月瑶是先计划自己先看的，她将书本琢磨透彻，再来教导廷正。虽然，这些都得等正哥儿认完字以后再说。

　　廷礼与廷礼觉得此事甚小。但是平安去了月瑶院子里送书的事情，很快就被莫氏知道了。莫氏特意问道了这件事。知道是送书，而且照旧月瑶要的书。莫氏心里觉得不妙。这个丫头现在的主意是越来越大了。已经不是身边的人左右得了的。

　　廷仪不知道莫氏在琢磨这事。很实诚地说道：“娘，这些书原本就是从兰溪院里借的。现在正哥儿要用，也是该还回去了。”

　　莫氏面色平和道：“什么兰溪院，还不是连家的书。用过午膳以后你们就回书房看书去。已经延误了泰半天。现在是紧要关头万不行懈怠了。”休假是两日，但是莫氏一般不愿意让他们留在家里，延长了作业。

　　廷礼与廷议敬重地地应了。

　　莫氏等儿子走后，面色狐疑地说道：“三丫头到底唱的哪出。”月瑶的作派越来越让莫氏看不明白了。正说着，听见外面说着二女人来给夫人请安了。

　　莫氏听到月冰过来，想着女儿这次做下的事。也是头疼。月瑶没推测错，月环磕破头的事就是月冰所为。其时月冰因为被莫氏责骂很是恼怒，拿月环过来出奇。结果将月环推到在地将头给磕破了。莫氏现在她已经封了下面的人的口了，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不能责罚月冰了。月冰开始安份了几日，见着四女人没事又恢复如初了。

　　莫氏心里悄悄担忧，不成的。女儿这个性子一定要拘起来。若是任由她下去就不是疼女儿，而是害了她了。必须尽快寻好教养嬷嬷，把规则礼仪竖起来。要否则，等守完孝几个姐妹一起出门，到时候三女人可就将自家女儿甩开了。

　　月瑶现在的生活有点大变样了。早上起来，廷正在晨读，她在屋子里打五禽戏。因为不雅观，作为淑女是决计不能在外人面前做这么不雅的行动的。

　　花蕾跟暮秋巧兰说这是为了让身体更好，厥后唐医生也证实这么做确实对身体又利益，他们劝阻几回无用也就不再说了。

　　打完五禽戏，月瑶开始练手力。要写出一笔好字，手必须要有足够的手力。否则手无力，写出来的字轻飘飘的，写不入迷韵来。

　　每天早上弄得满头的汗，用膳之前还得沐浴易服。院子里又没小厨房，吊水的地方又远。真心不方便。

　　月瑶擦了一把汗，听着花蕾说着水刚恰好。笑着说道：“没事，现在照旧热的天。等过些日子，我跟祖母说一声。”月瑶之所以不说现在去跟祖母提，是因为她现在还在一年之中的热孝之中。下个月就满了九个月的孝期。现在天气也好，没有冷饭冷菜的说法。等天冷了，她提出来也是合当的。好比过从大厨房那里送过来给她特别做的饭菜。莫氏这是希望她多吃一碗燕窝，连家上上下下也知道了。才不愧了她厚遇她的名声了。

　　月瑶每天用过早膳教去给老夫人请安，回来教正哥儿学习，中午看会书，下午也教导正哥儿习字。晚上自己练字，练完字后誊录经书。闲暇时刻月瑶那是手不离书。很是的忙碌。

　　花蕾见着月瑶有成算，也没再多说这件事，不外却是心疼地说道：“女人这样天天练字，女人手上会起茧子的。”女人家要保证一双芊芊玉手。若否则，被其他女人看到会被人笑话。各人闺秀就该是十指不沾阳水，纤纤十指。

　　月瑶看着磨出来的血泡，接了巧兰递过来的药膏涂上去：“练字是需要手力的。我的手力不够，还需要多多磨练的。”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个法子。但是月瑶认为这个法子既锻炼了手力，也锻炼了身体。每天早上出一身汗其实对身体是有利益的。

　　至于以后没有了一双芊芊十指，没有就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多稀罕。不得不多，多了一辈子的经历，看开了许多的事。

　　花蕾已经说了不少次了，但是女人不听也没法子：“女人，你也别累着了。”花蕾看着女人每天这么忙碌的，心里又兴奋又担忧。

　　月瑶笑了笑：“我只有不停忙碌，才不会想着爹娘。若否则一想着爹娘，我就很惆怅。”她只是想让自己忙了起来，吸收更多的工具。这样就没时间去妙想天开了。现在这样的日子，充实，安宁，她觉得挺好的。

　　月瑶之所以这么说，是知道花蕾也不希望她总陶醉在伤心之中，这对谁都没有利益的。

　　花蕾见着月瑶心情甚好，小声地说道：“女人，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个什么章程。管事妈妈到现在都还没过来。”

　　月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祖母说了她已经有了人选，自然是不会错的。邓妈妈可能是有事延长了，这两天应该就会到。”月瑶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古妈妈这几日在做什么？”

　　花蕾听了月瑶的话，出言道：“女人，总是这样晾着古妈妈也不是个事。我担忧她早晚会给女人带来乱子的。”医生人一直盯着女人不放松。若不是老夫人压着，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可是老夫人身体越来越欠好，花蕾真是担忧得不行。

　　月瑶也没直接扫了古妈妈的脸面。但却对古妈妈很不耐烦，下面的人都是月瑶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些人。自然唯月瑶的意思为准。说好听点古妈妈是被荣养起来了，说难听点就是被伶仃起来了。月瑶每日很忙，古妈妈想碎碎念也没时机。

　　月瑶轻笑：“你叔叔将事办得怎么样了？”上次花蕾出去以后寻了他叔叔。已经寻了稳妥的人去办这件事了。这可是过了小半个月了。

　　花蕾颔首：“女人，我叔叔说已经凭据女人的付托去做了。女人放心，我叔叔没没出头。没人知道这件事的。”他叔叔拿了女人给的银钱，请了一个很有信用的人去办这件事。绕了几道弯，应该没人查到。主要是这么一件小事，没人会去查的。

　　月瑶颔首：“我要去给祖母请安了。”老夫人说着路程太远了，怜惜月瑶每日里要教导正哥儿是劳累。让她月朔十五这两日已往请安则是。月瑶则是坚持每天都去给老夫人请安。

　　虽然，大雨天是除外的。

　　月瑶这日照例给老夫人念完一段经文。月瑶现在给老夫人念经文都不用经书，直接念的。这点让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大为受惊。不外月瑶说着是经书写得熟练了，所以记牢固了（誊录了十年的经书，若是还不出口就来，那真得撞墙去了）。

　　等月瑶不急不缓地念了一遍法华经，放下经书。老夫人才缓慢地说道：“今天一大早，你奶娘古妈妈的儿子过来说要赎她回家去。他说不愿再让母亲受苦受累伺候人。上次来你没应。如今，那孩子又上门求膏泽，说着不忍心骨血疏散。三丫头，你怎么看？”上次古妈妈的儿子过来，请求连家放了他母亲出去。老夫人原本是想要玉成了那孩子的一片孝心。可是月瑶却是舍不得古妈妈出去，苦苦恳求她。

　　月瑶一愣，她都不知道古妈妈的儿子之前就来求过一次膏泽。难怪花蕾不担忧她做手脚的事透露出去。因为有前面的事宜，谁能想想获得月瑶会做手脚。月瑶当下真是又惊又喜，这样足可以让古妈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