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结束了。
与此同时,山上修士背上装着花的竹篓,不约而同地朝着望仙台上的太焱派门生飞去。
竹篓上一开始就以元力刻下众位修士的名字,不必担忧拿错。
紧接着,蘑菇山迅速缩小,还在山上的修士尚且没反映过来,脚已经踩到了实地。
簪星甫一踏入地上,迎面就撞上了王邵的一拳,陪同着后者恼怒的大叫:“贱人!”
这一拳并没有挨到簪星身上,站在望仙台上的一位宗门门生拂衣一挥,王邵就扑倒在地。那宗门门生往这边看了一眼,淡淡道:“不行在试炼场斗殴滋事。”
这规则挺好,王邵敢怒不敢言,被赶来的段香娆扶起,只得面色阴狠地盯着簪星。簪星才不怕他。
望仙台上,紫螺笑道:“一刻钟后,宣布结果。”
台下的修士又开始热闹起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相互问着身边人:“你摘了几多朵?”
“不多不多,堪堪十六朵。”
“这么多?看来道友一定能进宗门了。”
“过奖过奖,我也就是那么随随便便一摘,兄弟你呢?”
“嗨,我就内疚了,不外十八朵而已。”
“.……”
堪比考试后大型对答案现场。
那些留在山上的、摘到了花的还能抱着忐忑的期待,那些中途摔下来的、花被抢走的修士则一脸低头丧气,都不用等结果,自行就离开了。
考试放榜,向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红酥站在元力门外头,远远地对簪星挥手,和老牛看起来似乎是接考生回家的家长,心酸中带着一丝可笑。
簪星还看到了一个熟人,牧层霄。少年站在一旁,他身边没什么挚友,唯有一个柳云心站在外头等他。簪星问:“你摘了几多朵?”
牧层霄皱眉:“与你无关。”
好冷酷的男主,簪星没再继续和他搭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望仙台上的宗门门生徐徐停下了行动。紫螺微微一笑,走上前来,道:“现在开始宣布结果。”
她伸出纤纤玉指,随手一点,于是望仙台下,顷刻荡起一层水波,如在空中突兀地泛起了一面透明的镜子。随即无数金光朝着水镜飞去,在镜面上凝固着一个个发着光的名字。由上至下,整整一百二十名。
“诸位可在水镜上自寻名字,有名者,从今以后,皆是我太焱派门生。”
一瞬间,修士们一拥而上,纷纷在水镜上寻找自己的名字。另有不认字的,道:“有没有美意人帮我看看?我不识字,我叫田大头,帮我看看有没有我的名字!”
像极了高考生放榜查分时刻。
簪星也计划去看看,才走了一步,就被人拉住了。
转头一看,居然是王邵。
王邵盯着她的目光似乎杀父对头,他道:“难道你以为你会榜上有名吗?”
“为什么不行?”簪星反问。
“别开玩笑了!”王邵急躁地大吼:“你只是一个凭借着我的灵石丹药勉强进入炼气一重的废物!就算你炼化了那颗妖丹,侥幸进了选拔赛,也不行能进得去太焱门。我告诉你,杨簪星,”他目光有些癫狂,不知道是要说服簪星,照旧说服自己,“你害我没能进入宗门,待我回到岳城,我定要你们整个杨家支付凄惨价钱,你将会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忏悔万分!”
簪星看着眼前发狂的王邵,心中浮起一阵微妙的感受。这些话,在原著里,是王邵对牧层霄说的。而现在,王邵却对她说了出来,剧情照旧在凭据从前的生长,只是生长的工具已经换了一小我私家。这样说来,她到底是改变了剧情,照旧没有改变剧情?
定了定神,簪星看着王邵,道:“我听说岳城百年间难出一个宗门门生。一旦泛起宗门天才,整个城里都要倾尽物资精力去培养掩护他。”
“那又如何?”
“你之所以在岳城风物,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你是城主的儿子,还因为你是岳城第一个十八岁前进入筑基期的天才。”簪星的声音平静,“所以岳城黎民对你寄予厚望,现在你落选了。如果我进了宗门,岳城都要以我为荣,你恐怕不能肆意抨击。”
“话说得轻松,你以为我进不去,你就进得去吗?”王邵反唇相讥。
簪星不言不语,拨开身前已经徐徐散开的修士,抬头看向浮在半空中漂浮的金字。
李二,十一朵……段香娆,十二朵……赵六,十七朵……牧层霄,二十三朵……
簪星不紧不慢,目光继续往上,王邵也不宁愿宁可地挤进来,随着她往上看去。
……杨簪星,二十一朵,名次六十八。
“不行能……不行能……”王邵如遭雷击,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簪星回过头,看着他,道:“现在,你还要我杨家支付价钱吗?”
王邵盯着面前的绿衣少女,日光下,她的半张脸上的黑痕似乎被金色的日光模糊掉了,乍一眼看上去,与已往的娇俏少女别无两样,但细细看去,又截然差异。
杨簪星进了太焱门,不管她修为如何,背后都是有了宗门做依仗,整个岳城都要因为出了个宗门门生而扬眉吐气。纵然他再怎么不满,再怎么痛恨,都不能对杨家痛下杀手。强者为尊的世界,就是如此,拳头才是硬原理。
少女面上挂着笑意,上前一步,王邵下意识地往退却了一下。她的声音亦是温和,于温和中,又含着一层不易察觉的讥笑。
“王令郎,现在全村的希望是我。”她道:“你,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