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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与太子联手夺天下

第016章 国策

黑化后我与太子联手夺天下 麦香芒种 2420 2022-02-02 23:18:15

  江锁口中的“同眠”,是名副其实的“同眠”,一沾上枕头,便鼾声如雷。

  念映柔畏惧扰了官人清梦,连身都不敢翻,一动不动维持了很久,才随着睡了。

  殊不知,江锁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如雷鼾声是装的。

  她待得身旁小娘子确已入梦时,才睁开了眼,双手枕着头,思量起近日发生的事情:龙船侧翻确实是自己所为,可是水下之人到底是谁?对方是何居心?是敌是友?

  她这样在床上越思量越清醒。

  时间飞逝。

  不知不觉间,天已微微鱼肚白。

  江锁照旧睡不着,索性起身下床,换了一套黎民装束,悄悄阖门而去。

  外面天色尚早,雾气还没有散去。

  江锁在街巷散着步。

  倏然,脚下踩到了一个硬物。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半块冻僵的馒头。

  在馒头上,有一只蚂蚁蜿蜒爬行。

  江锁闲的无聊,便蹲下来,看得津津有味。

  清晨露水滴落,将整个蚂蚁吞了进去。

  蚂蚁张皇挣扎,从露水中探出了头,才没被溺死。

  江锁伸出一只手指,将蚂蚁从水中带出,又放回地面,让它独自前行。

  然后,站起来,漫无目的,走走停停,竟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越往东,平原越宽阔。

  晨光藏在阴云里,将破未破。

  江锁看到了成片的嫩绿水稻,是刚插不久的苗子,迎着晨风舞蹈。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喧闹之声,马匹嘶鸣声撕破晨曦,声势赫赫的牛群、羊群飞跃而来,叫声不停于耳。

  正是洗面村的地界。

  “不许踏秧苗!青天大老爷!不能踏啊!”

  “求您别糟蹋秧苗了!我一家老小就指望这点粮食过活呢!”

  ……

  水稻田里哭声一片。

  稻农们纷纷跪在地上,朝着平州知府庾子戚叩头求饶。

  哭声陪同着嘈杂的牛羊叫声,田间乱成一片。

  庾子戚三十出头的年纪,身着绯色罗袍裙,束以大带,便便大腹撑出了个球,挡也挡不住,像是有身八个月的孕妇。

  是不是饱学之士尚未可知,却可断定是个饱腹之人。

  他负手而立,面对稻农们的恳求,无动于衷,冷喝道:“给我踏!去田为草乃是国策,谁敢阻挡,即是抗旨!违抗圣旨可是要杀头的!”

  话音一落,羊蹄、牛蹄在稻田里溅起水花,牛羊在田间肆意撒欢。

  油绿的秧苗霎时被踩进了田里。

  泥浆四起。

  “踩不得!踩不得啊!”

  一个年迈的老农起身,颤颤巍巍地去赶牛赶羊,结果被马鞭一把抽中,栽倒在田里。

  众稻农见老农被打,一时群情激怒,纷纷去赶走牛羊,又将骑在马背上的府兵拽下田里。

  那是他们早春时节刚插下的稻苗,一朝之间,被踏成了一摊稀泥。

  那踏的是稻苗吗?

  踏的是他们的血汗!

  局面杂乱至极。

  “反了!反了!”

  庾子戚看得震怒,高声向身后府兵喊:“来人,快将这些个逆贼抓起来!统统给我抓起来!”

  府兵得令,立时拔刀,打马向前。

  不到片刻功夫,老少稻农都被捆了个结实,跪在庾子戚面前。

  庾子戚熟练地扬起马鞭,向刚刚栽倒进田里的老人抽去,瞪着小眼啐道:“不识好歹的工具!朝廷去田为草,上利国家,下利庶民,你们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老人刚刚被马蹄生生踩断一根肋骨,奄奄一息,又挨上几鞭,直疼得说不出话来。

  身旁年轻壮硕的稻农熊得文看到这里,怒道:“狗官!你吃我们的粮,征我们的税,踏我们的苗,你吃里扒外!你不得好死!”

  “啪!啪!啪!”

  结实的三鞭硬生生朝熊得文的头上抽去,直打得他口出鲜血,从嘴里吐出一颗血淋淋的牙齿。

  庾子戚怒睁豆点大的眼睛,喝道:“且来试试看,不得好死的是谁!”

  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推行国策虽然是好,可皇上也没让知府伤人呐。”

  声音很近,庾子戚吓了一跳。

  他随着众府兵转头看,只见一个身着玄黑素服的玉面少年郎低头站着,双手拢袖,虽立身于阳光之下,但整小我私家却如笼罩在阴影里,眼神寂静,身上自带着一股云波诡谲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何人?”

  庾子戚将马鞭在半空中甩得噼啪作响,虚张声势地问道。

  江锁当惯了九千岁,突然被问自己是谁,有些惊奇,愣了下,才笑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

  “装神弄鬼!”

  庾子戚围着江锁绕了一圈,发现这少年秀美异常,眼底笑意森森,竟不敢与之目光相接。

  “滚回家去吧!”

  庾子戚抬了抬手,不愿与来者纠缠,虚张声势道:“小孩儿,这里可不是你逞威风的地方,回家找你娘玩去吧!”

  “家?娘?”

  江锁抬头,望着庾子戚,微微皱眉:“知府大人怎么净说些我没有的工具?”

  庾子戚听不懂江锁的话,也失去了耐心,不愿再与奇怪的小孩纠缠,朝她扬起了马鞭,就要朝她打去——

  正在此时,遥遥传来马蹄之声。

  祁溶身着一身月白劲装奔袭而至,风逸、戎灼、裴战紧随其后,还随着一群戎马。

  就在庾子戚愣神之间,祁溶已驾马而至。

  “啪!——”

  祁溶扬鞭,朝庾子戚打去,直打得他趔趄倒地。

  身后军师手忙脚乱地将他扶起。

  府兵们立时齐刷刷拔刀,稻田间亮成一片。

  江锁见了,笑着躬身道:“参见太子殿下。”

  府兵们:“……”

  他们一听来者身份,吓得面色仓皇,手里的刀都拿不稳了。

  庾子戚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肥胖的身体颤个不停。

  祁溶面色冷冽,以鞭指人,目光凌厉地问:“何人在田间放出牛羊?”

  没有人敢说话。

  踏苗的府兵与他目光相接时,各个低下头,不敢直视。

  “刚刚的威风哪儿去了?”祁溶厉声问。

  祁溶扬鞭而起。

  “啪!”

  一鞭下去,一个府兵的脸上被打出了血痕。

  “啪!”

  又是一鞭,另一个府兵的脸上也渗出了鲜血。

  祁溶骑在马背上,将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府兵抽了个遍。

  片刻间,每个府兵的脸上都血迹斑斑,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祁溶抽得累了,才朗声道:“诸位都是吃皇粮的人,皇粮从何而来?即是从这水稻田里而来!今日诸位在此地踏苗,踏的即是自己手中的那个饭碗!”

  江锁躬身揖道:“太子殿下英明。”

  众人都膜拜在地,随着喊:“太子殿下英明。”

  庾子戚更是伏地不起,肥胖的肚子耷拉在田里,两股颤颤,吓得官帽都掉了。

  江锁余光扫着他的窘状,唇角勾了个冷笑。

  她身着黎民常服,歪歪竖着发髻,像是哪个富朱紫家走丢了的顽皮小令郎。

  倏然,她无辜抬头,望着祁溶,乖如白兔。

  祁溶正在马背上看着她,目光灼灼,下一刻,伸出指节明白的手,说:“上马。”

  江锁也不客气,握住祁溶的手便翻身上马,双手环住了祁溶的腰,笑着说:“咱家怕颠,殿下稳着点。”

  祁溶勒住缰绳,沉声道:“那就抱紧些。”

  晨光刺破阴云,二人踏着晨光,策马离开。

  裴战挠头不解道:“往日水火不容的两小我私家,今日怎的转了性?”

  风逸快人快语,推测道:“或许是起太早了?都还没睡醒?”

  只有戎灼缄默沉静着,紧抿薄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江锁的背影,双眸似有怒意在燃烧。

  他与江锁之间横着一道梁子,别想这么轻易就跨已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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