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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与太子联手夺天下

第047章 账簿

黑化后我与太子联手夺天下 麦香芒种 2686 2022-02-19 20:00:00

  程继烈带着玄色眼罩,敲着碗,正对着江锁,喊道:“晚晴来了。”

  又是一个声音如打雷的主儿。

  “哟。”

  秦粟正吃着面,侧身看已往,审察着祁溶,喜道:“这位莫不是辰光?”

  他气质儒雅,颇有文臣风骨,吃面条都是数着根数吃。

  五年前,朝中掀起整肃之风,户部尚书秦粟、兵部尚书程继烈先后入狱。

  只因案情庞大,二人在刑部大狱中关了三年也未等到宣判结果。

  直到第四年,东厂一小小太监江锁坐实两位尚书之罪,他们乃姜党余孽,故而被判立时问斩。

  江锁之所以能拿出铁证,正是因为秦粟与程继烈是爹爹姜太傅的生前挚友,她铁了心要保二位出狱。

  其实,其时江锁想到了换死囚的法子,但她初来乍到,风险过大。

  于是,她想到了用龟息丸。

  人服用龟息丸后,心跳和呼吸都市停止,三日之后方能恢复。

  秦粟在昭狱里用饭,就地就不行了。

  程继烈乃军旅之人,身体尚且扛得已往,就地没有“死”已往。

  江锁无奈,便将其用烈马拖行,直至龟息丸生效,程继烈才状如死尸。

  厥后,江锁托贤亲王,为二人找到了栖身之所。

  秦粟整日算盘不离身,精于账目,大祁举国上下的教坊司都要在秦粟的手里走一次账,倒是为贤亲王挣了不少银子。

  程继烈叫他“钱掌柜”,自己倒失了用武之地,但也没闲着,天天给秦粟烧菜做面。

  秦粟叫他“杀猪匠”。

  为防泄密,二人甚少外出。

  吃穿用度皆由贤亲王派心腹送至地下钱庄。

  自从秦粟在昭狱被江锁下过龟息丸后,看着米饭就发愁,所以程继烈顿顿都为他单独做面。

  “辰光都长得这般高了?”

  秦粟咽下嘴里的面,起身望已往,竟发现自己需要抬头才气看清祁溶的脸。

  他笑着比划道:“那时候在姜府,他还没到我肚脐眼儿呢。”

  祁溶也笑:“秦叔怎不说我还没你脚指头高。”

  江锁双手拢袖,走下台阶,添了一句:“那我岂不是只有指甲盖大了。”

  程继烈将碗筷收拾好,为江锁、祁溶斟好兰花茶,请他们入座。

  “秦大人、程大人在五年前陷入党争庞杂,如果仅仅是因为与姜太傅交好,太安宫何以下如此狠手?要将二位大人斩立决?”

  祁溶询问,目光很不解:“其时二位大人位高权重,只需罢去二位官职,也就再掀不起风浪。”

  程继烈仰头干了一口茶,如同饮下烈酒一般,发出“嘶哈”的声音,叹气道:“其时大清洗,沾上姜府就是个死。太后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那有什么奇怪的?”

  江锁微微摇头,看了一眼秦粟,低眸不语。

  程继烈留意到了,微微一愣,意识到什么,忙问秦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太安宫要杀我们,并非只因为我们与姜宗曦交好。与姜府交好的人多了,裴战怎么没死呢?”

  秦粟拨弄着自己的金算盘,顿了一会,沉声道:“是因为我任户部尚书时,查到了姬元膺贪墨修河公款的账簿。”

  程继烈立即跳了起来,叫道:“五年了,你怎么没早告诉我?”

  “那你也没问呐。”

  秦粟正喝着茶,被他突然这么一跳,呛得满身是茶:“五年前,内阁大兴土木,国库消耗巨甚,户部一大把糊涂账,连姬荀自己都说不清。”

  程继烈站起来又坐下,激动道:“若你真掌握了姬元膺贪墨修河公款的证据,一举揭发,说不定还能一举扳倒太安宫!”

  “你好好坐着,这么大人了,怎么没个稳重劲儿?”

  秦粟伸手拍了拍程继烈的肩,条理清晰道:“当年,我查到姬元膺贪墨修河公款时,太安宫已经坐实了先太子拥兵自重的证据,三万烬风军尽葬红崖山。你说,我拿着账簿,又能找谁?找陛下吗?他终年问道,指不定在哪处仙山上炼丹呢。找辰光吗?其时他也就我脚指头那么高。太后只知道我算出了账目,我却咬死不愿给她。她是没招儿了,才想到要问斩我,以绝后患嘛。”

  程继烈揪了一把头发,问道:“那为什么要连我一同问斩?我又不知道账目的事情。”

  “谁让程尚书与我的关系非同一般呐。”

  秦粟喝了一口热茶,笑道:“既是要隔离后患,与我关系好的人自然都是后患。”

  程继烈立时为自己的交友不慎而感应追悔莫及,叹道:“自你我入狱之后,老师便一病不起,退出朝堂。现在看来,这病倒是来得实时,至少太安宫没有去找老师的麻烦。”

  程继烈口中的“老师”,正是前内阁首辅晏凭生,程、秦二人皆受教于他,师生情感甚是深厚。

  随着太安宫逐渐崛起,姬荀在内阁中开始掌握实权。

  晏凭生徐徐被排挤,到最后先太子覆灭时,才发现自己无力回天。

  当他得知姜府满门被灭,悲痛成疾,吐血成升,今后再不上朝。

  正在众人缄默沉静间,程继烈突然一拍桌子,吓了其余人一跳,高声道:“现下朝廷新立太子,殿下有炽炼军与禁军在手,为何不以此为契机,搏他一搏?”

  秦粟揉了揉跳得鲜活的眉心,暗自庆幸五年前程继烈尚不知账簿一事。

  祁溶掀开茶碗盖,徐徐吹了一口茶沫,不疾不徐道:“账簿既在我们手中,便也不急。”

  他停顿须臾,又道:“我要不动则已,一击即中。”

  “我听殿下的。”

  江锁声音发冷,埋头擦拭着面前的桌面。

  *

  春日的太安宫繁花似锦,开得最为鲜艳的要数牡丹。

  清香扑鼻。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由着南枝扶着,在花园里赏春。

  她鬓角如裁,钗冠巍巍,层层繁复的华服加身,端庄肃穆,步态从容。

  “顾金吾死了。”

  太后剪下一朵多余的牡丹,举在手里鉴赏,低声说:“江锁把平州的痕迹擦得洁净,所有过失都推给了那个死人,倒叫哀家无从下手。”

  “不难咯。”

  刑戒跟在太后的身后,将绣春刀架在肩上,百无聊赖道:“她在平州去过什么地方,摸一遍不就能找到切入口了?”

  他对花花卉草并无怜惜之心,闷闷地打了个哈欠。

  这哈欠在太后面前,很失礼,也很没规则。

  不外,太后也不太在意,究竟是一把好刀,能杀人足矣。

  “你是已经查出了什么吗?”

  太后柳眉一挑,执花的手停在了半空,语气中略有惊喜。

  “自江锁从昭狱出来,就有一名江湖郎中替她疗伤,一直住在瞭望阁中。”

  刑戒无聊到一片一片扯花瓣:“我查过,这人之前在太医院任职,一说起他,太医们都说这人是吃火铳长大的,脾气急躁得很。厥后还跟皇上吵过架,再之后就离开了太医院,是姜宗曦的生前挚友。”

  说到此处,刑戒扯花瓣的手,下意识停下来。

  微风拂过。

  挂在枝上的最后一片花瓣自然地飘过,覆在泥泞上。

  太后也侧了头:“说下去。”

  “瞭望阁情况庞大,我看每日有禁军、锦衣卫轮流巡逻,甚至另有炽炼军的人,所以我没有计划从瞭望阁入手。””

  刑戒吹了吹被风吹乱的碎发,继续说:“这个公孙渊倒是常去一个地方,是柳巷的一处民宅,里面住着一个妇人,名叫秀娘。江锁与她,在五年前相识。”

  “清理姜党的那一年。”

  太后若有所思所在颔首,此番刑戒倒是真正抓住了千丝万缕之中的一根线头。

  江锁此人有着与年纪不相趁的城府和心机。

  她当年启用他时,即是看重了这一点。

  这小我私家永远挂着浅笑,似乎没有悲喜,不懂哭乐,最擅长不动声色地一击即中。

  但若此人将这一特质瞄准自己人,那必将祸生肘腋,反受其害。

  “要好生伺候这个……秀娘。”

  太后冷着脸,扔掉了手中那朵多余的牡丹。

  刑戒露出虎牙,笑得酒窝深深:“太后放心,已经部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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