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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与太子联手夺天下

第069章 军报

黑化后我与太子联手夺天下 麦香芒种 2602 2022-03-07 20:00:00

  江锁去感通寺期间,祁溶也没闲着。

  戎灼收到狼毫山军报,说新上任的兵部尚书蒋肇忠来了。

  军报寥寥几行字,也未说明蒋肇忠此行何意。

  祁溶的目光望向窗外,落在楼下不远处的元宅,指节明晰的手指轻敲窗沿。

  待听完戎灼的军报,凝神道:“来者不善。”

  戎灼折了信纸,思忖道:“这蒋肇忠并非太后一手提拔,他来狼毫山做什么?莫不是也听说了山下军火库的事?”

  祁溶的手指停在窗沿上,忖度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蒋肇忠不是太后提拔,而是父皇。为什么是父皇?他问道修仙二十年,政事皆由内阁独霸。然而,章象升一倒,父皇当夜就下了一道圣旨,任命蒋肇忠为兵部尚书,直接越过了兵部侍郎曹厚庵,另有内阁,也越过了太安宫,等他们反映过来时,蒋肇忠已经站于朝堂。此举不寻常。”

  他预感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信号:明仁帝不问世事的日子一去无反。他在积势,而蒋肇忠是他问政的第一步。可是,父皇为什么会有如此转变?这种转变像是骤然而至,又像是时日已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变化呢?

  祁溶想不出来,问道:“这个蒋肇忠是什么来路?”

  戎灼回道:“这个我查过,他曾任平羌军的辎重上将军。”

  “没了?”

  祁溶挑眉,还等着戎灼说下去。

  戎灼摊开双手:“没了。”

  靖羌军,顾名思义,乃是为守护北方所专设的一支铁骑,其将士是由当年烬风军的将士整编而成。

  “靖”有安宁宁静的意思,由太后亲笔题写,其用意不言而喻。

  烬风军败后,太后割让雁城、牧周城两座城池给羌笛,靖羌军退守遥城。

  所谓“辎重”,不外就是将朝廷发放的粮草从祁都运往遥城。

  “怎么可能?任命兵部尚书岂是儿戏?”

  祁溶觉得父皇在与内阁开玩笑,皱眉道:“内阁的奏疏没将那蒋肇忠淹死吗?”

  “三弟身在御前批红,每日收到的奏疏铺天盖地,都能在奏疏里游泳了,皇上仍然不为所动。”

  戎灼道:“听三弟说,厥后首辅姬荀携一众次辅另有朝臣跪在卧龙殿前,不吃也不喝,说是要死谏,姬荀得有八十了吧?结果生生给冻晕已往。姬元膺于心不忍,就将老父送回了姬府。再然后,群龙无首,见皇上迟迟不愿亮相,就各自散了,该回府吃晚饭的,就吃晚饭去了。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主儿,哪儿吃得下这般苦?”

  祁溶陷在思索之中,没有说话。

  “殿下——”

  戎灼顿了顿,铁青着脸道:“看来祁都是乱了。”

  他口中的三弟就是白喜,侍奉御前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崔维顺。

  祁溶站起了身,拍了拍褶皱的玄色常服,对戎灼道:“我去会会此人。你且与熊得壮在此处期待江令郎。”

  “殿下,我跟你一道。”

  戎灼挺直腰背,生怕祁溶甩下他,让他独自面对江锁。

  祁溶并没有在跟戎灼商量,肃然说:“她从感通寺出来,定然需要人手,我回狼毫山有的是人可以调治,不需你随着。”

  他有心留下戎灼。

  此人性情自豪,不听指挥,经常脑子一热便激动行事,并非将才,但他箭法高明,为人真诚,虽因白松林的事一直记恨江锁,心中有个疙瘩,但江锁到底让白松林活了下来。

  今后,发生的桩桩件件,戎灼都看在眼里,祁溶知道,他会拼死掩护江锁。

  *

  祁溶“甩”掉戎灼,独自一人策马回了狼毫山。

  山上一切如常。

  蒋肇忠并未率大队伍追随,只带了几名近卫。

  祁溶究竟是太子,蒋肇忠受明仁帝提拔,深知在太子面前,说话做事都必须在分寸之间。

  当祁溶掀帐入内,蒋肇忠已坐着期待多时,酽茶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从祁都而来,对祁溶的处境十分了然,心下难免有些忐忑,生怕晤面之后会尴尬。

  等祁溶坐定,敬重走向祁溶的桌案前方,掀衣而跪:“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他随行的近卫也随着行礼。

  他是个儒将,接近四十岁的年纪,着一身常服,举手投足皆有风度。

  “平身。”

  祁溶抬手指向左边,笑道:“人在山里,又不是上朝,宫里的繁文缛节自可不必。蒋大人请上座。”

  蒋肇忠本坐于祁溶右手旁,裴战走来,请蒋肇忠移步到祁溶左手下方的坐席。

  这不经意的小小行动是祁溶在体现主客关系。

  蒋肇忠隐隐感受到了一种不舒服的压制感——祁溶并非朝廷口口相传的那样温顺孱弱,相反,他的目光里有一种绝不掩饰的锋芒,让人不愿对视。

  “太后可好?”

  祁溶神色如常,看似拉起了家常。

  若是在民间,论辈分,该叫她一声“祖母”。

  他故意不提父皇,等蒋肇忠自己说。

  蒋肇忠不敢有所怠慢,温和地笑了笑,回道:“小皇子刚满周岁,正是闹腾的时候,太安宫此时热闹着呢。”

  “三弟刚出生,我便被派到山中剿匪,如今想见一面都难。”

  祁溶端坐在木椅上。

  那椅子原本是林霸天的虎皮凳,威风凛凛,实在入不了祁溶的眼,裴战便将它换成了一把简朴的木椅。

  蒋肇忠敛了笑,叹气道:“小皇子新生便丧母,那一次,章昭仪算是替儿子抵了命。可谁成想人心鬼蜮,在小皇子的生辰宴上又闹了那么一出,太医院如今换血换了个底朝天。”

  祁溶默默听着,皱眉道:“小皇子生辰宴与太医院又有何关系?”

  “生辰宴上,小皇子穿了新衣,那乖得呀,圆圆滔滔的,人见人爱。可是小皇子却一直哭,平日最喜欢的宫娥抱他也哄不住,太后觉得离奇,便自己抱来。”

  蒋肇忠抿了一口茶,继续道:“那新衣有离奇。太后一层又一层脱下来,发现皇袄里竟藏着一根针。”

  祁溶正了正身子,双手仍端放着,问道:“皇袄里藏了针,应问责尚衣局,与太医院何关?”

  “尚衣局可更别提了,事发之后,直接酿成了另一个昭狱。”

  蒋肇忠摆了摆手,眼前似乎闪现那凄惨的画面,顿了一会,才又说:“厥后又查出,那针是太医用以针灸的银针,就又细又长的那种,太后震怒,便将所有太医打入昭狱,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太医们哪里受得住锦衣卫的刑罚?不到一天的时间,险些都说是自己放的,一时间太后也没了主意。”

  祁溶默不作声地听着,思量着:太后的手段他太熟悉,无不令天下人丧胆。谁会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呢?

  “那银针上涂有剧毒,小皇子的手臂被扎破了皮,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便全身乌紫。可太医们都在昭狱受刑呢,太后只得将太医们全部召回到太安宫,谁能救下小皇子,谁便能活。为了能活命,太医院拼了老命也解围啊,厥后小皇子是救下来了,太医院的太医们一个也没活下来。”

  蒋肇忠说到这里,沉沉叹息:“太老啦,都是行迁就木的岁数,经不住吓啊!”

  祁溶平静听着,话锋一转,问道:“所以,蒋大人此番前来,奉的是太后之命?”

  蒋肇忠摇头,从容道:“倒没奉谁的命。只是在其位,谋其政,殿下剿匪时收获一批军火,祁都的小孩儿都编着歌谣夸殿下英勇威武呢。炽炼军受朝廷调治,这批军火自然应收归军库。”

  他语气谦和,说话却点水不漏地带了刀,将祁溶抵得死死的——若祁溶不上交军火,他蒋肇忠便无法向朝廷交接。

  虽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怕的就是这个“不受”,几多拥兵自重的冤案,就是从这个“不受”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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