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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后我与太子联手夺天下

第075章 交易

黑化后我与太子联手夺天下 麦香芒种 2807 2022-03-13 20:00:00

  正午时分

  元柳集结了一万域州守备军,带上谋士何以堪与死侍崔护,声势赫赫朝狼毫山进发。

  江锁一身白衣令郎的妆扮,坐在青布马车里。

  她一夜未眠,这会倒头睡着了,马车越颠,睡得越香。

  到达狼毫山已是子时。

  山中却没有入夜休息的迹象,树林之间灯火明灭,铁蹄与地面相撞的声音重如雷鸣。

  元柳心生警觉,勒住马缰绳,问道:“前方山头是怎么回事?”

  探子来报:“前方有军行列阵。”

  江锁被响动吵醒,掀开了窗帘,睡眼惺忪地看向窗外。

  山林间飘起了白雪,天地迷茫,一时间分不清界限,混沌一片。

  冬风吹得树林左倾右倒,如野兽怒吼。

  江锁的双耳被风吹得失去了知觉。

  灯火混沌,冷光乍泄。

  前方的一片黑并不是树林,而是士兵。

  只见祁溶穿着一身战甲,一马当先地站立在数万炽炼军前排,与域州守备军形成了两军坚持的局面。

  风逸是在今日黄昏抵达的狼毫山大帐,向祁溶禀报了感通寺中发生的一切。

  祁溶越听脸色便越举事看,立即整顿戎马,准备向域州城发动总攻。

  江锁是他今生失而复得的惊喜,一想到她在域州的一座破寺中生死未卜,他就坐立难安。

  山风吹动祁溶玄色大氅,似风雷在背后涌动。

  白马嘶鸣着仰蹄。

  祁溶黑袖翻飞,俊秀的面孔透出坚硬的线条,恰似一块高峻黝黑的石像,怒目中有浓稠的杀意奔涌而出。

  江锁隔着域州守备军,远远瞧着祁溶的身影,觉得他比初见时更高更壮了。

  那时他喜欢白衣,看上去雅正端方,像一方璞玉,而如今他常着黑衣,比从前冷峻结实了许多。

  当他们四目相对,祁溶坚硬的脸上才显出一丝柔和。

  他看着她,目光所到之处像布下一道结界,很久不见,满目山河空念远。

  这一切被元柳看在眼里。

  他朗声一笑,道:“女人在我域州未受委屈,殿下可放心。”

  祁溶沉声道:“这也是你此时现在还能呼吸的原因。”

  元柳:“……”

  他手握王牌,气定神闲地坐在马上,笑道:“我们从域州远道而来,殿下不迎我们上山?”

  这个“们”字用得很有自知之明。

  元柳知道,江锁是域州和祁溶谈判的唯一筹码。

  祁溶盯着元柳,上下审察了片刻,如同在审视一个死人,然后,勒马转身,身后的军队立时分划成两方阵营,让出了中间过道,“迎”元柳上山。

  越往山上走,风雪越盛,路也愈发打滑,众人爽性弃了马,徒步而行。

  江锁披着雪狐大氅,行进在风里。

  崔护率领近卫队围在她身边。

  从域州来的所有人都清楚其中轻重,但凡江锁有任何闪失,他们迁就地被撕成碎片。

  崔护的脖颈处纹着一条青面獠牙的青龙,右手手背上纹着一条生动的龙纹。

  江锁猜,那条青龙的龙身应该纹在崔护的上半身。

  青龙缠身,这是死侍的标志。

  半柱香后,抵达山顶。

  祁溶率先走入大帐。

  元柳、江锁、崔护等一行人跟在祁溶身后。

  而江锁这时才发现,何以堪没了踪影。

  何以堪人呢?

  他是元柳的谋士,此时最要害的谈判环节,何以堪竟然消失不见,而元柳依旧气定神闲。

  一切像是早就部署好了。

  她立即稳了稳心神,挂着浅笑,坐在了元柳旁边。

  帐中一片平静,唯有帐外风哭雪号,听得人心头发慌。

  元柳轻咳一声,道:“前些日子,女人本托我向殿下带信,我心道,要亲自来这一趟方能显出诚意,因此,这才到得狼毫山,叨扰殿下。”

  祁溶心中烦闷,将双手放在桌案上,侧头盯着元柳,皱着眉没有答话,黑影压在侧旁元柳的桌案上。

  元柳被祁溶的气势压得喘不外气。

  他本想喝口桌前的茶,却又怕茶里有毒,当下咽了一口口水,道:“那我有话便直说了,我此番前来即是要跟殿下说明白,女人乃是我域州城的座上客,我自不会亏待。我也要殿下一样工具。”

  “本宫手中的军火可以悉数送你——”

  祁溶并不愿与元柳多废一句话,快速道:“但若是江锁在你手里有任何闪失,我手中八万精锐可以在一日之内踏平域州城。”

  “江锁?”

  元柳心中凛然一惊,转头看向江锁:“你不叫念晨光?你是东厂厂公?”

  难怪。

  难怪。

  元柳对自己心中那种莫名的不适感有了释怀,眼前这位女子原来是深得太后青眼,被破格录用的东厂厂公。

  江锁品了一口茶,轻松道:“从前我是厂公,如今我是我自己。”

  她不怕茶里有毒。

  她知道,现在自己在元柳手中,祁溶不会轻易冒险。

  元柳问:“殿下如何知道我是来要军火?”

  他坐垫都没坐热,就被祁溶点破了此行的目的,不光面子上挂不住,还被一种深深的不宁静感笼罩。

  祁溶只是看着江锁,并不理会元柳。

  他一介知府,若在平日想要见东宫太子,那是要提前一年便要奏请、预约的,且要以述职的形式开展,全程都应行君臣之礼。

  如今江锁在元柳手上,祁溶被他捏住了七寸,只得双方坐下来“谈”。

  元柳的行事作风,不像知府,倒像个土匪。

  是了。

  元柳突然想明白:他身旁坐着的是东厂厂公,曾统帅锦衣卫,收支昭狱,谋害朝臣,举国惊动。她想要把消息递出去,不外是易如反掌的事。

  元柳见祁溶并没有答话的意思,有些自讨没趣,打了个哈哈,道:“看来此行简直打扰殿下,我们便不再延长,这就离山,也让殿下好生休息。”

  祁溶起身,向裴战付托道:“将火铳与投石机全部整装成车,随元大人运往域州。”

  裴战领命:“是!”

  于祁溶而言,万千火铳、百万强兵也没有“江锁”两个字重要。

  那是他今生最惊心动魄的咒。

  “狼毫山军火库的事朝廷亦听到了风声——”

  祁溶向元柳解释蒋肇忠一事:“本宫上交了一百把火铳,是个意思。”

  元柳连连颔首道:“消财免灾,殿下思虑周全。”

  能追回剩余火铳,于元柳而言已是万幸,少一百把火铳,一晚上的功夫便能赶制出来。

  更况且是朝廷没收的,饶是祁溶,也有心无力。

  “回了域州,不能少了她的吃穿。我这里另有几件新制的白狐大氅,随她一同去域州。餐食要多些甜食。”

  祁溶顿了顿,继续道:“若域州失事,八万雄师从狼毫山出发,不外半日。”

  元柳搓了搓手掌,手心已经出汗。

  祁溶又嘱咐了一些江锁平日里的喜好,直到裴战进帐见告所有火铳与投石机已整装待发。

  他听了,点了下头,看向元柳:“本宫以剿匪之名从祁都出发,带走一批有名的军匠,都是从民间征集的能工巧匠。这批军火长年蕴藏在山洞里,难免受潮生锈,这些军匠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元柳犹犹豫豫地拱手道:“殿下果真周到。”

  “本宫已将他们双手缚住,如元大人觉得不放心,大可以杀之。”

  祁溶的目光重回江锁身上:“我送你军匠不是因为我慷慨大方,而是我的命正捏在元大人手里。”

  元柳也扫了一眼江锁,心里跟明镜似的,颔首道:“照顾好女人是本官分内之事。”

  一行人走出大帐向山下走去。

  军火与军匠已在山脚。

  军匠们被麻绳串成一串,垂着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江锁在崔护等近卫的困绕下上了马车。

  她探出头看了会祁溶,马车就开始动了。

  她的目光一动不动地钉在祁溶身上,直到在风雪中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元柳坐在马背上,骑着马到江锁的车窗外,道:“人都走了,女人可别冻坏了身子。”

  江锁抬头,冲元柳一笑:“有劳元大人费心,各人都在风雪中骑马,只有我一人坐于马车之中,实在内疚。”

  “女人千金之躯,自该如此。就是——”

  元柳目光幽深:“实在没有想到,你就是台甫鼎鼎的江锁,是我有眼无珠了。

  江锁看向元柳,笑着回:“我也没想到,你不是元柳,而是林霸天的儿子。是我有眼无珠了。”

  元柳:”……“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旋即大笑。

  他习习用笑声遮盖心中忙乱,笑声越大,心中越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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