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小胜
辉州城外骤然响起震天杀声。
火光点亮长空。
城楼上的倭军士兵大惊，冲身边战友喊道：“去通知军营！烧狼烟！快……”
一把武士刀捅入倭军士兵的腹部。
“快”字被生生吞了回去，咧牙咧嘴地倒地。
扮作倭军的锦衣卫擦了一把武士刀上面的鲜血，高举起武器，冲城楼处的锦衣卫高喊：“开城门！”
城门轰然而开。
裴战一马当先地冲在前面，身后随着戎灼、白喜、秦沉英。
“杀！杀！杀——”
宁州的炽炼军与守备军憋了满肚子的闷气，此时现在兴奋得不行。
倭军军营听闻到城门的响动，整个军营骤然被无数火炬点亮，朝营外冲去。
两方军队在主街上相遇，没有片刻停留，便交战在一起。
伪装在倭军里的锦衣卫闻到血腥气，变得兴奋起来，就着武士刀便开始杀戮，手起刀落，脑袋、手臂、大腿被砍得肆意横飞。
倭军从里至外乱了起来，措手不及。
裴战冲在前面，带着宁州雄师发动进攻，边砍边道：“是锦衣卫的脱去战甲！制止我军误伤！”
军中的锦衣卫们皆利落地解开战甲，加入混战之中。
一时间，腥风血雨，空气中铁锈味快要突破鼻腔。
客栈中的屠沐、程继烈、熊得文被战鼓声擂醒。
外面将士来报：“是裴大统领带着雄师从宁州杀回来了！”
程继烈掀开被子，翻身而起，兴奋地吼道：“怎么也不着探子通知一声！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三人立刻整军，提刀出发，支援裴战。
所有人都异常兴奋。
这些日子憋的那股恶气被狠狠发泄出去。
*
织田秋万没料到，内忧尚未解决，而外患先至。
他看着将士们还未迎敌，便成片地倒下，立时慌了神。
他乃是倭国军事学院的高材生，身世于名门望族之家，心气极高。
眼前景象犹如一把武士刀，将他的自信与骄傲剁了个稀烂。
名门望族又如何？
高材生又如何？
真实的战场上，赢者为王。
织田秋身边的军师见局势已去，单膝跪下，以倭语道：“请织田大人敏捷离开辉州！”
织田秋双唇颤颤，道:“我哪里也不去，我与将士共生死！”
言毕，拔出武士刀，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军师滕奎乃是织田家族的幕僚，怎会看着自家少爷白白送命于战场？
滕奎骤然站起身来，以掌为刀，朝织田少爷的颈后一劈。
织田秋倒地。
滕奎朝身边心腹将士道：“随我通路，敏捷将织田大人送往祁都。”
他心知，丰川玄家族与织田家族乃是世交。
纵然此番辉州军队损失惨重，丰川玄也不会真的斩杀织田秋。
更况且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织田秋缺乏的只是经验。
这一仗之后，织田秋亦会有所生长，自会在日后相助丰川玄。
战火一直烧到天明。
主街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痛快酣畅！”
程继烈用衣袖抹一把刀刃上的鲜血，高声一喊。
其他人也杀了个手软，自是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报应不爽，天道轮回。
裴战将长剑高举，朝全军吼道：“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全军欢呼声雷动。
*
祁都皇宫
兰林轩中
“辉州失守？”
丰川玄悠然转身，一袭白衣宛若仙人。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被阴云笼罩，整座皇宫陷入一片阴郁之中。
织田秋垂首跪在丰川玄面前，道：“辉州失守，末将愿以死谢罪！”
“死不了。”
丰川玄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得留着性命为荣耀而战，现在去死，岂不窝囊？”
正如滕奎所料，无伦从倭国错综庞大的家族层面，照旧在大祁的战事层面，丰川玄都不会在现在斩杀织田秋。
“你先退下。”
丰川玄道：“我对你自有部署。”
织田秋闻言，抹了一把脸，关门退下。
丰川玄迈步到床前。
此时叶游元刚从午睡中醒来，睡意尚未从脸上褪去，抬头望着丰川玄。
他显然听到了织田秋的话，双眸中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这是一种让丰川玄极为不悦的愉悦。
丰川玄猛然按住叶游元的脖子，那力道生猛，将叶游元推至墙角。
丰川玄白皙的手指掐得脖颈通红。
他盯着叶游元，怒道：“你很自得，是吗？”
叶游元被掐得说不出话，胸口起伏。
丰川玄凑近叶游元的耳畔，低声道：“失掉区区一个辉州有何关系？待占领祁都，整个大祁将匍匐在我脚下！”
丰川玄的手终于松开。
叶游元双手捂住脖颈，大口喘息。
*
整个辉州陶醉在胜利的欢悦之中。
熊得文带着屠沐先行离开。
他们还要回祁都昭狱救出白松林。
然而此时，祁国都门尚且被倭军扼守，故而一众戎马暂时都留在了辉州。
二人一副黎民模样的妆扮，马不停蹄地赶至祁都，却在城门口被拦了下来。
“哪来的！回哪儿去的！”
守卫祁国都门的倭军用蹩脚的汉话与熊得文交流。
屠沐朝周遭扫了一眼，发现昔日富贵的城门，如今再无人进出。
倭兵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下月封爵大典的！全城戒严的！只出不进的！”
熊得文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悄悄塞进倭兵手里，拜道：“军爷行行好，我们二人是进城做生意的，不惹事儿。”
倭兵收了钱，眼皮子一抬，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熊得文与屠沐牵了马，径直朝城门里面走去。
“站住！”
另一个倭兵将他们拦下：“不让进的。”
收了银子的倭兵搓了搓鼻子，往城外巡逻去了。
那倭兵的意思再明显不外——我收了银子，我不拦你，但我也不能拦着其他倭兵。
狗日的！
熊得文在心里啐了一口。
他朝城门处打望已往，守卫的士兵少说也有数十小我私家，这要一一打点下去，他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钱呐。
“出去！出去！”
倭兵敦促着，说话间便将熊得文与屠沐朝门外推，犷悍又粗暴。
熊得文与屠沐势单力薄，强压着怒火退出城门，准备找个近郊歇着，待天黑之后再想措施。
二人正抬脚朝外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