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作为青壮上战场的部曲,不外两百数而已。
但赵含章也很满足了,就着傅庭涵画出来的舆图,她在东边画了一个圈,又在西边画了一个圈,点了点道:“在这两处建工具两营。”
“把我们带来的人都部署在这工具两营里,正好,夏收要开始,各人都有事情做。”赵含章道:“把车富等人十人为一什编入部曲中,千里叔,他们之前也是你管着的,应该没问题吧?”
赵驹道:“没问题。”
车富等人是赵长舆给赵仲舆的部曲,赵典一走,他们就是赵含章的人了。
傅庭涵将一张纸递给她,上面是一串又一串的数字,她疑惑的看向他。
傅庭涵道:“我盘算的全庄子的人一个月的物资消耗,这个是最低数字,这个是凭据现有部曲的训练量守旧预计的,你得屯粮了。”
汲渊闻言快速的扫了一眼,发现上面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不由皱了皱眉。
赵含章一眼扫过,将纸叠起来塞进袖子里,看向汲渊,“汲先生,趁着洛阳战乱的消息还没随处飞,粮价还不是太高,尽量多买些粮食吧。”
汲渊问,“和粮铺买?”
“不,”赵含章道:“直接找粮商和当地的士族豪绅,不管用什么借口,一定要以最自制的价钱买最多的粮食。”
虽然可能性不高,但汲渊照旧应下了。
相对自制就行,再等下去,消息传开,民间的粮价一疯涨,他们就再难买到大量的粮食了。
“除了粮食,另有铁器,”赵含章道:“他们丢失了不少武器,加之我们收拢了一些流民,也要选一些合适的人编入部曲,缺少武器。”
她道:“另有马,横竖能买就买。”
横竖他们现在不缺钱。
她的妆奁,汲渊都平安无事的带过来了,那么多钱呢,此时不酿成物资武装自己,还留到什么时候?
赵含章已经决定了,“我要把这个庄园打造成比赵氏坞堡还要结实的坞堡,以后我们可能就窝在这里面生活了,所以它一定要能保证我们的宁静。”
汲渊提着的心稍稍放下,可内心深处又有些遗憾,他还以为女郎要造反呢。
汲渊带了一批人离开,计划出去走走,顺便买些粮食铁器回来。
赵含章则带着赵驹去看分营。
工具两营,正好将庄园拱卫在中间,三者成犄角之势。
赵含章将人口一分为二,差不多一营一半,一什长和二什长各带一半的部曲分在工具两营。
而赵驹则为队主统领他们。
不外,现在工具两营的营地照旧一片空地,他们得先自己制作屋子。
赵含章拉着傅庭涵去找适合做砖头的泥土,一边找一边巡视庄园,“你也看过赵氏坞堡,你觉得我这个坞堡要怎么建设才好?”
傅庭涵问:“那得看你最急切的需求是什么,如果是盖住外来者入侵,那应该是制作城墙,用碉堡反抗外敌。”
赵含章想了想后摇头,“如果这么快就有外敌入侵,那我不会在此时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制作坞堡,我宁愿进入县城,或是直接进赵氏坞堡,天然的碉堡,省了我花费那么多的钱和精力。”
她道:“我现在最急切的应该是收拢民心,安宁民心,实现自给自足,究竟我祖父给的钱虽然多,但不是取之不尽,我得实现自给自足,甚至是盈余。”
傅庭涵颔首,“那就是基础建设,要安宁民心,目前看来,只要满足他们最基本的生存欲望就可以。”
赵含章就掰着手指头算,“那就是分地,让他们夏收,分地播种,制作分配屋子……”
傅庭涵颔首,“不错。”
赵含章抬头冲他笑了笑后道:“那先找可以摔砖的泥土吧。”
一般聚集地四周都有这种泥土的,带一点儿黏性,因为目前北方绝大多数的屋子就是泥土造的。
虽然,用石头更好,但耗时更久,耗力更大,泥土也不错。
现在用泥土糊的屋子都有些低矮和昏暗,赵含章决定改良一下,首先即是用泥砖。
俩人转悠了半圈就找到了。
傅庭涵对这种不太熟悉,就见赵含章蹲在地上挖了一手泥,捏了捏后赞赏道:“这个不错。”
她起身看了看,见这一片是野地,看着还不少,她的心就摩拳擦掌起来,“都找到这样好的泥了,直接糊了做泥屋子似乎欠好。”
“你不是要做泥砖?”
“原来只想砸泥坯,但有这么多好的泥土,只砸泥坯似乎太浪费了,否则我们建个窑厂吧?”
傅庭涵偏头看她,“烧泥砖?”
赵含章颔首。
傅庭涵:“你会吗?”
“不会。”赵含章道:“但我在图书馆的时候把整部《天工开物》都听过了,我隐约还记得或许的作法,我应该可以默写出来。”
傅庭涵:“所以……”
“需要傅教授资助找一下会烧窑建窑的工匠,要是没有,就只能托付傅教授研究一下了。”
傅庭涵若有所思,“看来你这人才储蓄还得加一个,多找工匠。”
赵含章冲他笑了笑。
现在各人都是露宿野外,用木头和茅草简朴的搭建了衡宇居住,并不结实,要想到达安居的水平,那制作屋子是必不行少的。
不说泥砖屋子,至少泥屋子得有一间。
赵含章现在庄园里一千多人,险些有一个小县城里的常居人口多了,自然不能这么寒碜的只有那么几十间屋子。
但他们土地有限,也不能随便乱建,所以也得好好的计划。
赵含章觉得能者多劳,就盯着傅庭涵一小我私家薅。
王氏见赵含章天天去找傅庭涵,既心酸又欣慰,欣慰于女儿终于开窍了,心酸于这孩子的热情。
所以王氏在犹豫事后决定教一教女儿,在她又一次从傅庭涵那里回来后,她拉住赵含章道:“三娘,阿娘知道傅大郎君人品相貌都好,但你也不要妄自肤浅,你也很好的。”
赵含章一头雾水,颔首道:“我知道啊,我很好。”
“所以你不要太讨好他知道吗?”
赵含章一脸震惊的看着母亲。
王氏就坐已往了些,小声教她道:“阿娘告诉你,这男人啊,你不能全对他们百依百顺,要否则他们习以为常,日子久了就会轻贱你,你是女孩子,得矜持些。”
赵含章:“……前段时间,阿娘和我说,女孩子要温柔贤惠些,让我多体贴体贴傅大郎。”
“你已经过了那段时间,可以换一个要领了,也不能总是你体贴他,偶尔也让他体贴体贴你。”王氏很自信的道:“听我的没错,我和你阿父就是如此,你看我们,从不脸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