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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女法医

第十二章 澄泥砚

大唐女法医 袖唐 2528 2011-10-25 19:58:07

  顿了片刻,蒙馆的门被打开,桑辰一身洁净的布袍,虽说旧了些,却十分洁净清爽,一双清亮的眼眸,宛若水洗过的碧空,清透纯澈之中有些迷惑的望向晚绿。

  晚绿被他这样的神情晃的一晕,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时红着脸,求助似的看向冉颜。

  在静静期待的这一段时间,冉颜已经足够冷静,心里也做好了充实的准备。她不计划浪费时间,遂直截了当的问道,“这方砚台,你从那边得来?”

  桑辰目光转移到那只砚台上,腼腆的一笑,“这是在下做的,周三郎是在下的学生,娘子救了他,在下理应致谢,只是在下身无长物……见笑了。”

  “你做的?”冉颜心情庞大,倒也算不上太失落,有个世外高人指点迷津之类,约莫只会在电视中泛起,她本就没抱多大希望。

  她穿过来时是被砚台先砸到,然后被人拧断颈椎,莫非还要原样行事才气回去?

  用砚台砸一下后脑勺容易,可若要再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能够精准拿住人颈椎骨,快准狠的拧断,恐怕并不容易。况且真的拧断了,又有谁能够保证她一定能够穿回去?

  这些事情,冉颜早就想的透彻,只是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时机时,就会忍不住想抓住。

  桑辰见冉颜看着砚台发呆,有些忐忑的道,“娘子若是不喜欢这方砚,在下家里另有许多……”

  “砚很好,多谢,不打扰了。”冉颜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桑辰的心情越发迷糊起来,这件事情,从开头到结束,他就没有弄懂过。

  事实上,没明白状况的人也不止桑辰一个。晚绿追上冉颜,正要出口询问砚台的事情,却觉察幂蓠的皂纱之后,若隐若现一张微有些失落的容颜,便也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接过砚台,问道,“娘子还去城中吗?”

  冉颜看了看天色,应该还未到巳时,“去。走吧。”

  两人相携着返回庄子门口,晚绿见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心叹那半贯钱倒也不算白费,否则若是平时,院子里那些捧高踩低的仆役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冉颜却是没有心思管那些琐事,看着那个砚台,却依旧无法放心。两人快过拱桥之时,冉颜一只脚蓦地踏空,身子猛地向水边倒去,晚绿一惊,也掉臂上上手中的砚台,连忙伸手拉住冉颜。

  两人身子还未站定,只闻“咣当”一声,那只透着玫瑰紫的澄泥砚恰是落在了台阶上,看着四下崩落的碎片,冉颜瞳微微的一缩,这样的画面何其相似,似乎还能清晰的感受到颈骨断裂的疼痛,冉颜隐在幂蓠中的脸色不由得一白。

  “娘子……”两人站定之后,晚绿讷讷的道。

  冉颜吐了口气,淡淡道,“把碎片捡起来丢进河中罢,留在此处怕是会伤了人。”

  晚绿应了一声,蹲下来捡碎片,才捡了几片,发现冉颜也一并蹲下来资助,看着晨光里,在玄色皂纱中若隐若现的沉静容颜,晚绿心中不由叹息,大病一场后,娘子真真是纷歧样了。

  “娘子,你快起来,奴婢来捡便好!”晚绿回过神来,连忙道。

  “无碍,快些捡,咱们还要入城呢!”冉颜淡淡一笑。

  两小我私家飞快的把碎片清理洁净,回到府门口时,车夫已经等得有些着急,看见两人的身影,不禁敦促道,“十七娘且快些,庄子上只有这一辆马车,说禁绝管事何事便要用了!”

  晚绿替冉颜委屈,堂堂一个嫡女竟是被个车夫呼喝,虽然车夫话中也并没有恶意,但这本就是嫡女不应该遭受的待遇。

  冉颜却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由着晚绿把她扶上了马车。

  马车中的部署中规中矩的,只有一席一几,藏蓝色的帘子,洁净没有一丝异味。冉颜并未见过这个庄子的管事,但从着个车厢中的部署也能隐约猜出此人性子,沉稳、刻板、做事一丝不苟。

  马车徐徐动了起来,饶是冉颜生性沉稳,却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贞观之治的盛况早有耳闻,能够有幸亲眼看见,绝对不枉重获新生。

  晚绿也感受到冉颜的欢喜,也雀跃起来,伸手撩开帘子道,“娘子,我们庄子离苏州城只有不到五里,但一路上的风物极好呢!”

  冉颜取下幂蓠,往窗外看去,正是那日经过的牡丹园,晨光下牡丹,已经有些败落的迹象。时已初夏,牡丹也该开始干枯了。

  马车行驶在陌上,颠簸异常,冉颜也就没有什么赏景的心思。约莫过两刻,车子才徐徐平稳下来。

  四五里的路,哪怕是步行也无需很久,车子一旦进入官道之后,很快便能看见城墙了。

  随着马车速度的减缓,外面熙攘的声音越来越大,冉颜拨开帘子,看城门口人潮如水,兴致盎然的视察他们的衣帽着装,以及举止神态。

  南方的衣着衣饰魏晋遗风甚浓,大多都是广袖袍服,举手投足间如流水如行云,温文与洒脱并存,头发纶起,带着幞头,也有些男子穿得圆领窄袖衫,脚蹬软靴,头上亦带着幞头。

  圆领窄袖衫是受了胡服的影响,改良而成,即是令后人称道的唐装的雏形,也是时下最兴时的款式。

  而女子衣饰的样式越发花样繁多,交领襦裙、齐胸襦裙、直裾袍……只不外都罩在幂蓠皂纱之下,若隐若现,且现实的状况并不如冉颜想象,大多数妇人都着布衣,花色也是偏暗,而非绫罗绸缎脂粉飘香。

  便如冉颜这一身衣物,若是往人群里一站,也能算得上是朱紫了。

  车夫对城中的路甚熟,知道冉颜是想去东市,便就抄了近路。

  唐朝是实行坊市制度,城中的结构犹如棋盘一般,规规整整的方格,门路纵横交织。坊是人们的居住区,而市则是与坊离开的一片独立商业区域,用城墙围起来,白昼开放,夜晚实行宵禁。

  所以入城之后经过坊间时,四处都十分平静,黛瓦白墙,青石小巷,小桥流水人家,纵然苏州城是模仿长安来建的,却定然是与长安差异的风情。

  行了一段路,冉颜隐约听见一些熙攘的声音,推测东市快要到了。

  这厢晚绿便欢喜的道,“娘子,到东市了!”

  入东市要经过一道城门,也有兵卫扼守,却不用像入城那样检查,是以比刚刚入城时快了许多。

  马车入了东市之后,便靠路边停了下来,车夫撩开帘子,道,“十七娘,到地方了,周管事怕是不知何时要用车,我得赶回去,你回去时只需花四文钱在城中雇车即可。”

  晚绿扶着冉颜下了车后,便耐不住的随处乱瞟。冉颜身上也没有散钱赏给车夫,只道,“无妨的,劳你资助,待我回去后定然重谢。”

  车夫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听冉颜如此说,叹了口气道,“您是冉家的娘子,送送主子自是分内之事,无需如此。”

  车夫跳上车,赶着马车出了东门,到门口时,又转头看了一眼。

  虽隔得远,冉颜也看清了他目光中有一种工具,叫恻隐。

  冉颜淡淡一笑,现在的处境还不是最糟糕,基础用不着谁来恻隐,她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置身于热闹的东市,再加上一旁雀跃的晚绿,冉颜的心情不错。

  两人相携着,正要往前逛的时候,前面不远处的人群突然聚集起来,指指点点,好不热闹,而且尤其是男人居多。有些人不自持的,直是恨不得把脖子拉长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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