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我兄慕她久矣
“小姐,香蓉......”十三问道。
白苏往塌上躺了下,摆摆手道,“她应并无恶意,否则妫芷不会拦着婆七的,她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
“菩萨?”十二不解道。
白苏嗯了一声,却是在塌上睡去了。十三给她盖上被子,和十一十二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白苏依旧是弄出一副病歪歪的模样,一切如往常并无任何改变。
十二一直叨叨,说应该妆扮美一些,这样才气被风华令郎选上,白苏笑而不语。
等十三和婆七、妫芷一同出门之后,白苏才带上十一十二乘着轿子慢悠悠的往前院去。
“素女到了!”迟蓉笑盈盈的迎了出来,上下审察白苏之后,“素女看起来比前些日气色好些了呢!”
白苏现在面色擦的妆粉比往日更多,怎么会气色好!她也不愿虚伪的应付,只淡淡回以一笑,心中却奇怪,这迟蓉不是白老爷的侍婢吗,怎么会呆在医生人这里伺候。
“进来吧。”医生人在屋内道。
迟蓉笑道,“素女快请进!奴婢可真是活该,竟让您站了这么久。”
白苏淡淡的看了迟蓉一眼,她从前也是嘴上抹了蜜似的,见谁都是笑意盈盈的,偏就今日看起来有些纷歧样了。
“母亲。”白苏给医生人行礼,略略审察她几眼,白苏虽然多日未曾到医生人的院子,送的养颜花茶之类的工具却从未断过,现在的医生人即便脂粉不施也年轻美貌许多。
“母亲最近气色很好呢。”白苏道。
“最近喜事连连,想不欢喜也难。”医生人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现在白老爷放在她身上的心思明显比从前多了,每个月总有几天会在她院中留宿。
医生人现在对白苏的太对虽然不算平和,却也不似从前那般不加以颜色,这即是最大的进步。白苏寻思找个合适的时机,跟医生人禀报一下二丫的事情.......
“迟蓉今日看起来气色也很好呢。”白苏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迟蓉。
医生人笑容一僵,冷哼一声,迟蓉神色讪讪,“医生人气色好了,奴婢自然也开心。”
“你去老爷那里听用吧。”医生人冷着一张脸道。
见迟蓉退了出去,白苏道,“迟蓉惹母亲生气了?”
“贱蹄子!伺候老爷三年,时时刻刻谨守规则,我还道是个明事的,哼.......”医生人冷笑道,“贱奴就是贱奴,总算爬上了老爷的塌!”
听医生人意思,迟蓉竟是蛊惑了白老爷。白苏慰藉道,“母亲莫要在意,迟蓉美貌尚不如桃姬,想来父亲不外是尝个新鲜而已。”
医生人脸色徐徐缓和下来,是呢,迟蓉长相最多只算清秀,白府的七名美姬个个都是花儿般娇艳,不是迟蓉能比。
白苏见她脸色徐徐悦目了,便抓住时机道,“母亲,成妆院里缺一个侍婢,素看中了厨房一个粗使奴隶,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
“不外是个女奴而已,不必问我。”医生人打断她的话。
白苏放下心,道,“多谢母亲。”
这时,白子渠从外进来,“母亲,风华令郎已到了,父亲请您已往。”
白苏起身随着医生人一同往前院去,正对上白子渠的目光,他冲她傻呵呵的笑了笑。
白苏愣了一下,她跟哥哥弟弟都没有接触,对他们的印象还都停留在上次家宴时,对白子渠倒是没什么恶感,便也回以一笑。
前院宴客厅,白苏照旧第一次认真审察这里,厅中空旷,最引人注目的即是放在主座后面的硕大屏风,上面绘着春雨杏花,美丽温婉。白老爷正陪着顾风华欣赏屏风上的图,珍女一袭桃粉色深衣,长发挽成堕马髻,垂在身后,平静的跪坐在侧边的席上。
顾风华一袭翠绿色宽袖背衣,薄纱罩衣,墨发随意披散,被在身后的手中一把白色孔雀毛扇半开半合。这么葱嫩的颜色,穿在他身上竟没有丝毫突兀,反倒也沾染上几分贵气。
只听白老爷道,“此画是素女十岁拙作,风华令郎见笑了。”
白苏无语的迈进厅里,她这个自制爹可真是卖力,时时刻刻不忘宣传自家闺女。
“愚妇见过风华令郎,见过珍夫人。”医生人裣衽为礼。
白苏与随后而来的兄弟姐妹一同给两人见礼。白苏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头顶上灼灼的目光。
白苏抬头,看见端坐在几前的珍女,那张清丽的面上少了几分稚气,原本肉嘟嘟得小脸已经消瘦到能看见尖尖的下巴,一双杏核眼中是化不开的冷,看向白苏的目光满是恨意。
“无需多礼,请坐吧。”顾风华坐到珍女身边,一把搂过她的纤腰。两人依偎在一起,浅绿粉红,俊男美人,煞是悦目。
白苏看见珍女明显僵住,直直的绷着身子,看向白苏的目光越发怨恨。
众人落座,白苏垂眸,攥着的手徐徐松开,拢在袖中,指头不规则的敲击着大腿。
“素女越发楚楚感人了呢。”顾风华轻笑着道。
白苏淡淡道,“令郎过誉。”
门外,香蓉通报道,“老爷,小姐和姑爷来了。”
白苏几多对素女的前未婚夫有些好奇,便抬眼看已往,厅门口一对璧人携手而入,絮女长发挽了一个端庄的高髻,一身艳红,衬得她雪白的肤色晶莹剔透,面容绝艳,面色虽一如往日的清高孤苦,却掩不住眉梢眼角显露的媚色。
而那男子,一袭暗红色背衣,领口纹着繁密的金色花纹,面如如羊脂玉,唇若涂丹,凤眼微微上挑,简直是个少见的美男子,然而,却是白苏最为不喜的一种长相。
“在下柳逸见过政阳王世子!见过珍夫人。”柳逸作揖。
“民妇见过世子,见过珍夫人。”絮女裣衽为礼,心中却如针扎,她如今竟已沦落到给一个庶女行礼了!
“都坐吧。”顾风华漫不经心的抚着扇面。
“岳父,婿代父亲向您问好。”柳逸俊美阴柔的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礼仪周全。
白老爷心中对柳公实在不忿,却也不想交恶,到时候白费了一个絮女,亏损的照旧他自己,便客气的笑道,“贤婿多礼了,柳公近日身体康健否?”
“托您的福,家父向来康健。”柳逸沉吟一下,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红纸,道,“这是家父备下的礼单,还请泰山大人过目。”
白老爷笑道,“柳公真是太客气了。”说着接过礼单,扫了一眼,便放进袖中。
“只是......”柳逸丹凤眼中光华流转,似有若无的瞥了白苏偏向一眼,又道,“家父问,不知泰山大人何时将陪嫁媵妾送过府。”
白公笑眯眯的脸上马上换做惊诧,一副不明其言的模样,“媵妾不都已经送已往了么?有十名之多呢!莫不是你都看不上?”
柳逸却也是个奸猾的主,颇有乃父之风,“家父说的素女。岳父与家父通礼之时,礼单上是有素女之名的,听闻素女大病痊愈......”
陪嫁的媵妾也算做妆奁,陪已往之后便算作絮女的小我私家工业,可卖可送,都有絮女做主。其时白苏昏厥不醒,白老爷受了絮女的撺掇,便将素女的名字写到了礼单上。
白老爷一噎,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狡辩也没有用。
“我可以看看礼单吗?”白苏突然道。
柳逸看向白苏,凤眸浅笑,“那种工具,我怎会带在身上......”
“那就拿了礼单来领人!”白苏懒得跟他烦琐,若是没有拉拢顾风华的意思,她无论去哪儿,做谁的姬妾,都没所谓,她有的是措施让男人对她反胃,可是事到如今已由不得她。
“不必了。”顾风华慢悠悠的道,他看着柳逸,“柳令郎十分中意素女?”
柳逸怔了一下,一时弄不明白他是何意思,便据实答道,“在下仰慕素女才情,然,瞿奉(柳逸的字)已有娇妻,对素女着实算不算中意,不外礼单明白,瞿奉必是要问个明白的。”
顾风华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孔雀毛扇,笑容掩映在翠绿和洁白之间,愈发洁净雍容。他转而一脸无奈道,“我兄甚慕素女呢!”
白苏心中一跳,她心中有些气恼,明知道顾风华所说是假,却照旧管不住自己的心。
厅中人听见他这句话,立刻将目光都投在他脸上,似乎想从那俊美雍容的脸上辨出此话的可信度,然而他们失望了,除了能看见一张俊脸,此外什么也辨不出。
“唉!看来,我这一趟却是白来了,那么本世子这就回去告诉我那兄长,素女已经名花有主了,令他快快断了妄念。”顾风华一脸惋惜,作势便要起身。
白老爷乐开了花,连州令郎想要的人,恐怕就是皇上会割爱,否则即是那些文士声讨也令人吃不用,尤其是在乎名声的权贵,更不会去冒犯顾连州。
“世子,或许,是家父看错了,瞿奉回府之后会好好确认一下。”柳逸忙道。
顾风华拿折扇柄轻轻拍击额头,朝白苏一挑眉,“那么,我兄写的书信,也可交给你了。”他转向白老爷道,“白公请允我私下将书信交给素女。”
白老爷真是求之不得,连连道,“请便,请便。”
顾连州的书信......白苏的心提到嗓子眼,真的有他的书信吗?大脑还未反映过来,双脚却情不自禁的随着顾风华出去了。
(NN的,我多纯情的一章啊,居然又违禁字,害我查了那么久,歉仄啦~~~唉,我实在比窦娥还原呐~~~明明就是粉清纯的说~~~爬走,继续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