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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

第六十九章 旷古烁今之诗

美姬妖且闲 袖唐 2930 2011-04-22 20:21:45

    白苏被禁足了,这个消息随后传来,马上便有人坐不住了。

  可是齐姬没有去找茬,也没有人愿意去当那出头鸟,究竟之前白苏似乎很受宠,这次只不外是禁足而已,又没有逐出清园,所以,众人暂时都在张望中。

  趁着这个空当,白苏计划了许久的花店,终于开张了。

  今日一早,尚京城便泛起一家被鲜花围绕的门面,白花齐放,围绕着松木雕花门,门匾上,“花境”三个字清隽而有风骨,引来了不少注目。

  清早正欲去景福楼品茗的文士们也被吸引过来。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一名白衣文士按着牌匾左侧的两行小字吟道。

  “好句啊。”

  “有意境!”

  人群中纷纷赞同,不少人往店中张望。有人见屋内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个结实的男子,有人高声问道,“兀那男人,你们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屋内无人应答,悉悉索索的一阵,只见一名八尺大汉走了出来,阴影在他身上划出清晰的界限,随着他的走动,而徐徐上移,直到他全貌泛起在众人面前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阵欷歔。

  “好个威武特殊的大丈夫!”

  而此人正是婆七。

  婆七声音浑朴,中气十足,一句回覆险些半条街都听的见,“酒醉于花森林荫下,我家非是卖酒,自是卖花的!”

  白衣文士似是十分懂花,略略审察门口娇艳盛开的花,道,“我见这些不外是寻常花卉,莫非店中另有奇花不成?”

  婆七也不答话,转身朝屋里挥了挥手。

  人群开始越聚越多,纷纷翘首张望,期待能一睹名花之姿。

  婆七闪开身去,屋内走出八个黑衣剑客,前面四小我私家手中均托着一盆植物,却也不是什么名花,而是小松,但见那株小树薄片结扎,条理明白。五株栽于一盆,如莽莽森林。松上没有树皮,黄褐的木质裸露在外,苍古意趣,枯干枯枝与茂密的枝叶相映生辉,似是入林荫深处,而六月忘暑。

  第二盆是一株梅花,此时不是梅开季节,那梅花枝干苍遒,被种植在一只细长的四脚盆中,扭曲的枝干弯下,宛如一只垂首饮水的鹤,姿态优雅,钟灵毓秀,即是现在也能想象,它开花之时一定是可堪入画的美景。

  接着第三盆第四盆,均是宛如现实版的水墨画。

  “明白是普通的花树,却是别有一番风姿啊!”白衣儒士叹道。

  这一叹,正是所有人心中的感伤,而当前面四名剑客闪开身之后,后面私人一起抬着的大陶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是,那盆上盖着一块月白绣花缎,将景物罩住,只露出低下灰褐色的土陶大花盆,一时间,众人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纷纷要求寓目盆中景物。

  婆七朗声道,“诸君,这些盆景是要送与景福楼的,若是列位感兴趣,不妨一同前去。”

  这些人大多数也都本要去景福楼的,自然是赞同着,随他们一同前去。

  那名白衣儒士凑近婆七道,“好汉,你家可另有这些工具?”

  “我主是做卖花营生的,自是有的。”婆七答道。

  那儒士抚须笑道,“甚好,甚好,转头我便过来买几盆回去,你定要为我留一留。”

  一群人声势赫赫的,好不壮观。

  花境的斜劈面即是景福楼,此时是巳时(早上九十左右),正是景福楼上客的岑岭,一大群人朝这边来,吓得门口卖力考验答题的小厮一溜烟的跑进内堂,去叫掌柜的了。

  待到一众人来到景福楼门口,那掌柜的已经出来。

  掌柜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儒士,面白黑须,双眼狭长,可见年轻时也是一名俊逸特殊的男子。他名是繁趋,乃士医生繁行时的胞弟,颇有行商的天赋,可是繁氏乃是书香门第,自是不许他行商,所以便帮其兄打理景福楼。

  他见来人中竟有九名剑客,且为首的男人姿貌特殊,也不敢怠慢,叉手道,“景福楼乃是我兄繁行时所设,只供士子相聚之所,不知左右这是何意?”

  婆七也有些尴尬,这么多人倒是像来闹事的,他本是奉白苏之令,择巳时人多,把这几个盆景送到景福楼来,以引众人瞩目为要,谁知竟有这么多人先聚到花境门前了。

  婆七叉手道,“繁先生误会了,我主在贵楼劈面设了一家花店,今是特令在下送见礼。”

  繁趋略略放下心来,白面上始终挂着微笑,“多谢,不外,景福楼的规则不行破,左右既然为送花而来,那便答上一题吧。”

  婆七没想到来送礼,还被别人摆了一道,不外幸好白苏有先见之明,心中马上对她又多几分敬佩,当下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繁趋,“我主择赋诗之题,此乃我主的答案。”

  众人惊讶的长大眼睛,这题目还没出呢,怎么答案就送上去了!花境之主是如何知道出什么题目?

  繁趋也是怔住,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伸手接过那张纸,打开之后,看见几行清秀却极有风骨的字,面上惊讶愈甚。

  围观的人群被他这种心情弄的越发抓心挠肝,好些人已经忍不住叫道,“繁先生,快些念出了,让我等也听一听啊!”

  繁趋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高声念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鹤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自得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希望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寥寂,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作甚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钟鸣馔食的豪华生活有何珍贵,主人呀,你只管端出酒来让我喝。五花千里马,千金狐皮裘,快叫那侍儿拿去换美酒,我和你们配合消解这万古愁!

  诗篇发端就是两组排比长句,如挟天风海雨向人迎面袭来,深蕴在骨子里的激情,绝非装腔作势者可得其万一,带着震动古今的气势与力量,令一群人都发不出丝毫声音。

  繁趋念的声音都有些哆嗦,这是何等豪爽的姿态啊!

  他的声音极其清朗,念道激动处,更是高声咏叹,即是厅中的客人,全都停下行动,向门外聚拢过来。

  久久,寂静的落针可闻,众人心中豪爽顿生,更有甚者,激动的面红耳赤!

  “旷古烁今!”厅中,楼梯上,有一个清贵的声音赞道。

  这时,各人才都反映过来,心中激荡无疑言表。就是这“旷古烁今”四字也是能勉强形容,这首诗带给他们的震撼啊,众人纷纷朝那赞美之人看已往,只见三名宽袖华服的令郎站在往二楼去的楼梯上。

  一名宝蓝华服,俊美雍容,一名黑衣锦袍,五官硬朗,为首一人青衣宽袍,宛如谪仙。

  “是风华令郎,陆离,和连州令郎!”有人惊呼。

  婆七被这首诗震住,久久回不外神——这等豪爽的气势,哪里是一个女子所为,哪里是一个那般娇小的女子可以迸发的力量!

  “你主是何人?”顾连州步下阶梯,三名令郎宛如耀眼的太阳,所行之处,即是众人目光追随之处。

  婆七这才回过神,叉手答道,“我主是纳兰氏,单名修,字疏浅。”

  “纳兰一姓,在下倒是未曾听说,敢问令主祖籍那边?”繁趋问道。

  婆七道,“请恕在下未便相告,我主另有话要说。”

  众人马上来了兴趣,即是顾连州三人,也一脸认真的倾听。

  “我主道:今日因有要事,不能亲自前来,遂命人送见礼,聊表心意,一首《将进酒》实是我拜望心切,繁君莫怪。他日必当造访,还请繁君不要吝惜酒钱。”婆七将白苏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

  一首《将进酒》,不外是造访之作,而非答题,但是这样一首绝唱,要事还不能进景福楼,那便没人进得了!

  繁趋连连道,“纳兰兄弟真是过谦了!”

  这样的才气,整个雍国,怕也只有顾连州能比上一二,景福楼绝不会拒绝。

  婆七微微颔首施礼,挥手令众剑客把把工具抬进去。

  那只盖着缎子的大盆,牢牢抓着众人的目光,有前面四盆盆景做引,又有主人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将进酒》为铺垫,这里面的工具,便更让人心痒难耐了,恨不能立刻掀开那缎子。

  见工具被抬进去,众人连忙赶去答题,唯恐晚了一步,落于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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