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有分寸

　　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掐指一算，她发现竟然比之前算得越发清晰，这王府之中哪位美人在做什么，竟然都能瞥见一二。

　　赵霜定睛一看，柳岸居中隐隐有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

　　那二人在房中一张大桌案上摊了一个大肩负，肩负里边放着金银首饰，另有沉甸甸的银锞银票等物。

　　这俩人在鼓捣什么呢？

　　“香夏，这冰姬和徐美人似乎情感特别好啊，她们平时都有些什么喜好？”赵霜收回遥视的目光，转头问一旁的小宫女。

　　“回王妃，徐美人的柳岸居和冰姬的莲香阁离得近，听闻两位美人嫌夜里冷清，经常住在一处。”香夏想了想，“倒也没听说她们平时有什么喜好，若说有的话……或许就是……一起挤兑林美人。”

　　原来这俩人在后宅中是盟友。赵霜翻了翻美人图册，发现徐莲玉和冰姬还没有被加进来，蹙眉问道，“这画册上怎么还没有加进她们俩？”

　　“回王妃，前几日那画师去了，结果徐美人告病，冰姬又不在，说是去给王妃服务了，厥后那画师就先去了别处，这就给延误了下来。”香夏给她倒了杯茶，又付托一旁的小宫女去准备茶点。

　　“嗯，倒是不急。”赵霜眯眸，又给红秋起了一卦，发现红秋今天老实在红叶馆里呆着，松了口气，“这个红秋……咱们以后得防着点。”

　　“王妃说的不错，从前奴婢也是看错了她。”香夏一边给她打扇，一边说道，“原以为她是个清心寡欲的，想不到王爷竟然让她进了含光阁，可见她照旧留着一手呢。”

　　“我的意思是，她武艺高强，以后别再让她跟踪我，然后去向王爷密告。”赵霜低头抿了一口茶，看向窗外微微失神，“至于其他的事……王爷若是真的心里有她，未来给她抬个美人，或是侧妃也没什么。”

　　杨暄这小我私家行为怪异，经常出人意料，醒来这么久，她照旧摸禁绝他的心思。

　　她虽然不喜欢红秋，但只要她不太太过，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王妃！”香夏急了，“您怎么这么大方？王爷一共就两个侧妃的位子，您一下就许了一个出去……那府里的其他姬妾还不得为剩下的那个侧妃之位抢疯了？您得用这侧妃之位好好拿捏她们才是。”

　　香夏的意思，是让她恩威并施，用侧妃的位置做诱饵，让府里的美人们听话。

　　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可转头一想，以摄政王的性子，不喜欢就整天打脸，喜欢就往死里宠，那侧妃的位子一定要放他中意的人才行。

　　“知道了。我也就是说说，另有一个侧妃之位……我看王爷的意思……恐怕照旧想给那个章诗儿留着吧？”赵霜回忆着杨暄的话，推测他话里的意思，又挠头想了想，“说起来，付托常嬷嬷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去将她给我叫来。”

　　“是。”香夏应了声，便出去将常嬷嬷找了进来。

　　“王妃。”常嬷嬷行了个礼，面上心情有些不情不愿的，看着赵霜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常嬷嬷，”赵霜低头翻着美人图册，随口问道，“那个章诗儿的事，几天前就交给你办，如今查的怎么样了？”

　　“查是查了，可是王妃……”常嬷嬷苦着一张脸，“您这么着急地去管那个章诗儿家的闲事做什么？”

　　“她与王爷是少年相识，也算青梅竹马，如今……听闻她在闹和离，我就想着，不如……”她挑了挑眉，自得地笑道，“不如将她弄进府，一来可以讨王爷欢心，二来也可以拉拢军中势力。”

　　章老将军虽然年纪大了，但在军中的威望还在，摄政王府若是和章家结亲，对杨暄来说是个助益。

　　“王妃，您惠顾着讨王爷欢心了，那您自己呢？另有大周皇室呢？”常嬷嬷两手抄在袖中，严肃地看着她道，“摄政王的势力日盛，未来您若是不得宠，他转头就将大周皇室给……”

　　“常嬷嬷！”赵霜朗声喝止了她，心头一震，垂眸道，“知道了，从前是我没想过那些事，常嬷嬷你放心，我有分寸。”

　　常嬷嬷是先皇后部署的人，对大周皇室自然是十分忠心。

　　赵霜望着手中的美人图册，心中百感交集。既然占着朝华公主这副身体，她就得为大周皇室尽一份力，常嬷嬷说的不错，这章诗儿……进府可以，侧妃之位却断断不能给。

　　“王妃照旧早日诞下子嗣的好，让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开心，也让太后娘娘放心。”常嬷嬷突然换了话题，八卦地问道，“这些日子王妃夜夜宿在含光阁，就没有……什么消息？”

　　她这个子嗣问题，还真是牵动着不少人的心。

　　“没……没有。”赵霜尴尬地摇头，赶忙扯开话题，“先说说，那章诗儿和程钰为何闹和离？”

　　她总不能说自己夜夜都在打坐，晾着摄政王，直到昨夜才让他亲近吧？若这么说，摄政王的脸往哪儿搁？

　　“老奴去西市探询了。那程钰是个武将，人长得也算英武，可究竟是个粗人，与章诗儿婚后一直就反面。”常嬷嬷对王妃交接的事情绝不含糊，打探消息对她来说更是不在话下，“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两年前，程钰从白玉楼买了个年轻的丫鬟回来，放在了房里，章诗儿不满，两人就开始闹和离。”

　　“那两人婚后可有子女？”赵霜又问道。

　　“章诗儿没有生育，倒是那个通房丫鬟生了一个女儿，如今养在章诗儿房里。”常嬷嬷又劝道，“王妃，依老奴之见，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您照旧别加入。”

　　“章诗儿要和离，程钰不愿？”赵霜歪着脑袋看向她。

　　两人闹了两年，却还没有和离成，想必是有什么原因。

　　“不不，听闻是……章老将军不愿，说他女儿是再嫁，若是和离，未来就是三嫁了。章诗儿又没有子嗣，若是未来不嫁，又没有人养老送终。”常嬷嬷摇头叹了口气，“这章小姐也是个苦命之人，听闻她最近威胁章老将军，说若是禁绝她和离，就削发出家当姑子去。”

　　“这就难办了。”赵霜蹙眉叹了口气，转着眼眸想了想，“若是……王爷他亲自去求章老将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