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芭芭拉面包坊 (2)
芭芭拉锁上门，点燃了蜡烛，室内变得澄亮起来。
“安娜……我的名字是安娜。”安娜怯怯地低声回覆，“我是从别处来这里的，经过希纳后，我准备去阿卡迪亚。”
阿卡迪亚位于希纳村东方，比希纳村还要偏僻。虽然，这只是假话。
芭芭拉不动声色地凝视她片刻，慢慢从怀中掏出胸针，抚慰地微微一笑。
“安娜是吗？不用紧张。我是芭芭拉，这里的老板娘。这胸针我就收下了。对了，你现在住哪里？”
“桥、桥洞底下……我计划先在桥洞底下歇脚……”
安娜低头喏喏道。
芭芭拉若有所思。桥洞底下是穷人和流浪汉的集聚地。
她来到面包柜，取出了一个朴实无华、份量十足的面包，递给安娜。
“吃吧。”
她温柔地说。
正当这时，有人敲门。
芭芭拉眼珠转了转，走已往打开门，一位极其漂亮的少女走进来。
芭芭拉递给她一块面包。面包上笼罩着浅绿色的糖霜。
安娜注意到，与适才的艾伦一样，她并没有付钱。
少女走后，安娜拿着面包，将头埋在其中，饿到了极点般地大口咀嚼起来。
“——咳——咳咳——”
凭据计划，她故意高声咳起来。
芭芭拉赶忙将水递给她，缓解了她被噎到的窘境。
“……谢谢。”安娜小声道着谢。
面包坊外的阴影处，亚当、莉莉丝、桃瑞丝和路易斯正在期待。听到安娜的信号，亚当向莉莉丝点颔首，跟上了那位少女。
面包坊内，芭芭拉对安娜微笑，“这样，明天同一时间，你再来一次吧。这个胸针能够换上好几块面包……今天的剩下的面包也不够了，明天你来的时候，我特意为你多准备些面包。从这里到阿卡迪亚……路途遥远。你带上之后，作为赶路的干粮吧。”
“……好。谢、谢谢……”
芭芭拉打开门，安娜谢事后，低着头快步走出去，捧着面包走过弯弯曲曲的巷道，走向桥洞底下。
——为了防止芭芭拉起疑心，安娜不得不回到桥洞底下。但这里拥挤着众多流浪汉，几多不太宁静。因此，一直守在门外的路易斯黑暗掩护着她，以防意外。
安娜倚在桥洞边缘，蜷缩起自己，怔怔望着面前的水流。
旁边的流浪汉望着安娜，窃窃私语，不时传来令她不适的笑声。
果真，有一个陌生人泛起了，视察了许久方离开。待他离开后，路易斯终于得以现身世影，装作路过的吟游诗人，在吟唱之间走到安娜身边。
“听这河流潺潺，看这人间富贵，灵感涌向我心……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有幸为你唱上一曲——”
***
另一边，在弯弯曲曲的小巷中，亚当正跟踪着那位离店少女。
凭据阿多尼斯所说，通过在面包中放入小羊皮，猫尾草俱乐部以此通报消息。
那么，这次跟踪很可能会有所收获。
亚当常年捕猎，跟踪技巧相当娴熟。虽然那位少女小心翼翼地转头望了频频，也并没有发现他。
跟至中途，下起了小雨，少女加速了脚步，亚麻色的发丝萦绕上点点雨水。
亚当随着她一路七拐八绕，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竟是一处在重重树木困绕下，人工开辟的露天小花园。
花园中种满了玫瑰。一眼望已往，似乎一片红色的云霞。
少女在花园的大门外站定，亚当隐藏在侧面的灌木丛中。
少女从怀中拿出一枚胸针，别在胸前。几颗猫尾草也从怀中掉了下来。
少女弯胸捡起落在地上的猫尾草，重新放入怀中。
这时，一位男子泛起在花园之中。
少女推开了门，一步步地走向男人。随着移动，她的脚被玫瑰的花刺扎伤，鲜血从伤口中一点点渗出。
最后，她来到了男人的面前，将右腿架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露出狂热的心情，转头啃咬她脚面上的伤口。
她仰起头，闭上眼睛，雨水落在发上，脸上，身上。
亚当缄默沉静着扭过头，不忍再看。
***
此时，芭芭拉面包坊外。
桃瑞丝打了个困意十足的哈欠。
“看来今天没有其他……”
“嘘，又有人来了。”
莉莉丝指向前方。
等到身影越走越近，竟然是费恩夫人领着小罗杰。她敲响了面包坊的门。
“妈妈，今天芭芭拉阿姨会给我做点什么呢？”
“你呀，真是，天天吃都吃不够。”
“谁让妈妈你总是做不出来这么好吃的面包啦。为什么妈妈你总是学不会……”
门开了，芭芭拉站在门口，一把将小罗杰抱起来。
“等你很久了，小鬼头！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到呀？”
“都怪妈妈说，不要总是来麻烦芭芭拉阿姨……”
“——不麻烦，怎么会是麻烦呢！”
“芭芭拉阿姨，艾莲娜呢？”
“她呀，在等你来玩的历程中睡着了……”
几人说着话，走进了面包坊之中。
“这是……费恩夫人？”
桃瑞丝问道。
“嗯……”莉莉丝说，“费恩夫人一般晚上都不在饭馆，经常带着小罗杰出去……难道……”
难道她也与猫尾草俱乐部有关吗？
“不会吧，”桃瑞丝知道她要说什么，摇摇头，用手去挡头上落下的雨丝，“究竟，她可还带着小罗杰呢。”
莉莉丝有些迟疑所在了颔首。
***
费恩饭馆。一间装潢华美的房间之中。
“下雨了呢。”
艾伦轻声说，点燃一根蜡烛，放在床头。
他的胸前，别着一枚猫尾草胸针。
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士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慵懒地伸出，垂在床边。
艾伦徐徐跪下来，温柔地执起她的手，优雅地吻在光洁的手背上。
“——伊丽莎白女士，您一如既往，如此色泽照人。让我的心瞬间沦陷。”
伊丽莎白妩媚一笑。
“艾伦，你的嘴也一如既往，就像抹了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