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魔之塔
“这次，我给你的体现是，阿尔法是你的宿敌。”
在空无之境，一块闪亮的碎片飞向真相万花筒，莉莉丝又再次失去影象，飞向下一个世界。
***
阿卡迪亚。
新的世界线。第三个世界。
“听说了吗，在山端的那个魔之塔底下，埋藏着大量的财富。”
“说倒是这么说，但那可以恶魔之塔，谁敢进去呢？”
“还别说，还真有贪财不怕死的，咋咋唬唬说要去寻宝，结果，不仅宝没有寻回来，人也没寻回来！”
“可不是呗，陆陆续续几波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去触那霉头了，那里也彻彻底底成为了禁区。”
……
大早上，莉莉丝披着斗篷，在酒馆的一个角落吃着干巴巴的面包，倾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
她来自希纳，是从奴隶队伍中逃出来的。听说，买了她们这一批奴隶的巨贾来自米利都，要将她们送到阿卡迪亚，具体是为了什么，也没有说，但这么遮遮掩掩，概略不是什么好事。
她并没有见到巨贾本人，连他的名字也不知晓，不外，带头押送她们的赏金猎人叫做路易斯，是一位很是英俊的骑士，平时总是用恻隐的目光看待她们。这更证实了莉莉丝的判断——期待着她们的结局，可能要比被卖去做工、或者繁衍，还要凄惨。
与路易斯接头的是个叫布莱特的青年，做神职人员妆扮，气质显得高尚而冷漠，混杂着一种冷淡的神性。
交接的当晚——也就是昨晚，莉莉丝她们就被留在了阿卡迪亚教堂的大房间里，其他的修女都将地方腾出给她们。
她们还受到了很好的招待。有新鲜的牛乳、面包另有蔬菜。
其中一个修女有着粉色的长直发，浅棕色的眼球，她端给莉莉丝食物的时候，手在哆嗦。
莉莉丝一点儿都没敢吃。用餐结束后，这个修女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在众人的兴奋和赞美之中，偷偷地将食物倒掉了。
果真，吃下工具的各人到了黄昏，都睡熟了，莉莉丝怎么叫她们，都叫不醒。守卫也放松了警惕，莉莉丝便逃了出来。
实在太饿了，她从鞋底掏出了最后一点钱，来到酒馆里买了一个干面包，并要了免费的一杯清水。
面包很干，但对饥肠辘辘的她而言，已经是无上的美味。慢慢地，她注意到，酒馆的老板似有似无地扫视过她。
莉莉丝向来相信自己的感受。
——她或许是被发现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注意到老板急遽地跟一位侍者说了什么，侍者向她这边偏了偏头，然后慌忙地跑了出去。
当吟游诗人弹起琴的时候，趁着各人跳舞的时候，莉莉丝把斗篷的帽子戴在头上，从后门溜了出去。
就在此时，原本晴空万里，突然暮色降临，天边一声霹雳，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打在她头上。
这是好事——下了雨，各人都行色慌忙，戴上兜帽，她便不显得奇装异服了。
她计划先去森林中躲一下——就算被凶猛的食肉动物啃食殆尽也好。
莉莉丝向着米利都的森林偏向奔跑着，还没到，就隔着雨帘，看到那里守着一批人。
她停下脚步，想要往回跑，却已经被眼尖的看到了。
她踉跄着向后一步，伪装着镇定。
“你是谁？对，就是说你，停下！”
为首的男子是个赏金猎人，莉莉丝认得他。他经常和路易斯起争执，比起路易斯，他极为残暴。
莉莉丝向退却去。
男人暴怒，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向莉莉丝走来。
“我再说一次，停下！”
莉莉丝转事后，猛地跑起来。
一阵带着雨点的狂风吹开了她的兜帽。
“干！是她！那个逃跑的小妞！”
男人高声嚷嚷着，追了过来。其他的男人也随着他，噩梦一般地追过来。
莉莉丝慌不择路，用从来都没有的速度奔跑着。
“让来，抓人！都给我滚开别挡路！”
男人不停地咒骂着，莉莉丝拼尽全力地奔跑着。
“这位小姐……该不会是……”
“太可怜了，又是……”
在她奔跑过收摊的集市中，恻隐的窃窃私语传入她的耳朵。
“……可怜的祭品……”
莉莉丝大口地喘着气，她只知道拼命地跑，她不敢想象她的命运。
“这边。”
一道清晰而酷寒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际。
莉莉丝侧脸看去。
是那个接头的，叫布莱特的青年。
“……是你。”
青年猛地一把拽住她，将她拉到墙角。
青年的身上有着一股香气。
“如果不想被他们抓到的话，”青年在她的耳边低语，伸脱手指向右边，“沿着那个方面，一直跑。过了桥，就不会再有人随着你了。”
“……我为什么信你？”
“因为你没有选择。”
莉莉丝看着前方的两条路。
她选择了左边的路。
布莱特凝眸看向她的背影，双眸如同冰封一般的绿色湖水，徐徐地流露出悲悯。
——他是真的想要救她的。在这个瞬间。而她，也如命运般地选择了自己的门路。
“快追！”
莉莉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令她意外的是，真的，在她的眼前，泛起了一道桥。
她跑上桥，回首望去。
那些追她的人，全部都停下了脚步。用一种敬畏与厌恶混杂的眼光，望着她。
莉莉丝没有选择，她沿着桥继续向前跑去。周围一片荒芜，她无一丝隐身之处。
她的脚步越来越极重，雨水抽打着她的肌肤，这一切都在消耗着她的神智。
她不能停。只有这个信念支撑着她全部的精气神，她拖着极重的脚步，直到慢慢地，在她模糊的视野里，耸起了一座高塔。
这座塔通体乌黑，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
“听说了吗，在山端的那个魔之塔底下，埋藏着大量的财富。”
“说倒是这么说，但那可以恶魔之塔，谁敢进去呢？”
……
但此时对于莉莉丝，她真的很想要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或许，另有一些裹腹的食物，驱寒的热汤。
她走到了塔底，雨水从塔身上流下来，冲刷着她按在塔门上的手。
莉莉丝轻轻一推，门开了。
里面灼烁如昼，气息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