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放纵
唉。
大晚上的不睡觉,赏什么昙花啊!
桑烟叹着气,不情不愿已往了。
御花园
二十几个太监围成一个圈,各端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那夜明珠绽放着清润的辉煌。
一时间明亮如昼。
桑烟过来时,看到这般画面,惊呆了:天,这也太美了。
明光照耀,风吹昙花,枝叶摇曳,如娉婷的仙女,正起舞弄清影。
“参见皇上——”
她拢着裙摆,欠身行礼。
贺赢摆手,指着徐徐盛开的昙花,温柔浅笑:“昙花虽一现,但朕跟你在一起的此时现在是永恒的。”
桑烟:“……”
确定了,这天子就是个情话制造机!
“谢谢。真的很漂亮。”
她看着这番美景,看着他温柔深情的眼,实在无法说出煞风物的话。
感动多了,会生出爱吗?
转眼间,穿越这里泰半年了,给她这么多感动的,也就是他了。
他为什么是天子呢?
如果他不是天子,她会有勇气放纵一次的吧?
“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他轻柔的询问。
桑烟转头看他,故意说:“在想皇上如果能近女色,这皇宫该是怎样的热闹啊。皇上这般会讨女人开心,定会把她们迷得要死要活。”
“也就最后一句中听些。”
贺赢听着前半句,皱起眉头,听到后半句,又舒展了眉头,还笑了:“所以,朕讨你开心了?朕把你迷住了?”
桑烟:“……”
糟糕。
自己踩坑里去了。
“我又不是你的女人。自然不包罗我。”
“你这话让朕——”
贺赢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一挥手,让太监把工具放下,退下了。
于是,周边人散了洁净,唯有一地夜明灯照耀着满园美景。
“朕听人说,朕占了你自制,却不愿意给你名分?”
他的语气是戏谑的。
桑烟听得脸红,很快就想到了中午的乌龙。
糟糕!
都忘了这后宫中没有秘密可言了。
失策了!
失策了!
她就不应由着桑弱水、秋枝妙想天开!
这下怎么办?
狗天子显然要借题发挥了!
听听——
“朕冤枉。明明是你不愿意给朕名分。”
他一国天子,竟然要用这么无辜可怜的语气。
怪不得要把人都赶走!
太羞耻了!
四周太平静了!
桑烟听得耳热,脑子也热了,脱口而出道:“如果我不给皇上名分,那皇上还愿意跟我好吗?”
走肾不走心,想来男人没有不乐意的吧?
贺赢没听懂:“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做露水伉俪。”
“什么?”
贺赢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是不行置信的。
桑烟见了,重复一遍:“就是你想的那样。露水伉俪,各取所需。”
“你还真不想给朕名分啊!”
贺赢脸色变了:“你一个女子,怎可以说出这种话?露水伉俪,各取所需?你以为朕需要什么?你的身体?”
他越说越气愤,见她不反驳,觉得自己一颗真心给人糟践了。
“你说话!”
他握拳,控制着怒气。
与他的恼怒相比,桑烟冷静的很,眼神甚至透着几分不理解:“各取所需欠好吗?我知道你喜欢我,可喜欢能维持多久?在喜煌{散之前,做尽想做的事,不就好了?”
她觉得合则聚,不合则散,谁都是自由的,不相互占有,不相互束缚,就很好。
可她忘了,一个天子,喜欢一个女人,本能的反映就是占有!就是所属权!
“好!很好!”
贺赢被她气笑了:“桑烟,直到现在,你也只当朕是贪图你的美色?可朕要什么美色没有?嗯?你这是看低朕,也是看低你自己!你、你简直……自甘堕落!自甘——”
下/贱二字,到底照旧忍住了。
“来人!”
他太生气了,为免说出更难听的话,扭过头,看也不看她:“送她回去!”
桑烟第一次见天子生机,照旧有点懵的。
直到裴暮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桑主子,先回去吧。”
桑烟回了神,点了头,迈步从天子身边经过。
贺赢不宁愿宁可地扭转头,看着她,问道:“你知错了吗?”
如果她知错,他便原谅她。
她想是怯弱,不敢相信他的真心,也不敢问他要名分。
他为她找理由。
但她摇了头。
“桑、烟!”
他险些是咬牙喊出她的名字。
桑烟不觉得自己有错。
甚至庆幸自己总算触及了天子的底线——看吧。在天子面前,在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天子面前,她没有任何话语权。
职位不平等,再爱也没有用。
如果他们在现代世界,意见差异,她可以理论,可以争吵,可以撒泼打闹。
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是摇摇头,就耗尽了她的勇气。
“我没——”
“闭嘴!”
他黑着脸,瞪着她,语气冷漠无情:“你太让朕失望了!”
桑烟突然感受到了心痛,像是针扎了下。
还好,很快就不痛了。
还莫名想笑:这就让他失望了?她可什么都没做呢。
“你回去反思!”
“不反思明白,就不要出来!”
她这是被禁足了吗?
她还不是她的妃子,就要被打入冷宫了吗?
呵。
她笑着回了月桑殿。
来时坐的辇车,回去是步行,才知道原来月桑殿离御花园那般远。
脚很痛。
心也痛。
又痛又冷。
她累倒在床上,一觉到天明。
翌日
谨遵天子之命反思,也就是窝在殿里咸鱼睡大觉。
反思是不行能反思的。
这辈子都不行能。
桑烟两眼一闭,不闻窗外事。
如此,咸鱼两天,窗外事照旧飘进了耳朵里。
“真的假的?主子问皇上要名分,惹怒了皇上?”
“都被禁足了,那另有假?”
“我早就感受差池劲了,皇上喜欢谁,肯定是先给名分啊。”
“哎,我觉得主子照旧操之过急了,总要等怀了皇嗣,再向皇上要名分啊!”
“主子是克夫命,皇上不给名分,也是正常。”
“哎,可怜了主子。”
……
谣言总是离题八万里。
桑烟也没心情更正,就躺在床上“反思”:哼,厌弃她了,才好。最好一怒之下,把她赶出宫,然后,她就回庄子养几个小鲜肉,做露水伉俪!
“真是长胆了,竟然敢编排起主子了,都拖出去,狠狠掌嘴!”
殿外传来桑弱水愠怒的声音。
随后是宫女们砰砰磕头的恳求声:“娘娘饶命,奴婢不敢了。娘娘饶命——”
再随后是一阵啪啪巴掌声。
混着哭声、恳求声,吵的人心烦。
桑烟听不下去,就起床出去了:“行了。别打了。以后都少说几句。”
她不觉得吃瓜是罪。
她本人也喜欢吃瓜。
只这是在皇宫,规则太多太重。
“谢谢主子。”
宫女们磕头致谢,快速退了下去。
桑弱水也不是来惩治宫婢的,就没说什么,而是走进去,发着牢骚:“姐姐,你另有心情睡觉。我都被她们笑死了。你就该去听听,她们说你说的多灾听。偏你心善,还向太后求情,放她们出冷宫。一群不知感恩的工具!”
桑烟面无心情听着,问一句:“所以呢?”
桑弱水笑说:“姐姐,我有个主意,你去脱簪请罪吧。皇上喜欢你,定然会原谅你。”
桑烟:“……”
脱簪请罪?
这个成语有点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