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时候,有交好的老师告诉她,冯纪琪私下在问别人,她的结婚工具是谁。
俞兆依在学校里遇见一些老师询问,只说是在大学里任教。
冯纪琪应该挺好奇的吧,俞兆依扯了扯嘴角,单肩挎好自己的托特包,出了办公室。
她在校门口碰见了冯纪琪。
冯纪琪撩了撩自己的卷发,涂了大红口红,轻飘飘一个眼神扫了俞兆依一眼,却走近了些,“你丈夫来接你吗?”
俞兆依颔首,站在转达室门口等,校门口门庭若市停满了私家车,江桓适才给她发消息,说另有五分钟。
冯纪琪笑了笑,“那正好,钟黎也来接我,一起吃个饭?”
“不了。”俞兆依淡淡拒绝,对于不想赴的约,她一向拒绝得很爽性。
“怕了?”冯纪琪扫了眼门口,没看到钟黎的身影,“你不敢见钟黎,是不是?”
有的人就是这么奇怪,会说些胡言乱语,俞兆依压根听不懂她的话,她有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话好说,就缄默沉静。
“大学老师。”冯纪琪的语气十分之挑剔,“你还真是退而求其次。”她又从鼻息之间发出一声很轻的嗤笑,“不外恭喜你啊,总送照旧攀附了。”
俞兆依自诩脾气很好,但总能被冯纪琪气到,她想了想,要怎么回手已往,但缄默沉静就是最好的回手,不是吗?
忽视她,让她自说自话。
冯纪琪倒恰似也不在意被晾着,脸上仍旧东风暖和,紧接着朝左前方招了招手,“钟黎,我在这儿。”
俞兆依的眼神往那儿瞟了眼,又缩回。
钟黎自然也看见了俞兆依,小跑过来,“依依。”
冯纪琪主动挽住他的胳膊,站他身边,看向俞兆依,“依依说她结婚了,是不是要好好恭喜她?”
“结婚了?”钟黎眼中露出惊诧与不信,喊了声“依依”,重复问了句,“你结婚了?”
这回装听不见看不见已经无济于事了,俞兆依有点不耐所在头,顺带挤出了个应付的笑,“是的,结婚了。”
“跟江桓?”钟黎的声音有点飘飘的,眼神也变了几分,少几分意气。
俞兆依倒没见过这样的钟黎,从眼神到语气,都有点可怜巴巴的意味在,像被抛弃了的小狗。
差池,他哪会被抛弃,他只有抛弃人的份。
钟黎既然知道江桓的名字,就应该是视察过她,俞兆依点了颔首算是认可了。
而冯纪琪却置疑:“江桓?”
冯纪琪小时候应该也是跟江桓一块儿玩过的,一个胡同里的小孩儿,谁不认识谁?
俞兆依真累啊,事情一天的她现在只想安平静静坐在江桓的车里,去用饭,去买戒指。
而不是搪塞这世界上她最不想见到的一男一女。
“依依?”江桓不期泛起在正前方不远处,深秋薄薄的夕阳把他的一边脸照红。
台风天后气温骤降,江桓今天没穿西装,外面套了件灰色毛呢大衣,指尖勾着车钥匙。
三人的眼神齐齐看已往。
俞兆依没跟身边两人打招呼,径自走了已往,挽上江桓自然伸过的手臂,扬长而去。
钟黎看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马路上车来车往,人潮涌动,她的背影彻底消失。
“她真的结婚了。”冯纪琪的声音把钟黎的心神唤了回来。
钟黎没看她,“最后一次,吃什么。”
冯纪琪眼中闪过不悦,却笑意丛生田主动挽过钟黎的手臂,热情道:“去吃粤菜吧。”
钟黎没拒绝她的亲密举动,慢慢走向自己的车。
钟黎怙恃都是省厅的领导,同为政府公务人员,虽所在的部门差异,与冯纪琪的父亲却也有些友爱,在冯纪琪的敦促下,冯父与钟父钟母有了进一步的攀谈。
这么一谈,便想让自家年纪正好的子女处一处。
钟黎不情不愿的,钟家也不愿意多强迫他,只说去吃三顿饭,合不拢就算。
横竖冯家也不是冒犯不起。
第一顿饭是在钟黎家吃的,算是比力通例的相亲套路,还得走个流程介绍介绍。冯纪琪有意无意地透露她跟俞兆依是同事,这就有了第二顿饭。
第二顿饭是一个周末,两人去海城一个广场边上吃的。冯纪琪只说自己的事情日常,并询问钟黎的外洋生活,很通例的相亲聊天,但钟黎只想旁敲侧击俞兆依的生活,交浅言深半句多,两人没聊多久就回去了。
最后一顿饭,钟黎已经厌了,拨弄着菜系毫无胃口,满脑子都是俞兆依结婚的事实,另有她跟江桓之间亲密的举止。
他视察过江桓,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跟依依同一个巷子里长大,可以说是亲梅竹马。
钟黎更烦了,也不管劈面的冯纪琪还在笑意横生说些什么,他把筷子一放,站起来,“我去结账,你自己回家吧。”
至于人家怎么回家,会不会不兴奋……
俞兆依的死对头,他用得着在意?
*
另一边,俞兆依跟江桓两小我私家吃完饭,就去商场里逛。
江桓原来以为俞兆依只是想买衣服,没想到她在一楼的珠宝店停了下来,拉着他,“进去瞅瞅。”
女人都喜欢亮闪闪的工具,江桓心中颔首,正好他也想给俞兆依买根项链戴戴。
白皙的、细长的脖子,清晰的、美丽的锁骨轮廓,确实很适合戴项链。
江桓盯着俞兆依的脖子,再回神,人已经让侍者拿了套戒指出来,笑眯眯让他走近来试试看。
江桓心中震撼,俞兆依竟能上心到这份上。
他戴上了戒指,审察了一圈。这戒指戴着舒服,款式也比力新颖,但是俞兆依想买这对戒指的话——
五万。
对她来说,五万是个大数目。
江桓看着俞兆依翻来覆去看戒指的样子,心中暖意流过。
其实她不买也没关系,他早就准备好了,就在那天晴朗公园的酒店里,当她问愿不愿意跟她结婚的时候,他看起来惆怅散漫不情愿,实则吸烟的手都有些抖,找了个空档就打电话叫人定做。
只是慢工出细活,没个两三个月出不来。
俞兆依突然拉过他的手,拨弄他的无名指看了一圈,抬头问他:“巨细正好吗?”
“正好。”
俞兆依笑眯眯再看侍者,“就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