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透过窗户望出去,白茫茫一片。
吃完早餐,安辞趴在富贵身上不想动,眼周和鼻尖泛着红,因为伤风她声音都哑了,整小我私家无精打采的。
昨天好不容易考完最后一门作业,她和安阳带着富贵在雪地里打雪仗,不意回来之后半夜就开始低烧,到早上才好些。
但休咎相依,由于她伤风发烧的缘故,她外公免去了她这几天的晨练,她也久违地睡了个懒觉。
安阳过来找她作别时,就看到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只手还伸在薯片袋里。
这日子过得比谁都要逍遥,简直让人羡慕嫉妒。
他抖掉外套上沾着的白雪,脚步轻快地走过来,“我还以为你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呢。”
自从上次一起撸串后,两人徐徐建设起吃货的革命友谊,安阳更是三头两头地跑来这里蹭饭,偶尔也去菜园子那边蹭零食。
“所以你是来探望的照旧来纪念?”见他来了,安辞也不动,依旧大爷似的躺着。
这是三岁的娃能说出来的话吗?
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安阳白了她一眼,“得,还会贫嘴,看来是没事了。”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脱手机,“加个联系方式呗。”
安辞坐起身,将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看向他,“要走了?”
和她一样,安以尧他们考试也在昨天结束了,这次的课程结束了,他们自然也就要回家去了。
安阳颔首,“我爸妈过来接我了。”他一拿得手机就过来找她了,究竟等下次晤面预计要等很久了。
安辞拿开抱枕,从沙发缝里摸脱手机,“他们也是今天走吗?”
面容解锁,她手指滑过屏幕,让他扫码。
“嗯,我们几个现在走,建文下午才走。”加上挚友,安阳瞥了眼她的头像,是富贵,昵称很特别,是一个“?”
安辞随口一问,“为什么?”
“似乎是说他母亲有事要忙,下午再过来接他。”安阳收起手机。
“我该走了,明年见。”
他们每年都是下半年才来这里上课,不出意外,到时候安辞也是要来上课的。
安辞抓起一包薯片扔给他,也不多说空话,“祝你考个好结果。”
辛苦了半年,要看这次考试了。
安阳接住薯片,嘴角扬起笑,“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结果出来了,我排第四。”
虽然不是第一,但好歹是中等,算是能和他爸妈交差了。
安辞挑眉,“前三是谁?”
“建文第一,以尧第二,第三是安思雨。”
安思雨是他们七人中唯一一个女生,年纪小小就初见御姐风范,未来准是女强人一枚,安次见过她挺多次,但不是很熟。
安阳继续说,“以恒这次排第五,我原来还以为他这次会比我高。”
他和安以恒的结果一向差不多了,但大多时候安以恒都比他高几分,这段时间安以恒挺用功,而他还偶尔还跑来跟安辞玩,原来以为这次结果得吊尾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了。
安辞勾起唇,懒洋洋隧道,“学习有时候也不能死磕,脑子也得放松放松,劳逸结合嘛。”
考试这玩意也得看心态,比起安阳以恒,安阳心态就稳得多。
安阳笑笑,“走了。”
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看向安辞,“对了,我早上看到建文去医务室了,他脸色不太悦目。”
自从安建文的父亲失事之后,他们之间也就徐徐疏远了,安建文也很少和他们一起用饭写作业了,经常一小我私家独来独往的。
安辞眸光微闪,去医务室干嘛?
他生病了吗?
“适才是谁来了?”红姨从厨房出来,看见安辞一小我私家坐在沙发上发呆,好奇地问道。
“安阳,他要回家了,来和我说一声。”说着,安辞跳下沙发,捞起一旁的羽绒服套上,“红姨,我适才吃的鸡丝粥另有吗?”
“有啊,你没吃饱吗?”
“那你帮我打包一碗,托付了。”
“打包?你要带给谁吃?”
“回来再告诉你。”安辞弯着腰,边穿鞋边敦促道,“快点哈,红姨。”
红姨无奈应了声好,转身走回厨房。
带着打包好的鸡丝粥,安辞急遽出门,富贵追在她身后出来。
驾轻就熟地找到安建文的房间,她抬手敲了敲门。
没一会,门开了。
看到门外站着的小孩,安建文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亮光,随后很快又黯淡下去。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比她还要沙哑。
安辞抬眸看他,发现他似乎又瘦了,面容憔悴,眼神里没了浅浅的笑意,多了几分无可奈何的麻木。
她问他,“你生病了?”
安建文道,“小伤风而已。”
这话也就乱来一下别人,这几个月他为了考第一有多拼她很清楚,照这么没日没夜地熬下去,早晚要灯尽油枯。
“我给你带了鸡丝粥。”安辞举起手里的保温盒,“红姨亲手做的,很好吃,你尝尝。”
安建文怔怔地看着她手里的保温盒,“你……”
“先进来吧。”拉开门,他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盒。
安辞走了进去,看见一旁的行李箱和书包,“恭喜啊,考了第一。”
安建文随着过来,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安阳告诉你的?”
安辞嗯了声,转过身看着他,“结果虽然重要,但是身体康健才是最重要的,回去就好好休息。”
安建文心底一暖,看着小孩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面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到底谁是哥。
安辞掏脱手机递给他,“加个挚友先,你回去再通过一下。”
安建文低着头,对上她澄澈的眸子,迟疑几秒,他伸手拿过手机输入一串号码,然后把手机还给她。
安辞接过手机,下一秒,一通电话进来,是她外公打来的。
她按下接听,安镇雄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小辞,到书房来一趟。”
语气还挺严肃。
安辞直觉不妙,她最近也没肇事吧,难道是……
结果出来了?
她应了声好,挂了电话,她抬头看向安建文,“外公叫我,我先走了,你记得把粥喝了。”
说完,她迫切火燎地往外跑。
事关能不能回帝都,她可不得上心点嘛。
安建文看着桌上的保温盒,唇角微微勾起。
……
赶到书房,安辞看到大长老也在,眉头一跳。
啧,这气氛不太对劲啊。
“外公、大长老。”安辞挪着脚步走到书桌前。
安镇雄绷着脸,“你结果出来了。”
“及格了吗?”她明知故问。
提到结果,安镇雄头大,手指抠着桌上的结果单,清一色的C。
虽说是门门及格了,但也就是恰好过及格线,她故意气他的吧。
“你自己看。”
安辞走过来,踮起脚尖,伸手扯走桌上的结果单。
一排下来,十个C。
意料之中,但她又不能体现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挺认真地数了下几多个C。
然后,她眉眼弯弯地看向安镇雄,“外公,没有D,我及格了。”
安镇雄,“……”
全都是C,她还挺兴奋?
“这结果你还挺满意?”他没好气地问。
“满意啊。”安辞笑眯眯所在头,“做人要明白知足。”
“而且外公你允许我,只要及格就让我回帝都。”
安镇雄一噎,隐约觉得他的血压在往上升。
没错,他是允许过,但没想到她真的就考个及格。
“小崽子,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气得伸手捏她的脸,却又舍不得真用力。
安辞咧嘴一笑,“外公,我才三岁,不是十三,能考及格就不错了。”
“是吧,大长老?”她扭头搬救兵。
对上她求救的眼神,大长老无奈一笑,看在她这段时间体现还算马马虎虎的份上,他开口道,“家主,小少主照旧有进步的。”
安辞一副看恩人的心情,决定等回帝都给大长老寄些土特产过来。
安镇雄瞅着她,“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要是再考十个C……”
他轻哼了声,脸色缓回暖了许多。
“那,外公,我们什么时候回帝都?”安辞试探地问。
安镇雄弹了下她的额头,“明天。”
闻言,安辞眸光一亮,嘴角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我就知道外公最最最好了。”
一波彩虹屁吹得安镇雄眉开眼笑,但下一秒他又给泼了一盆冷水,“但三个月后得回来上课。”
安辞石化,“……”
不是吧,才三个月。
“怎么,不想走啊?”
“那行吧,那你就留在这过年……”
“别别,我允许还不行嘛。”安辞打断他的话,生怕晚一步连三个月的假期都没有了,管他的,先回去再说。
安镇雄满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