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陆思墨
陆菀宁快走了两步，道：“娘，你怎么过来了。”
“哎哟，你慢点，小心脚。”陶氏说着走到了陆菀宁面前，道：“娘过来看看你的脚怎么样了？你脚还没好，欠好好养着，乱跑什么？”
“娘不用担忧，女儿脚只是看着有些严重，其实不怎么疼。”陆菀宁说着挽上了陶氏的胳膊，道：“女儿刚去给祖母请安了，顺便把女儿选择进宫的决定告诉了她。”
“告诉了就告诉了吧。”陶氏叹了一声，又很快收拾美意情，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赶忙进屋歇着吧，你这脚虽然没伤着骨头，可也要好好将养才是。”
她昨天晚上也想明白了，她没有用，反抗不了贵妃和老夫人，这会儿再拉着脸伤心惆怅不外是让女儿随着担忧而已，还不如体现的坦然一点。
陆菀宁颔首：“女儿知道了，祖母已经免了女儿接下来几天的请安，女儿这几天就哪儿也不去了，好好待在屋中养伤。”
两人说着话进了陆菀宁的屋子，陆菀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对陶氏道：“娘也不用太过替女儿担忧，自己的身子也要顾好。”
陶氏摇头道：“娘知道的，你就别替娘费心了，娘没事。”
陆菀宁看了看陶氏眼下的青黑，没有揭穿陶氏，笑道：“娘没事就好，另有两天就月底了，弟弟也该从书院回来了，娘可要养好精神才是，否则弟弟可又要担忧了。”
陆菀宁同母所出的弟弟陆思墨今年不外十一岁，可因为父兄失事，小小年纪便十分懂事，总觉得他自己作为他们三房唯一的男子，理应掩护姐姐和娘亲，成日里除了念书就是替陶氏和陆菀宁这个姐姐费心。
陆思墨去年的时候考入了白云书院，白云书院是大雍最有名的书院，收取学生十分严格，不管是高官子弟照旧豪富之后，想要进入白云书院，都必须通过书院的考试才可以，比起国子监，白云书院在天下学子心目中的职位更高。
只是白云书院并不在京城，而是在位于京城几十里外的衡元山上，从白云书院到京城，骑快马也要一个多时辰，陆思墨平日里都是住在书院里的，只有每旬学院放假的时候才会回府。
陶氏听陆菀宁提起陆思墨，才记起来儿子快回来了，她想了想，迟疑的和陆菀宁道：“娘想着你要进宫的事情要不暂时就先不告诉墨儿了。”
陆菀宁沉吟一瞬，摇了摇头道：“女儿觉得照旧告诉弟弟为好。”
大雍朝的大选历来都是在暮春时节，也就是四月份左右。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离着大选之日也没有多久了，就算是瞒着陆思墨也瞒不了多久，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呢。
而且陆思墨早慧，她们亲口告诉他，也可以防止他在别处听到三言两语胡乱推测。
另有一点，陆菀宁想要陆思墨早一点认清林氏等人的真面目，知道它们是靠不住的。
陶氏听完陆菀宁所说，颔首道：“既如此，那等墨儿回来之后就由娘来告诉他此事吧。”
陆菀宁点了颔首说好。
母女俩说完话，陶氏又嘱咐了陆菀宁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了。
两天后，陆思墨回了家。
陆思墨从书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一进府就听说了姐姐崴脚的事情，心里惦念着姐姐，他给林氏请完安就忙去了陶氏的院子，准备见过陶氏之后就去看望陆菀宁，却不想从陶氏口中知道了陆菀宁要进宫加入明年大选的事情。
陆思墨这下坐不住了，站起身和陶氏道了句：“我去看看姐姐。”就急遽去了陆菀宁的沁雅轩。
陆菀宁脚崴的原本就不重，休息了两天，脚裸的肿胀基本已经散了，也感受不到疼了，见陆思墨过来，她刚要从软榻上起身下地就被陆思墨给拦住了，“姐姐你脚受了伤，躺着就好。”
陆菀宁被按回软榻上，看着眼前脸颊另有些肉嘟嘟，却一副老沉做派的小少年，有些无奈的笑道：“我脚已经差不多好了。”
陆思墨道：“差不多好了就是还没有彻底好，照旧要注意的。”
“行吧，听你的。”陆菀宁靠回大软枕上，开口问道：“可去给祖母请过安了？”
陆思墨颔首，“一回来就去了，给祖母请完安我才去见的娘。”
陆思墨想要问一问陆菀宁进宫的事情，却有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顿了顿，他才继续道：“我听娘说祖母想让姐姐进宫，姐姐也同意了？”
“嗯。”陆菀宁道：“贵妃娘娘在众姐妹中选中了我，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如果我不进宫，祖母就会让我嫁给裕郡王做续弦。”
陆思墨稚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这么说来，姐姐原本是不愿意进宫的，只是被逼无奈才只能选择进宫的，是吗？”
陆菀宁没有否认。
陆思墨跳脚，“祖母和贵妃娘娘她们太太过了，我去找祖母去。”
说着，陆思墨转身就要往集福堂去，陆菀宁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冷声道：“墨儿，坐下！”
也许是被陆菀宁的语气镇住了，陆思墨乖乖的坐了下来。
陆菀宁看着陆思墨的眼睛，严肃道：“墨儿，姐姐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贸贸然去找祖母争吵的。”
陆思墨闻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眼眶微红，语带委屈道：“我反面祖母吵，我去求祖母改变主意还不成吗？”
果真照旧个孩子，陆菀宁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道：“墨儿，姐姐知道你是替姐姐着想，可没有用的，祖母盘算了主意要送我进宫，就算你再怎么去求她，她也不行能改变主意。”
陶氏以死相逼都没有让林氏动摇分毫，陆思墨去求她，又怎么可能有用。
陆菀宁摇了摇头，接着道：“原本娘是想要瞒着你此事的，但是我觉得墨儿你虽然年纪小，可你向来聪慧，这些事情也没须要瞒着你。”
“虽然我们都是侯府子孙，可在祖母眼中，以后要承爵的年老和贵妃娘娘才是能给侯府带来荣华富贵之人，她眼中最看重的永远都是年老和贵妃娘娘。除了年老和贵妃娘娘，祖母爱屋及乌，私心里也是疼爱五弟和六妹妹的。”
“至于我们这些其他的孙子、孙女都是可有可无的，为了侯府的兴盛我们这些人都是可以轻易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