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慕剑励这话,慕涴宁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着实犹豫了。
因为话说回来,事情又回到了起点,而就这次慕剑励的消息来看,应当是要动真格的了,她抬眸看到慕剑励的眼神,告诉自己别慌。
就适才慕淑的事来说,只要她按兵不动,慕剑励总会是耐不住气的那个。
只是慕剑励看慕涴宁没什么反映,更觉恼怒,想要一把火烧了那些工具的想法也更强烈了。
他原来以为这小兔崽子应该没两下就会同意了,谁知道竟然这么倔!
感受自己的威严再次受到了挑战,想到昨天慕涴宁对他的态度,慕剑励思量了会,照旧决定去赌一把。
一双狐狸眼转了转,随后才在慕涴宁身上停下。
究竟在提到素月工具的时候,慕涴宁脸上的着急并非作假,那如今脸上的镇定,怕也只是装的,纸老虎而已。
想通了这点,慕剑励的眉毛也舒展开来,语气也不屑了许多,轻蔑地笑了一声:“既然不感兴趣,那……来人!纵火!”
房间周围已经被他派人浇了油,只要一丁焚烧苗,都能将里面的工具扑灭殆尽。
侍卫得了命令,应了声是,便把手中的火折子朝着房间递已往。
看慕剑励是要动真格的,慕涴宁心里也有些动摇,只是如果这个时候阻止,那她适才打的心理战就功亏一篑了。
她看得出来慕剑励在赌,但她无能为力,无论阻不阻止,似乎都没法到达想要的效果。
换言之,这棋盘对她来说,已经是死局了。
“哟,慕国公好大的官威呀。”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慕涴宁听到这声音,眼神一动,转头一看,从旁边慢慢走进来的,正是君濯珩。
而慕剑励则是完全没想到君濯珩会突然泛起,吓得下巴上的胡子都抖了抖:“萧王殿下说笑了,臣不敢。”
“那你还随意打本王府里的婢女?想烧掉本王妃想要的工具?不敢?本王看国公大人认真敢得很!”君濯珩冷笑了一声,眼底全是杀气,一边说着,就已经走到了慕涴宁的身边。
究竟他还要靠着慕涴宁治病,总不能在外面就让她被人欺负了。
看得出来他的威胁之意,慕剑励刚刚的不屑和轻蔑也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赶忙陪笑道:“臣,臣只是说着玩的,还请殿下和王妃不要介意。”
“玩笑?”君濯珩挑眉,让人觉得他不怒自威,“不介意?”
“是是是。”慕剑励的心已经被蚂蚁爬满了,心急如焚却也没措施,面对君濯珩的质问,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复了。
心里谢谢着君濯珩的突然救急,但慕涴宁心里另有疑惑,便悄悄拉了一下君濯珩的衣角,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君濯珩和慕涴宁对视了一下,用口型道:“你别误会,本王只是病情突然加重了才来的。”
知道了他的来意,慕涴宁点了颔首,随后看着面前颔首哈腰的慕剑励,心里一下有了想法。
“殿下,国公大人适才打妾身的婢女,还威胁臣妾……”慕涴宁借机挽住了君濯珩的手,故作委屈道。
而心里还在祈祷着君濯珩能放他一马的慕剑励听此,直接就慌了,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慕涴宁。
慕涴宁都叫得这么亲密了,君濯珩也一点不厌恶,难道她早就已经备受痛爱了??!
意识到了二人关系的亲密之后,慕剑励如雷轰顶,背后像是在隆冬三月被浇了一盆冰水。
看君濯珩没什么反映,慕涴宁怕被慕剑励那老狐狸看出眉目,连忙摇了摇君濯珩的手臂,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他还要烧了妾身外祖母的工具……还说什么不介意,可妾身就是气量小,很介意。”
为了足够传神,慕涴宁的眼里甚至已经有了一些泪花。
她原来就生的悦目,此时有了泪花遮盖,看起来更惹人怜爱。
看慕涴宁继续撒娇,慕剑励觉得自己失算了的同时,即是对她咬牙切齿,他向来善变的老脸倒是少看法露出了杀气。
原来适才她那么不动声色,就是为了等君濯珩出来治他!
自己偷奸耍滑这么多年,到头来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耍了!
君濯珩转头看到慕涴宁满眼的求他配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二人的相助关系,才点了一下头,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王妃莫哭,”君濯珩温柔地摸了摸慕涴宁的头,神色同适才威胁慕剑励时截然差异,“前几天夜里你没好睡好,如今哭了容易受寒。”
前几天的夜里,自然指的是洞房花烛夜。君濯珩这么一说,一则就是在体现他已经和慕涴宁有了伉俪之实,二则也是反映出慕涴宁已经得了他的痛爱。
见他配合自己装模作样,慕涴宁心里的戏精想法愈甚,继续演着,装着哭腔道:“可是国公……”
适才她一脸淡漠,实际上是自己的铠甲。不外如今既然大腿来了,她虽然要好好抱着。
“适才国公的高谈阔论本王已经听见了,”君濯珩慰藉,然后转过头盯着慕剑励,敌意立马染上了眼底,“本王肯定替王妃讨个公正!”
此话一出,慕剑励也是被狠狠吓到了,一个踉跄,人就跪在了地上:“殿下!臣认真只是在同王妃说笑啊!”
“王妃外祖母的工具,本王要和王妃一块带回去,”君濯珩冷哼一声,睥睨着跪在地上不敢动的慕淑,“王妃今天起,就和国公府隔离关系。本王的王妃,只能看本王一人的脸色。”
一席话掷地有声,慕剑励也一字一句地听进了耳朵里,但他被这变故唬住了神,直接愣住了。
“慕忠,收拾工具!”也不等慕剑励说话,君濯珩直接命令。
在旁边看了许久的慕忠只觉得一阵爽快,听了君濯珩的命令,也十分愉悦,立马就进了房间开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