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试前后,朱平安的生活没什么两样,早起练字晨读,昼间温习研究八股作文,晚上秉灯夜读,冷眼旁观其他学子考后的风花雪月诗酒茶......
房间里的狐狸精也和往日一样,整天笑吟吟的,没个消停。
当太阳第三次升起,朱平安晨读归来便再一次被大伯及热情的老乡蜂拥着去看府试放榜。这一次是府试的总榜,最后一场考试结合前两次考试结果发的“长案”,将所有被录取的考生依名次横排,用姓名发案,称为“长案”。第一名,称为府案首,甲榜包罗案首共录三十人,前十人有一个配合的荣誉称谓“府试前十”,乙榜共录七十人,也就是说最终通过府试的人数为一百人整。九百余人来加入府试,最终通过一百人,过关率差不多百分之十。
不管甲榜照旧乙榜,只要是在榜单上的人都可获得“童生”称谓,以后科举便也再不用加入县试府试了,只需要加入院试就可以了。
拥挤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学子聚在一起,或是紧张或是自信或是破罐子破摔的聊着本次府试心得。在众人情绪庞大等了些许时间后,便听到阵阵鞭炮声响,两排红衣衙役敲锣打鼓而来,锣鼓喧嚣吸引了大批围观群众,热闹的很。
不知道是错觉照旧怎么,朱平安觉的人群中有个一闪而逝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再看时却再也找不到了。
“彘儿,快看,要放榜了。”大伯朱守仁似乎比朱平安还要激动,抓着朱平安的肩膀一阵晃动,将朱平安注意力吸引已往。
其他两位老乡及大伯的胖友人也都踮着脚尖,视线随着拎榜的仕宦移动。
这一次考试,靠山镇便只有自己一人了。
朱平安站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激动的人流,现在莫名的冷静,跟大伯等人的激动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次没有什么悬念,卖力发榜的仕宦说了一通恭贺和勉励的话后,便在衙役的辅助下开始张榜了,一张长长的写满名字的榜单张贴在了放榜墙上,不管案首照旧甲榜乙榜俱是在这一张榜单上。
案首在第一位,前三十位为甲榜,在后面用红笔标出,与后面支解开来,这即是甲榜;后面七十位自然就是乙榜。
看榜的学子书生情绪要比往常任何一场都要激动,在榜上的学子险些欣喜若狂,这即是童生了,万里科举长征,终于踏出第一步了。虽然,落榜的考生则是越发失落,不少人痛哭流涕,以往数场俱在榜,只这一次不在榜上,但境遇却是不行同日而语,落榜意味着以后还要将县试、府试重新来过,加在一起共七八场小考,不确定因素又多,看着周围在榜之人欢喜模样,心中难免伤心万分。
自从榜单张贴之后,大伯等人的惊呼声便不停于耳,就像公鸭被掐住了嗓子一样,听起来是对耳朵的一种伤害。
大伯等人看看榜单,再看看看着朱平安,似乎不认识一般。
朱平安也有些受惊,不外片刻后,嘴角便勾起一抹憨笑。昔人云:天道酬勤,诚不我欺也。
拥挤、大笑、痛苦......世间百态的人群前即是此次府试最终榜单。
第一名:朱平安;第二名:王进;第三名:郑伟;第四名:夏洛明......第十名冯山水......
这次的案首是货真价实的府案首,大伯等人的受惊也是情有可原的,府试案首的质量可是要比县试案首高多了,这可是在安庆府六县学子书生中群雄逐鹿,虽说这些学子连秀才都还不是,但却也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了。大伯朱守仁及几位乡人也是考了十多年才侥幸吊车尾通过府试,可是朱平安不外十三岁,第一次加入童子试,便弄了一个府试案首回去,险些是天方夜谭的事。而且,最让他们羡慕嫉妒恨的是,一般而言府案首通过院试中秀才险些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险些是各人心照不宣的规则了,历年皆是如此,只要朱平安不做什么特此外事,一个秀才身份是妥妥的了。
对于这个府案首,朱平安也是有些惊喜的,比上一场表判得第一要欢喜不少。首先,这次府试可以说是靠自己真实水平取得的,没用自己抄袭脑海中的清朝状元卷;其次,府试虽然不外是科举考试中基础考试的资格考试,但难度也照旧有的,其他学子书生虽然数次轻视自己,但不行否认,他们在八股四书五经上的造诣照旧很高的。
虽然,朱平安也没有被欢喜冲晕头脑,这次能中府案首也是有几分运气在的。好比说表判的那一道十五贯题,好比说自己偶遇垂钓老者,书法侥幸获得一个质的飞跃......或许阅卷官恰好欣赏自己的文笔等等。另外,这也仅仅是府试而已,只是一府之学子竞争,另有院试呢,即便过了院试也不外才是科举考试的资格考试而已,日后另有乡试、会试等等。
万里长征,这只不外微不足道的第一步而已。
朱平安得了府案首,最受惊的不仅仅是大伯等人,另有桐城夏洛明、宿松冯山水等县案首人
唯一波涛不惊的也只有太湖王进了,看完榜单,心情如故,似乎第一第二第三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但是桐城夏洛明、宿松冯山水等人却不是这样,他们一直卯着劲要争第一名了,就像一群狮子各人势均力敌谁也不平谁,相互悄悄竞争,都想要跑第一名,结果一眨眼,尼玛,一头贪吃的肥猪嗷嗷叫着已经撒欢到终点了。
这感受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咳咳,朱贤弟,恭喜了。”宿松冯山水还能勉强保持积分风度。
桐城夏洛明等人却是有些义愤填膺,只是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彘儿,你这是案首了?”大伯朱守仁犹自难以相信,伸手掐了朱平安一把。
尼玛
痛
朱平安被大伯这冷不丁的一下给掐的龇牙咧嘴。
看到朱平安龇牙咧嘴的模样,大伯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做梦,自己的十三岁的侄儿,第一次童子试考试,不仅考取了童生,照旧第一名。
于是,倍受攻击。
“少年老成啊......”
其他两个乡人也是叹着气,扶着大伯离去,路线又是往日酒楼,看样子又是要彻夜不归的节奏。
没人庆祝,便也只能自己给自己庆祝一下了,嗯,或许真的只能是自己了。
朱平何在回客栈的路上,买了些酒肉吃食,带着返回客栈。
推开客栈,自己手中的酒肉吃食仍旧在,放眼望去,房间内扫除得干洁净净,自己的被褥也被折叠好了,房间仅留妖女身上的淡淡香味。
“嗯,果真走了。”
朱平安对妖女的离去,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从容的将吃食放在桌上,其实对于妖女的离去,朱平安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天离去而已。
早春时分而已,晚上却有布谷鸟的叫声,这可是春末夏初时分才有的鸟,不知道自己是从山村走出来的嘛。
不如回去
不如回去
不外是同伙召唤妖女归队的灯号而已,否则为何妖女为何辗转反侧......其实好频频自己买饭时犹豫也是因为这而已,不清楚妖女何时离去,担忧带的多了吃不了。
朱平安将吃食放在桌上时,发现在桌角酒坛下压着一纸信笺和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这狐狸精倒一ㄇ有意思,朱平安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