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也就不作声了,任由对方将她扯到山洞的暗角。
紧随着身后的男人抬手关了她的头灯。
杭司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嗯……身后的人还箍着她的腰,使得她不得不紧贴着他的胸膛。
男子的胸膛精瘦结实,就算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肌理流畅,气息洁净清雅。
她不陌生,就是被她捎带手“捡”回营地的帅弟弟陆南深。
怎么也来了山洞?
杭司脑子一个劲地转,是跟踪她?照旧他也另有所图?
在躲什么杭司不清楚,等了数秒也不见有异常,她第一个反映就是被这人给耍了。也没恼没怒,很平静地问身后的人,“小弟弟,没人告诉你这么搂着个女生不礼貌吗?”
其实是,故作平静。
没事儿长那么高干什么呢?哪怕就是俩眼摸黑的情况下背贴着他,她都能清晰感受到来自身高的压制。
这种压迫感杭司很熟悉,熟悉到心底又隐隐泛起恐惧了。乔渊也是这样的身高,从身后轻轻箍住她,酷寒的手顺着她的小腹一点点上移,直到覆上她的脖子。
明明没有收紧手指头,可那股子窒息感无处不在。他强迫她看着那张巨幅画像,脸徐徐压下来,薄唇贴着她的耳畔似笑非笑低语,“阿司你看,这幅画就是为你画的,喜欢吗?”
杭司努力稳住情绪。
就听头顶上的嗓音浅笑,还略带无辜,“没人告诉我。”
“你——”
陆南深又嘘了一声。
嘘什么啊?哄孩子撒尿吗?
却感受到陆南深压下脸,嗓音低低地直往她耳朵里钻,“那工具听觉十分敏锐,千万别再作声了。”
杭司第一个反映就是耳朵痒,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要说背后的是个天真烂漫的大男生,他结实的身体和明显带有蛊惑意味的气息都昭示着他是个成熟的男人,而且不经意间还具有侵略性。
可说他是成熟的男人吧,他另有着纯粹的洁净和少年般的清冽。
但多余的念头还没等有,环着她腰间的手臂就微微一用力,使得她又乐成地贴紧了他。与此同时就听他微笑说,“离我近点。”
离得近,也意味着离山壁近,下一刻杭司就感受到了,心口一紧。
咚咚咚的狂奔声由远及近,紧随着就闯进了山洞里。杭司眼下也适应了光线,尤其是没没有头灯的灼烁下,那些开在山洞里的花又见星星点点的光,杭司就看清了,果真又是那工具。
它折回来了,而且明显的脾气急躁。
可哪怕就是洞里有花瓣的灼烁,杭司照旧没能看清楚那工具的具体长相。就照旧她最初瞧见的印象:黑不溜秋、体格庞大、长脸没眼睛,奇丑无比。
她还寻思呢,都看不清它长相怎么就笃定它奇丑无比呢?
今生物另有强壮的蹄子,在山洞里将那些骨头踩得咔咔直响,而且由于尚在急躁期,不少骨头了连带着山石都被它踢飞了。
杭司最怕……毁容。
念头刚起她就被身后的陆南深蓦地转了个身,紧随着换成了她后背贴着山墙,陆南深挡在了她面前。
很好,这次是双臂都环上了,十指交织,掌心轻轻贴在她的后腰上。
他贴得近,没留太多的空间供她发挥,一张脸就近乎是埋在他的胸口。耳畔是细碎的石子和骨头飞过来打在山壁上的声响,有些被陆南深的后背给盖住了。
杭司都没反映过来,就见陆南深迅速抬手压住她的头往旁边一闪,一块挺大的山石砸在山壁上。
她察觉后惊讶,这小子的行动太利落了吧?
但容不得多分析,那工具一个劲在发狂发狂,还伴着尖锐的嘶叫声,险些就是在山洞里横冲直撞的。
于是她和陆南深也没幸免于难,压根没有潜藏的地方,虽然每次她都能被陆南深拉着提前躲开那工具的进攻。
几个回合下来杭司烦了,手里的匕首一亮。
陆南深见状问她,“不想躲了?”
“不躲了。”
“也不想离开山洞?”
“对。”杭司就是冲着山洞里的工具来的。
“有对策?”
见那头工具又冲过来,杭司一咬牙,什么对策差池策的,废什么话?甩了句,“干就完了!”
挥着刀子就冲已往。
下一秒听见那工具发出痛苦呻吟声,连连退却了几步,应该是被匕首划伤了。这点杭司能够肯定,她这把刀子专门走户外的,别看不算长,可尖锐水平相当了得,那都是能直接扎透骨头的。
趁着这个空挡杭司总算能仔细审察眼前这工具了。
……其实看清和没看清区别不大。
那张脸照旧挺长不说,真就是看不见眼睛。怎么形容呢,鼻子挺长耷拉着,就显得那张脸比例失调,然后……光秃秃的,她不光没瞧见眼睛,除了鼻子外其他的器官也没找到啊。
“它到底是个什么工具?”杭司问了句。
身后没消息。
只能听见那工具呼哧呼哧在喘息。
杭司扭头一瞧,陆南深蹲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换言之藏在她的身后,众多小白花之中,倒是隐约能看得清他的脸了。
“你干什么呢?”她皱眉。
陆南深一抬下巴,“那玩意看着太吓人了。”
杭司哑口。
所以,他是想表达他畏惧?
呵,她真是无语了,这个时候躲在她身后寻求掩护吗?
那工具受了伤并没逃离,反倒显得更恼怒了,在原地蹬了几下蹄子,又有攻击的架势。杭司顾不上陆南深的情绪,转身面对那头兽,匕首攥了攥。
“要是畏惧你就赶忙出去,要否则你就跟紧我。”她淡淡说。
“我跟紧你。”陆南深起身,往前一个窜步站在了她的身后。
杭司:……
好吧。
看在他比她年龄小的份上。
那兽咆哮着冲过来,角度十分刁钻,竟就是冲着陆南深的脑瓜顶跃过来,但也可能是他高,所以目标明显。
也不知道陆南深是不是真怕了,抓起她持刀的手往上一顶,然后顺势又带着她一躲,那兽就扑了个空。
匕首上的血滴了下来,脚底下的白花瞬间成了红色。
兽猛地转头冲过来,没等杭司反映过来,就见陆南深趁着空挡冲出了山洞,将她扔在了洞里……
她:……就这么扔她一人在这了?
可那兽没扑向她,掉个头去追陆南深了。
杭司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心说,活该!
可气归气,杭司照旧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兽所伤,于是也追了出去。
然而刚出山洞,杭司就蓦地止步,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