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俯瞰
蒋秋岚和嬴政漫步在早春的南江边，黄昏反照在江涛上，向着远方流动，爬上了高楼大厦，把钢铁森林酿成鹅黄色。
嬴政一直望着江对岸的高楼：“秋岚，你从小到多数生活在江畔市吗？”
蒋秋岚：“是啊，这里是我的家乡，我想，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欠好的。”
嬴政：“这里的楼望上去很高，博物馆天台太低了，我想找个地方，可以看见整座都市的高楼，秋岚可否指路？”
蒋秋岚：“没想到始天子还喜欢登高望远......今天晚上我也没有什么事，爽性就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蒋秋岚和嬴政走过情人桥，来到了南江劈面，这里是南江的市中心，走几步便可看见一个十字路口，街边林立着一座座百货商店，地铁口里面另有个地下娱乐城，路上人来人往，门庭若市，百灯交映。
蒋秋岚带着嬴政走入了一栋高楼，大堂地板是用大理石砌成的，顶上离地面很远，白色的天花板就像是天空，上面还吊着水晶吊灯。
两人走过一条走廊，走入电梯。
电梯门一关上，右方显示屏的数字快速增加，从个位数到十位数，最后到一百。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蒋秋岚和嬴政走出电梯。
蒋秋岚推开了一扇玻璃门，一阵暖风拂过，耳边传来孩童的嬉戏声，一阵雨后青草的味道流入鼻腔中，这里的气温很舒适，就和春天的午后差不多。
嬴政愣在原地，脚下是绿色的草地，眼前是密布的树林，可见树边的花卉。两旁的溪水向前蔓延，一直搜集到草地中间。
嬴政往前走，水流来自于一座假山，水从断崖上下落，分流成两条河，抬起头，整个一百层都被一个玻璃做成的穹顶笼罩着。
蒋秋岚：“这里就是江畔市著名的都市花园，这个设计师很有名，似乎是一个外国人，据说，这个地方的设计灵感，是源于他的一次濒死经历。”
嬴政：“濒死？”
蒋秋岚：“嗯，就是心脏停止跳动，人就进入了死亡的状态，他说，他看到了一座山，一座长了树的山，流着水，四周另有草地，厥后被抢救回来了，就设计出了这样一个地方。”
嬴政感伤道：“想不到，哪怕是现在的人，仍然热衷于探索生死之事。”
蒋秋岚点了颔首：“对啊，究竟，从古代到现代，这一直都是未解之谜，我或许算是个幸运的人，至少我知道，人死了以后是有灵魂的，这样在世似乎不会那么恐惧。”
嬴政看见了花园的界限，他向着界限走去，蒋秋岚跟在他后面。
草地的尽头，没有树，也没有水，脚下仍然是青草，眼前是一块巨大的玻璃，透过玻璃，江畔市的夜景尽收眼底，拥挤的车流酿成了发光的红线，高楼大厦酿成了触手可得的模型，远处的青山如此低矮，唯有南江和柏油马路望不到头。
“这即是.....真正的高处吗？”嬴政手抚摸着玻璃，双眸注视着富贵的都市。
蒋秋岚：“虽然不是，另有更高的地方，坐飞机可以去到平流层，现在还可以飞出地球，到太阳系，甚至飞出太阳系。”
嬴政皱眉：“平流层？飞出太阳系？”
蒋秋岚：“这就要扯到许多工具了，一下子讲不完。”
嬴政放下双手，似乎又回到了大秦，回到了那些在处置惩罚完政务，登上城楼，遥望咸阳城的日子，声音带着酸涩：“我们昔人，总喜欢登高望远，修建城楼，去山上，甚至想把楼修很高很高，看看有没有神仙，如今这里只有人。”
蒋秋岚：“另有许多地方我们还没有了解，好比大海，好比南极，北极有一天......希望有朝一日，我还可以去南极旅游，而且不会被冻死。”
嬴政被蒋秋岚的看法逗笑了，看向蒋秋岚。
蒋秋岚小声地说了一句：“始皇居然笑了......”
嬴政：“想来，如今的人，算是生在一个好时代，人人都可在如此之高的地方俯瞰都市，可以知道一切所知的，去见一切所见的，若是在这样的时代，人们口中另有怨言，那就不应该怪在统治者身上了。”
蒋秋岚看向窗外富贵的街道，耸立的高楼，想起多年前的夜晚，自己刚刚小学结业，进入了三个月长的暑假，那时的自己还没那么高，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爷爷蒋国春拉着自己的手，带她来都市花园散步。
蒋秋岚在步道上乱跑，拉着蒋国春走到玻璃窗旁边：“爷爷！你看，都市夜景好漂亮啊！楼好高！我以后家如果住在这上面就好了。”
蒋国春：“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小时候，这里照旧一片水田。”
蒋秋岚：“爷爷，我终于小学结业了，活该的作业和考试结束咯！我现在不是小孩了，我是少年！”
蒋国春笑容平和，用手温柔地抚摸着蒋秋岚的头：“秋岚啊，爷爷告诉你，你才小学结业，可别得瑟，新的斗争开始了。”
蒋秋岚歪着头，皱起眉：“新的斗争？我身边又没有死对头，就算有，结业了也见不到了。”
蒋国春耐心地解释道：“别觉得斗争就是和一小我私家，两小我私家啊，小学有小升初，初中有中考，高中有高考，大学也有考试，等你大学结业了，还要找事情，每个阶段，都有活该的事情。”
蒋秋岚头贴在酷寒的栏杆上，原本轻松的心情变得极重：“啊......那好没劲啊，往后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万一没考好，以后干份很坏的事情，被别人瞧不起怎么办？”
蒋国春：“秋岚，没有关系，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了，别人怎么说也无所谓了。”
蒋秋岚并没有留意蒋国春说的话，她的注意力被烟花吸引，手指着在南江江畔绽放的烟火，另一只手摇着蒋国春的手肘：“爷爷！快看！烟花！好漂亮！快拍照！”
今夜没有烟火，只有在十点仍亮着的高楼。
“秋岚？你在想什么？”
蒋秋岚在嬴政的询问声中回到现实，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奇幻，她时常问自己：已往是梦照旧现在是梦？
“没什么......”蒋秋岚抬眸，望向那座仍亮着灯的办公楼，声音很小，却又充满力量：“新的斗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