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贡果宴
“好期待贡果宴啊，明天我一定要穿上最华美的衣服去。”
“过了贡果宴，我们就是正式的女仙了。”
蒋秋岚坐在烛火边，她完全没有心情，发髻上的兰花玉簪流动着光泽。
“露霜，你怎么一点心情都没有，成为女仙，不应该是一件兴奋的事情吗？”一位女侍者疑惑地看着蒋秋岚。
蒋秋岚：“嗯，我懂的，可能我还没适应吧。”
越日清晨，众女仙早起梳妆妆扮，前往月影楼，加入一年一度的贡果宴。
蒋秋岚看了不少小说，本以为仙人的法力都是天生的，实质上，仙人为了让自己的修为不因施法散尽，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吃贡果，这些贡果来自于天地间的精华，能让神仙永生不死，法力无边。
然而，只有高级神仙才有稳定的贡果供应，小神仙只有受到大神仙的推荐才气享用贡果。
周围的女仙都妆扮得很艳丽，蒋秋岚选择了摆烂，她都不敢去见墨卿，上次目睹有人去谋害他后，估摸着自己是没可能获得贡果的了。
于是，蒋秋岚索性穿上了一件素白色的直裾，用杏花玉簪挽起头发。她和几位职位低贱的侍女从事司厨，卖力给众神上菜，要戴上白色的面纱，这下一举两得，就不用担忧众神认出她冥石使者的身份了。
蒋秋岚跟在女侍队伍中，刚走到月影楼下，就看到有一位狐妖女子穿着破旧的衣服，散着头发，三条尾巴露在外面，半跪在地上。
“不要进去，不要进去，听我的，进去你们会忏悔一辈子的。”
年轻的狐族女子站在最前面，她们衣着华美，头上都是金钗玉饰，不屑地瞥了那狐妖一眼，领着众人进入了月影楼。
月影楼的装置呈一个圆形，中央是天判席，外面是一池清水，莲花遮盖其上，荷叶上亮着蜡烛，廊桥连接着天判席，桥上放着酒案和蜡烛。
众来宾已经在席间坐下了，蒋秋岚四下张望，她觉察席上有不少熟悉面孔，不少是上次三界大会上的神仙。
墨卿坐在天判席上，先发表一番致辞，然后就付托众侍女上菜。
蒋秋岚仍然忍不住寻找赢政的影子，她心中似乎仍存在着一丝希望，她希望嬴政不会离开博物馆，能够反抗住名誉与荣华的诱惑，尽管这样的希望有些渺茫。
“露霜，愣着干什么啊，上菜啊。”一位老婆婆用鞭子抽了一下蒋秋岚。
蒋秋岚这才反映过来，恭顺重敬地行了一礼：“是。”
蒋秋岚去后厨处接过酒壶，给席上的客人一一斟酒，席上的神仙都是仪表堂堂的人，可眼里却闪烁着某种对欲望的渴望。
一位神仙见了蒋秋岚倒酒，前倾身子，期待地问道：“小女仙，你知道什么时候上贡果吗？”
蒋秋岚硬着头皮回覆：“应该......上完这道菜之后。”
“你麻烦去催一下天判大人，我们要等不及了。”
蒋秋岚点颔首，她向着天判席走去，愣了一会。
嬴政坐在墨卿身侧的酒案上，一小我私家闷声喝着酒。
墨卿见到了蒋秋岚，像是遗忘了那晚的事一般，热情地招待她：“露霜，快去给监官斟酒。”
“噢，是。”蒋秋岚外貌上语气平平，其实心脏已经紧张到嗓子眼了。
蒋秋岚走到嬴政身边，迎面的风吹拂着白色的面纱，她躬身倒酒，眼睛却忍不住注视他。
一切都似乎是初见时的模样，蒋秋岚恭顺重敬，嬴政一身黑衣，尊贵无比，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感受关系已经生疏了。
【差池，现在我不是蒋秋岚，我是女侍露霜，不应该把我自己代入。】蒋秋岚在脑中默念道。
“露霜，你怎么把酒都倒出来了？”墨卿质问道。
蒋秋岚这才看到酒觥里的酒溢了出来，洒在酒案上。
蒋秋岚：“露霜知罪，这就给监官和天判赔不是。”
蒋秋岚从衣袖里掏脱手帕，狼狈地擦拭撒在桌上的酒。
墨卿：“露霜，你之前倒酒都从未这般过，是不是应该交接一下理由。”
蒋秋岚利用她修炼许久的高情商，对答如流：“妾这不觉得监官生得很像一位熟人，兴许是认错了，所以就看了许久。”
墨卿鼎力大举地拍桌子：“熟人？如此小的因素，竟然可以影响到给客人斟酒，这可松弛了我天判的面子啊。”
嬴政：“倒是说说看，是什么样的熟人。”
【时机来了！】蒋秋岚心中暗喜，此时正是体现自己身份的时候。
蒋秋岚：“一位曾一起事情的挚友，我们都是凡人出生，我们都有一样的志向，时常聊及天文地理，说及三界，只可惜，这位挚友先我而去，我们要一同去华夏江南的约定，也遥遥无期了。”
墨卿：“凡间之情愿，是要在升仙时舍弃的，露霜。”
蒋秋岚看着墨卿：“明白，只是偶尔会追念一下，比起友情和恋爱，或许淫欲和贪欲才是最应舍去的。”
嬴政：“小友且看，你在人间的挚友终要划分，所谓情愿，敌不外权利关系，时间流逝，所以且行且把其踩在脚下。”
“嗯......”蒋秋岚看向墨卿：“下面的众神敦促上贡果。”
“贡果.......贡果，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墨卿默念着，他站起身，看向众人:“传我诏令，上贡果，付托众凡间和狐族女眷脱下外衣，到楼中来。”
蒋秋岚听到“脱下外衣”四个字，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月影楼的大门被打开，一众美女穿着一件抹胸裙，珠玉随着法式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们洁白纤细的手臂，凹凸有致的身材引得无数神仙为之双眸发亮。
女眷们在列位高级神仙身侧坐下，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的就是贡果。
贡果表皮泛起金红色，那红色的条纹和血脉很像，还散发出淡淡的白光，飘着奶香味。
坐在最远处的小官嚷嚷道：“为何我们没有贡果？”
“天判不是允许众官皆可得吗？若是这般，明年的天判选举，我们便不会投你了。”
墨卿：“哎，别急嘛，好戏才刚刚开始。”
两位狐族女子坐在嬴政身侧，她们露出香肩，扯下他障目的黑纱。
那狐族女子眼睛里闪出红光，蒋秋岚看着她们，她知道，她们正计划对她使用蛊魅之术，可嬴政看不见她们，术数自然不奏效。
嬴政喝着酒，任由那两位狐族女子靠着自己，却完全没有反映。
“你还真是看不见啊，可惜了，不能让陛下享乐，只能这么坐在陛下身边了。”
“无妨，就如此吧。”
【这就是情场妙手吗？风雨不动安如山。】蒋秋岚忍不住心中吐槽道。
“祖龙兄，我曾听闻，你一直追求永生不老，现在求得永生，应当思及法力，这贡果，即是神仙延寿，增加修为的好工具，吸收天地日月至纯精华，来吃一个吧，这是天界对你为神的认可。”墨卿已经开始啃贡果，他的桌上摆了一盘贡果。
嬴政咬了一口贡果，他的眉头却皱起来，这果实的味道无比的苦，另有一股腐烂尸体的味道。
墨卿：“味道如何？”
嬴政：“还行。”
蒋秋岚一看嬴政的心情，就知道这贡果肯定无比难吃。
此时，台下的小官已经喧华起来了，直呼之后不给墨卿投票了。
墨卿走下席位，走到了门口那群女眷面前。
墨卿：“诸位，你们觉得，我为何要叫这群女眷前来？”
“天判大人习得贡果制造之术，莫非......”
墨卿：“不错，我现在便要就地制作贡果，诸位要想延年益寿，增加修为，可要看好了。”
墨卿走到一位凡人女子面前，用手拉过她的手臂，把她扯到自己的怀里，那凡人女子娇羞地叫作声，倒在墨卿的怀里。
墨卿：“此女是凡人，贞洁之身，便可作为原料。”
墨卿手一挥，那女子的衣物完全被褪去，她无力地躺在地上。
墨卿施展术数，青绿色的光困绕着女子，她的身体正在被融化，血液和光交织在一起，扭曲着，她那绝美的面容也酿成了脓液，洒落在地上。
就这样，一个美人酿成了一颗贡果，被墨卿用手抓着。
众神喜悦地望着这一切，对他们而言，凡人的生命就如同蝼蚁一般，接纳一只蝼蚁让自己延年益寿，自然是高效之举。
蒋秋岚却觉得恶心，她只能别过目光，强忍恶心的感受。不外，她庆幸，此时自己头上的玉簪上别着记影珠，这一切都可以被记下当证据了。
“咳咳，咳咳.......”嬴政却开始忍不住犯恶心，他把贡果扔在一边。
他的咳嗽声很快引起众人注意，可无人敢上前，这个时候泛起有人犯恶心，无疑在质疑墨卿的制贡果技术，而且还要背锅肩负责任。
蒋秋岚给墨卿做了个眼神，她扶住嬴政的背：“陛下，犯恶心了？要不先去外面徐徐吧。”
“多谢。”
兰花的香味传来，熟悉的感受涌上心头。
这汉月秦宫很小，它越是仿古，进步的意识就越在他们脑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