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会护她性命

　　“今日我赢了，便请你们二位用饭如何？”张福满被宋君君的话逗笑了，一手一挥，低声道：

　　“今日新到的梅子酒芬芳四溢，你们随意吃，这顿便免了饭钱和酒钱！”

　　“二水吃了吗？不如同我们一起吧！”成瑜拉住正准备退到后厨去的二水，问道。

　　黄二水看了看掌柜的，又看了看宋君君她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人家问你呢！”张福满也不答话，只管望着黄二水笑。

　　“我们客栈晚间都是送走客人了再用饭的，我后院另有碗要洗，暂不能陪二位女令郎……”黄二水思量了一会儿，正欲推辞，却被掌柜的一把摁在在长凳上，又用极快的语速、极低的声音哄她：

　　“这里一个是将军的女儿，一个是极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京兆尹的女儿，你好好把她们哄开心了，不比你洗碗更能给咱们客栈带来生意？”

　　黄二水皱着眉四下看了看，又有掌柜的付托，便只好坐定。

　　“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催菜！”掌柜的笑着招招手，转身进厨房去了。

　　菜刚上齐，文鑫便从外面进来了。他半路想起没给小姐带披风，生怕宋君君晚间冻着了，便折返回去拿衣服。

　　“嗯！你来得刚恰好！菜刚齐，快坐下！”宋君君喜笑颜开，招呼着文鑫也坐下。

　　“我们买了许多河灯，恰好二水又给我们留了荷花灯。文鑫你看，这河灯悦目吗？一会儿吃完，我们一起去放河灯！”宋君君指了指就放在她脚边的河灯，对文鑫说。

　　“悦目悦目！”文鑫点颔首，道。

　　从宋君君知道中元节放河灯能为逝去的亲人祈福时，她可怜文鑫自小无父无母，便每次都市带着文鑫也一同去。

　　这让文鑫格外感动。宋家虽不比其他官家那般气派，自家的小姐也不比其他官家小姐那般温和守矩，但宋将军匹俦和宋小姐，却是有什么好工具都能想着他、拿他当亲人的存在。这比其他贵寓的小厮幸福多了。

　　“虽然我爹娘早亡，我也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模样，但他们给了我生命，让我能有幸遇到小姐、遇到宋将军、宋夫人。我一定要好好为他们祈福，希望他们来世，能够和自己的孩子共享天伦！”文鑫又对宋君君说。

　　这话让宋君君听了心中生起几分惆怅来，可她刚拍上文鑫的肩膀，计划慰藉文鑫时，却听见了二水的呜咽。

　　“二水，你怎么了？”成瑜忙递了一方手帕已往。

　　“你哭什么呀？怎么了？可是店里有谁、这街上有谁欺负了你？你只管告诉我是谁？！”宋君君凑了已往，关切地问道。

　　“没有，宋小姐，没人欺负我。是二水的不是，扫了二位小姐的兴了……”二水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来，“我只是想起来我的怙恃……他们也过世了……都是为了我，过世了……”

　　“二水你且宽心。”成瑜柔声慰藉她，说，“既然他们是为了你而去的，自然也希望你可以好好在世。可莫要再伤心了，否则，他们九泉之下，也难安呐……”

　　“不如，一会儿你和我们一起去放河灯吧！”宋君君放下筷子，挤到黄二水的身边，道：“把想和他们说的话，都放在河灯里。河灯漂走了，他们就听获得了……”

　　宋君君自己是不信这些的，可若是如此能给在世的人以慰藉，那么短暂地信一信，也没什么欠好。

　　福满楼的这几人吃着晚饭，言笑晏晏。太子就在福满楼劈面的多宝阁二楼，他站在窗前，视线所及之处，恰好是福满楼。透过福满楼的窗子，他恰好把这和谐的场景尽收眼底。

　　他听不见这几人在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这样的场景，格外美好珍贵。

　　“殿下，刘令郎到了。”慎孤说完，侧过身去。

　　一个身着紫色滚边长衫的俊俏男子走上了楼梯，朝太子走去。

　　来人即是翰林大学士之子刘慕卿了。

　　“殿下今日怎么想起要放河灯了？”刘慕卿走上前去，行了礼后，朝太子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正和宋君君碰杯的成瑜，不觉唇边漾开微笑。

　　太子察觉到了刘慕卿这副笑容，也会意一笑，转身坐到窗边的檀香椅上。

　　“过几日本宫便求太后赐婚……”

　　“殿下你说什么？”刘慕卿猛然间一听，不知太子说的是什么，错愕地转过身。

　　“……为你和立室小姐赐婚！”太子端起茶杯，勾起嘴角，“翰林学士之子，京兆尹之女，真可谓是匹俦天成。”

　　正好，二人的相貌、家世，连秉性都格外相合。

　　“多谢太子殿下！”刘慕卿欣喜地朝太子行礼。

　　“免了免了！我说过了，私下里，你们管我叫元成、君复便可！不必拘那些繁文缛节的！”太子仰头笑着，招呼刘慕卿坐下。

　　“好。”慕卿拢了衣袍坐下，又问太子：“君复，你认真要娶煦明的堂妹？”

　　太子还没回覆呢，宋煦明便跳了进来。

　　“怎么？是谁又想娶我家的宋君君了？”说着，宋煦明嬉笑着，朝太子装模作样地行礼，又开玩笑似的对刘慕卿说：“是你吗？”

　　“你说的哪里话，我刚刚是问太子呢。”刘慕卿将太子倒好的茶递给宋煦明，解释道。

　　“这……最好的法子，就是太子娶君君了。思来想去，君君已是最好的选择了！正好，她也愿意。”宋煦明道。

　　这事儿太子定下来之前，就和他细细地商讨过。他从五岁就开始陪伴太子念书，也明白太子的难处。如今朝堂的局势，太子妃之位，给谁都不能给何太傅家的女子。

　　“我的意思是，她究竟是女子，若已嫁过了，即即是日后合离，恐怕也……况且太子妃要与太子合离，这……闻所未闻啊……”

　　刘慕卿听成瑜说起过，君君对太子无意，只是为了成瑜才跑去和太子谈判的。没想到，太子要她嫁，她竟也愿意。

　　“君君不在意这些。”宋煦明看了一眼一直不发一语的太子，替妹妹宋君君解释：

　　“她并非是寻常女子，这么多年，她从不在意外界对她的看法。我伯父伯母也不是那种活在他人口中的人，你只看君君在家养猪、伯母在家种菜便知道了。若是来日情势所迫，无法合离……”

　　“煦明放心。”太子也知道宋煦明会担忧什么，他抬眼，镇定从容，道：“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未来如何，我，梁元成，肯定会护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