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基地。
本该凶神恶煞的火烈鹰,经过长时间的航行后,全都酿成了蔫里吧唧的火烈鸡。
第五玥看它们实在惨,沿途没少投喂食物。
伊恩看到它们时,它们灵巧如同鸟宝宝,一蹦一跳的排队站在放置水熊虫兵的地方。
林深卖力把水熊虫兵装袋,伊恩卖力把袋子挂在鹰脖子上……两人配合的很好,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地井然有序。
第五玥一直站树上监视着,要不是她在,火烈鹰肯定不会那么乖!
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她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一颗心早已七上八下了很长时间。她要搪塞的不止是“母亲”,另有盘踞在大脑里的1001,两者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善茬。
“一会儿按之前说好的计划来实施,你确定能控制好生物芯片?”
1001特有的少年嗓音饱含着兴奋,“亲,肯定没有问题哒,你要相信我。”
“那你相信我吗?”
“我们是朋友,我肯定相信你呀!为什么你会这么问呢?”
“因为我很紧张。”
“安啦!我们一定会赢的。”
“希望!”
当所有火烈鹰都被套上了水熊虫兵袋后,第五玥带着它们飞越森林飞向大海。
期间,她刻意收敛精神力,生怕引起“母亲”的警觉。万幸“母亲”只关注食物,完全没有留意到第五玥已然混入了投食队伍。
火烈鹰群很是畏惧“母亲”。有几只幼鹰在飞往大海的途中,好频频想要逃离队伍。若不是有年长的压阵,它们应该早就跑了。
年长的火烈鹰,每次挥翅把幼鹰赶回队伍时,它们都市下意识的去视察第五玥,视察至今尚存的鹰蛋……为了护住子女,它们唯有勇敢地继续往前飞。
生存规则是残酷的,同种族灭绝相比,牺牲几只幼鹰还在鹰群可以接受的规模内。
“母亲”感应到食物后,慢悠悠的从海底往上浮出,平静的海面因她而涌起了阵阵波涛。
第五玥停在离“母亲”不近不远的位置,把装有水熊虫兵的袋子全都用精神力划破,让一条条干瘪的水熊虫能够迅速获得海水的滋养……
当水熊虫兵结束隐生状态,恢复本体后,置入它们体内的生物芯片会被1001激活。
按计划,1001将操控它们朝“母亲”游去,只要“母亲”没发现它们的异常,它们就能对“母亲”造成伤害。
“母亲”同以往一样,张大嘴巴,期待火烈鹰自杀式的投喂。被第五玥胁迫的鹰群,有的飞入了“母亲”的大嘴,另有更多的既不敢飞走,又不想送死。
它们忽上忽下,忽远忽近,在“母亲”的大嘴四周搞起了航行演出,惹得“母亲”发出了警告式的精神力攻击。
第五玥需要时间……有几只智慧的火烈鹰似乎也知道,这是“母亲”和第五玥之间的战斗。它们既然选择了第五玥,那就得尽力为其争取时间。
数百只火烈鹰重复激怒着“母亲”,它们很清楚激怒“母亲”的价钱就是不停地遭受精神力的攻击。为求活命,每次激怒“母亲”之后,它们都市以最快的速度飞离精神力的攻击规模。
一段时间后,部门火烈鹰死于力竭,而非“母亲”的攻击。哪怕这样了,它们的尸体依旧会被同类叼回来送给“母亲”。
第五玥开始另有点儿动容,到了后面越看越麻木。既为火烈鹰惆怅,更为那些还没见过就已经消失的物种而悲痛。
她实在不理解,女王缔造“母亲”的目的是什么?
“母亲”曾是白昼星的土著,曾经的身体也就和她孵化出的水熊虫兵差不多巨细。
她没有被编辑基因之前,白昼另有富厚多样的生物种类。当她被编辑基因后,那永远无法满足的食欲,让整个白昼的生态系统开始失衡。
难道女王缔造“母亲”的目的,就是破坏一个星球的生态系统?那她缔造“梦幻”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五玥陷入沉思不外一会儿,眼前的火烈鹰越来越少,“母亲”似乎也厌倦了,这种重复被激怒才气吃点儿小零嘴的模式。
就在火烈鹰计划破釜沉舟,“母亲”决定潜回海底时。1001告诉第五玥,大部门水熊虫兵已经乐成回到了孵化室。
“母亲”是一条巨大的蠕虫,灰玄色的表皮上充满皱褶,每条宽大的皱褶下面又藏有无数孔洞。有的孔洞是孵化室,有的孔洞是蕴藏室,另有的孔洞被用来堆放排泄物……被她孵化出来虫兵,可自由的在这些孔洞进进出出。
第五玥觉得,“母亲”就是把蜂巢长在身上的蜂后,又或是带着蚁穴出门的蚁后。
“既然都回到了孵化器,你计划如何?”
1001道:“研究她的身体结构,选择几个能对她造成最大损伤的地方,驱使虫兵自爆。”
“进展到第几步了?”
“第一步。她的孵化室有差异分区,水熊虫兵只能去牢固的孵化室。暂时没发现它们可以利用孵化室去往她身体的其他地方。”
“你计划怎么办?”
“实验用少量水熊虫兵去损害她的孵化室,凭据她的反映来推测什么部位对她来说比力重要……”
“现在怎么样?”
“自爆对她造成的影响很小,她正试图用精神力重新控制水熊虫兵……”
“需要我资助了吗?”
“目前还不需要。”
1001拒绝让第五玥资助,但她已经从先前的对话中推测出1001很忙。既要忙着控制芯片,还要忙着研究“母亲”,同时还不忘预防她……
忙,是好事儿。1001要是不忙,她又怎么敢动手呢?
细想,细想,再细想!
不为此外,就为了那些想要忘却但始终无法淡忘的过往——只有回忆才气打破情感壁垒。
她试图闭上眼睛,让灵魂重新回到黑暗之中,却悲痛的发现,昆虫没有眼睑,她基础不能闭眼。
黑暗,黑暗,她需要黑暗。没有黑暗,又怎么会渴望灼烁。她慢慢地调治着复眼内的单眼视觉,苍白的天空,如墨的海水,逐渐演酿成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