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刚刚看到的那幅秋思图是我阿父所作，这里的一部门为他搜集的藏画，一部门是他自己的画作。他很宝物这些画，也将它们都留给了我。”
“我阿父他是个真正的慈父，也……”
贺容仙追念起自己爱而不得，郁郁早逝的父亲，和从来都对他们父子视而不见的母亲。眉间也不禁添了一抹黯然，余下的话再说不下去了。
缄默沉静不语的谢遥寰像是感受到了面前外表强大的男人，不经意间所展露的柔情和脆弱，莫明地也有些惆怅。
“先生的阿父一定很爱您，人生不行能十全十美，有遗憾在所难免，但重要的是在这世间你拥有的爱是真的，这就够了。”
……
“先生，今日来见你原本是想听您奏琴的。”
“不知您眼下可否为绯衣弹奏一曲。”
贺容仙还在思腹谢遥寰前一段话中之意，转瞬就被谢遥寰的请求所打断。霎时也因她的话一扫伤怀起了兴致。
“有何不行，你既想听我便弹给你听。”
说着已整理好衣衫墨发，起身行至琴案前坐下。
轻悦降低的曲调悠悠扬扬，十分沁人心田，也不知贺容仙弹的什么曲子，竟能让人听着忘却烦恼，陶醉于那乐音筑造的情境之中，让人身心放松，神思安宁。
……
不知不觉，谢遥寰来到兰栖别业已有半月，得益于贺容仙配制的药方调养，又因心胸舒畅，每日里睡眠也好，原本隐隐泛痛的伤处已大好。
偶尔贺容仙会事先见告谢钦去闲鹤堂时邀她一起，往往那个时候她便同谢钦一道听贺容仙讲史。按贺容仙的话说，读史可让人明智。谢遥寰听过频频也被贺容仙口中，夏，商，周，春秋，战国，秦，西楚，汉，魏蜀吴三国时期的兴衰更迭，人事，天道等都有了自己的感悟和体会，更对未来有了新的认知。她第一次深刻的明白在一个时代的配景下，凡人是何等的微弱与渺小，所以夜深人静闭目于黑暗之中独自沉思的她，也越发明白了生命的本真和意义。
为此她是谢谢贺容仙的，虽然心里也一直很尊敬他。
耳边是熟悉的《明光曲》，谢遥寰听得认真脸上始终有笑。
而坐在她身旁的谢钦则是听得迷迷糊糊，不时分出心思来看看自己的阿姊，不时又看一眼俯首弹拨琴弦的贺容仙。对于音律他尚没有太多的感想，只因谢遥寰喜欢他也能平静地听一听。
贺容仙似乎是知致谢遥寰内心所思所想，看着她的时候目光里亦带着包容和温和。
“再听这首《明光曲》，你心里所感受的是不是已和当日差异。”
贺容仙落下最后一声弦音，望着面上带着浅淡笑意的女郎。
谢遥寰双眸清灼如是道。
“确已差异。”
贺容仙凤眸微挑扬唇一笑，复又低下头去抚拨琴弦，一首明媚悠扬的曲子自他骨节明白玉白纤长的指下倾泻而出。谢遥寰只觉自己置身于四月清风处，但见飞花春水，莺歌蝶舞，暖阳曦晖，随处生机。她的心从未如此自由，似乎已和自然融为一体。
一旁的谢钦见谢遥寰陶醉入迷的样子，心中很是不解，但也在心里悄悄决定今后定也要做个擅琴之人，奏琴给谢遥寰听。
一曲终了，贺容仙浅笑将秋霜琴置于琴案之上。许是因为心情好一向透着些不羁的他整小我私家显得格外温润柔和。
“绯衣，你可想随我习琴。”
谢遥寰已从琴音中回神，微讶地看着贺容仙，见其眸色深邃似有流光拂动，她略思索片刻才回道。
“多谢先生美意。”
“实不相瞒，绯衣虽爱先生指下乐音，但并未有过学琴的想法。”
“若要学我便要学琵琶。琴虽好，却纷歧定适合我。绯衣自问无法到达如先生一样的心境，擅琴者情操雅致，胸怀可纳宇宙。兴许终其一生我都很难到达那样的境界。”
贺容仙深深地看了谢遥寰一眼，随即敛下眼眉薄唇微勾，低低一笑。
“既如此，便而已。”
“若是哪一日绯衣学会了琵琶，记得一定要为我弹奏一曲。你若去学琵琶定然很是精彩。”
谢遥寰见贺容仙并没有因自己的婉拒不兴奋，心里也为之一松。至于今后的事她无从左右，也不想随意应下允许于是只朝贺容仙浅浅一笑，余下的便一字未说。
贺容仙本也心思灵透，也猜到了谢遥寰心中所想，一面觉得谢遥寰性情慧黠，一面也为谢遥寰有着超乎年纪的沉稳和慎重而感伤。
兰栖别业后院有一处专供婢子奴仆居住的地方，这一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澄院的一间两人合住的婢子房里，搬来和云萝一起合住一月有余的忍冬，清早起自发现差池劲便出门快快当当地寻管事冯义去了。
或许听了一番忍冬口述的情况，冯义眉一皱便又让其领着他到澄院检察。
来回审察了一番屋子里的情况陈设，冯义冷静脸，压低着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看向垂着脑袋的忍冬。
“云萝失踪多久了。”
忍冬与云萝相熟又住在一处，平日里还能多说上几句话。最近几日她也觉察到了云萝经常神思模糊，总是心不在焉。尤其不久前沁心院发生了大事，之后云萝的阿姊伊萝被周家表令郎误杀，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她一个做婢子的眼界也不够宽，又觉惶惑，自然就无暇分入迷来多注意看顾失去亲人的云萝。
这会子冯义相问，忍冬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惴惴不安。
“昨日晚膳时分还见过的。只厥后奴婢去前头主院做完洒扫回来，就一直没见她回屋。奴婢其时也未多想，便拿了针线坐着绣花样，一边等她。”
“可花样绣完天越来越晚，仍是没等到她回屋。奴婢放下手里的工具出门去寻，也去了云萝常去的地方好一顿找，可都没看见她人。”
忍冬说着停了下来瞥了面色不虞的冯义一眼，眼眶一红继续道。
“都怪我大意，找了一圈没找着人就回屋了。期间我也没多想，还以为前院可能有事差她，或是她自己心里有什么惆怅事找个地方待着，想着再迟些她应该就会回了。”
“之后奴婢洗漱完便先去睡下。哪知清早醒来一看发现云萝榻上被褥基础没动过，她是一夜未归。不见她人又没听到什么风声，奴婢觉得事情蹊跷心里又没个主意这才去寻您的。”
忍冬说完怯懦又充满希冀地望着面前一言不发的中年男人。
冯义接收到忍冬的视线没作声，他直觉事情不简朴，尤其他知道云萝和死去的贺暄之间有些隐秘的纠缠，且云萝才死了亲姐伊萝。至于伊萝，其时可是他接了贺暄的命令找伊萝去鸩杀贺容仙的。
死的几小我私家都死得突然的很，眼看着一个个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冯义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这会儿有了种种推测的他，心绪也庞杂起来，忍着心间彷徨，望着婢子忍冬。
“这屋子里可有少了什么没有。”
忍冬闻言怔了片刻尔后摇了摇头。
见此冯义更是提心吊胆。从前倚仗的主子已死，知晓局势已去的他更是每天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备受煎熬的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活在对贺容仙的畏惧之中。这会儿泛起了云萝失踪之事，更让他犹如深陷迷雾。因他心中本就有鬼，在他看来原本无足轻重的云萝突然就变得棘手起来。
此时已是满心急躁，冯义眼里多了些不耐烦，直截了当道：“行，你说的情况我已知晓。”
“你先安下心，云萝那里我会派人去找。”
“这件事情你先别声张，免得引起不须要的杂乱。”
徐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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