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是……像个笑话一样
在抚慰完千仞雪后，比比东便亲自将她送到门外，交给一直以来卖力接送安保的顾芷九长老。
随后，她转身没好气的对着呆坐在那里的胡列娜没好气道，
“你也退下吧。”
“遵命……”
胡列娜拿起书本，逃一样的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受到窒息的议事厅。
一路跑到他们这些被武魂殿收养的孩子所住的小院后，胡列娜把书本丢在地上、蹲在原地猛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她听说教皇冕下都准备将她收为门生、收为养女了，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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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独自坐在议事厅中的比比东抬手徐徐抚摸着那本被精装重新誊录的《十大武魂焦点竞争力》。
她掀开书册，自第一页中的前言徐徐看起。
【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而在它们获得验证之前，我宁愿忍受世人的抨击与怀疑。
没能将我毕生研究的十大武魂焦点竞争力宣布于世，是我今生唯一的遗憾。
——玉小刚】
当初在看到这充斥着无奈、郁郁不得志的前言时，比比东记得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愧疚、是歉意。
她其时想，自己唯一能做的，即是力排众议将这研究生存在武魂殿中，在未来某一日为他正名。
“……”
为何，她会有如此可笑的想法。
带着这样的疑惑，比比东继续翻阅了下去。
【目录】
【十大武魂焦点竞争力，第一条，先天魂力巨细与武魂强度成正比】
【十大武魂焦点竞争力，第二条，世上没有废物武魂，只有不努力修炼的魂师】
“……”
单是前两条，便已经是相互冲突了。
既然第一条赋予了武魂强度价值，那就一定会有强弱、天才废柴的划分。
先天无魂力的武魂，究竟应该如何努力修炼，才气成为‘好’魂师？
如果说只有不努力修炼的魂师，那人过中年却依旧止步于大魂师的他又算什么……？
将他人的研究据为己有。
标榜郁郁不得志的人设，但却从未想过从自身找原因。
不善言辞，但为什么他却和贵为圣女的自己频繁相遇。
曾经觉得都是缘分的一点一滴，在此时追念起来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另有她前些年听说过的，欲与表妹结亲知道真相之后直接逃跑……
“呵呵呵……”
比比东猛地合上书，扶额笑了出来。
她笑得越来越恣意、越来越肆无忌惮，而与此同时眼泪也从她的眼睛中徐徐落下。
“真是……像个笑话一样。”
她的人生、她所谓的情感与真心、她的守候、她的缄默沉静、她的忍耐……
她比比东，全斗罗大陆上第二个双生武魂，第一个将双生武魂升到巅峰斗罗境界的绝世强者，武魂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第一任女教皇。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笑了？
陪同着一句句质问，那如同镜面破碎的声音愈发的震耳欲聋。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甚至将比比东的七窍都震出血的剧烈颠簸从她身体内部向外散去。
虽然身受重伤，但现在比比东却有着前所未有的自由感。
在她磅礴精神力都感受神情模糊的时刻，
比比东回忆起了她成为孤儿时的艰辛时光，
她想起了在加入武魂殿前，食不果腹但却坚持去隔邻村子书坊墙壁外偷听并修炼的日子。
她追念起了自己力排众议成为毫无疑问的圣女人选的那一天，也追念起了她大仇得报带着满腔的恨意登顶教皇殿的那一天。
她更是想起了为了获取最完美的魂环，日复一日的期待，直到一年后才终于找准时机一举拿下十万年死亡蛛皇的那一天……
“没错，这才是你，比比东。”
她咳出卡在喉咙中的鲜血，用着沙哑的声音对着自己说道。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拼尽全力，为了证明自己，为了获得自己曾经所仰望的一切，就连那高屋建瓴的神，你也要和他们并驾齐驱。
比比东徐徐地深吸了一口气，先前所遭受的创伤，在她魂环的作用下正在徐徐康复。
“看来，我是没有措施再无视这段因缘了。”
她对千仞雪错综庞大的情感，离不开千寻疾的恶行，但更离不开罗刹神无时无刻向她释放的邪念。
可悲痛、邪念、死亡，这些本该是魂力手段的工具，什么时候开始可以肆无忌惮的爬到她的头上，左右她的思想、她的人生了？
存在于她体内的工具，本就不应妄图谋逆，她才是这股力量的主人，就算是神也不例外。
从今往后，她要用自己的双眼去审视她与她女儿千仞雪的关系，要用她自己的心去感受她想要和千仞雪之间所构建的情感。
而非像是木偶一样受那尊邪神的操控，受刚刚她蓦地挣脱的那位未知存在的蛊惑。
*
另一边，千仞雪怔怔的被顾芷带回了供奉殿。
她稀有的呆滞模样，瞬间就引来了千道流的注意与体贴。
“小雪……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吗？”
千道流赶忙蹲到千仞雪的身旁，一把抱住恰似丢了魂一样的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关切的询问道。
“……”
“可是教皇欺负你了？她是威胁你了？照旧打你了？她真的对你动手了？！！！”
千道流愈发焦急的语气，将千仞雪从呆滞中召唤了出来。
见千道流蓦地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她赶忙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爷爷。”
“那是发生了什么？可是能跟爷爷说的？”
“虽然可以。”
千仞雪灵巧的点了颔首，但一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她就照旧有些羞涩，
“是……是教皇……是母亲她……突然管我叫了小雪。”
轰——
供奉殿中一根柱子猛地坍毁，先前藏于柱子后面的金鳄斗罗充满震惊的模样，在烟尘当中徐徐显现。
“当……认真如此？”
看着在她面前露出哭笑不得心情的千道流，又看了眼在柱子后面没苍术的金鳄斗罗，千仞雪顿感自己的脸颊猛然升温心下也慌得厉害，这让千仞雪难免娇嗔道，
“爷爷，你们怎么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