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萧喻宁
“不在上京？”李谓之皱了皱眉，“可知他去了哪里？”
“这就没人知晓，听说是外出游历。”青鸾转了转眼眸道，“小姐是怀疑有人针对咱们李府？”
“你先去嫂嫂那天烧香的静风寺开始查起，”李谓之轻轻颔首，“我怀疑嫂嫂那天失事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害她，或许是静风寺中有人走漏了消息。你去查查她那天与何人同去，又见了什么人，都有什么人知道她那天去静风寺。”
“好，奴婢这就去查。”青鸾屈膝行礼，一溜烟小跑没了踪影。
望着寂静凋敝的硕大丞相府，李谓之心情极重。
父亲在的时候，这丞相府里春意盎然，贵宾满座，时常有翰林院的学生和官员来府里开诗会茶会，如今人走茶凉。
下午去福春园看过昏厥的杨氏，医者说杨氏这一胎已经五个多月，小产后见了大红，只怕情况欠好。
杨氏的母族并不在上京，前两日李谏之已经紧急派人往杨家送信，想着若是有个万一，能让杨家老夫人来看女儿最后一面。
李谓之离开福春院的时候，正巧碰到杨氏的母亲卢氏领着杨氏的弟弟急遽赶来，几人和朱氏越说越伤心，到厥后爽性抱头痛哭。
李谓之见不得这伤心的局面，就独自一人回了丹阳院。
刚走上游廊，就看见一只脏兮兮的鸽子在她的窗户前面焦急踱步。
“咕咕！”李谓之伸手，咕咕就飞过来。
半个多月不见，小家伙瘦了不少，一看就是连着飞了几天几夜，早上下了一场雨，咕咕羽毛湿润，沾上了脏兮兮的泥土。
鸽子累得不行，看见李谓之直接扑进她怀里，抬起一只小短腿。
是萧彻的信！
李谓之急遽让小丫鬟给咕咕准备了吃食，自己则打开信来读。
萧彻在信里说大周同意割让西垣城后，北凉已经允许了求和请求，很快就会放使团和数百西垣城的妇孺回上京，让李谓之放心。
信中还说他已经听说了李家的事，让李谓之不用着急，等李丞相回了上京，自然会为李府讨回公正。
李谓之重新读到尾，见萧彻都没说他自己何时回上京，不禁有些失望。
原书中与北凉国这一战是萧彻命中大劫，不仅燕北军全军淹没，萧彻自己也残了一条腿，被明帝派出的禁卫军救回。
老天子再怎么无情无义，到底照旧顾惜孙子的命。
“咕咕！”鸽子吃饱后，蹦到窗前朝李谓之叫了两声。
“你这么快就要走？”李谓之惊奇，“不吃完晚饭？”
咕咕摇头，抬起另一只腿。
李谓之看见它另一只腿上另有一封信，刚要伸手去拿，就见咕咕拍着翅膀退却一步。
“这封信不是给我的？”李谓之问。
咕咕颔首。
“那是给睿王爷的信？”
咕咕摇头。
李谓之愣了一下，心想那一定是给苏灵苑的信。
生死关头，萧彻心里果真照旧放不下苏灵苑。
“好，那你去下一站吧！”李谓之爽朗一笑，将窗户开大了些，目送着咕咕飞走，心里略有些酸涩。
北凉国都定城，寿香宫。
向阳的光线照在金色屋顶上，风和日丽。
白壁金顶的宫室内，香炉中的香丸散发着浓烈的香味，那香味并非单一的花香，而是掺杂着种种花卉香气，浓郁得有些腻人。
身穿紫红色大袖的中年妇人正坐在窗前与一位身穿周国衣饰的年轻男子对弈。
“姑母果真神机妙算，一切都依着您的计划，明帝又当了缩头乌龟，让萧敬监国。”萧循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嘴角现出一抹讨好的笑。
“割让西垣城，足以让萧敬被钉在卖国的羞耻柱上永不翻身，更不要说储君之位。”萧喻宁轻摇团扇，朱唇轻启，“循儿，姑母让人做了些清粥小菜，你陪姑母一同用些早膳吧。”
嫁到北凉多年，萧喻宁照旧保留着在周国时的习惯，早上要吃清粥配菜，北漠的羊奶茶怎么也喝不惯。
“是。”萧循放下手里的棋子站起身，朝萧喻宁拱手道，“这一局棋，孩儿又输了。”
萧喻宁掩口一笑：“咱们姑侄之间说什么胜败？”
窗外的天气格外好，姑侄二人说说笑笑，一同用完了早膳，宫女又端了湿帕子和茶水上来。
萧循看了一圈四周，疑惑问道：“姑母，今日是您生辰，皇上他怎么没来请安？”
萧喻宁轻叹一声，摇头笑道：“景儿他哪有你这么孝顺？整日只知道出宫玩乐，心里哪有我这个母后？最近又听说北山中挖出了什么祥瑞石碑，景儿又跑去北山看石碑了，真是玩物丧志！”
“祥瑞石碑？”
萧喻宁回忆道：“说是一块巨石，上边刻着些离奇文字，没人能读懂。”
“既然是祥瑞，皇上去看看也好，等他回来定会想起您的生辰，”萧循恭维笑道，“说不定那石碑就是上苍献给姑母的贺寿礼呢。”
“哈哈哈……”萧喻宁笑得合不拢嘴，“循儿你可真会讨姑母开心，景儿他比不上你十分之一。”
萧循心里一阵自得，急遽朝萧喻宁拱手道：“等孩儿未来做了大周的天子，定会越发孝顺姑母，到时候接姑母回上京去看看，接受百官和万民朝拜！”
“好，照旧循儿孝顺，”萧喻宁勾唇一笑，“姑母没白疼你。”
回上京？她是要回去的，不外到那时，她要看的是北凉铁骑踩过周国万民的尸山血海。
“太后！”一名内侍忽从门外走进来，忐忑说道，“小的刚刚在门外看见周国的李丞相，他躲在门外似乎听见了什么，掉头就走……”
“嗯。”萧喻宁轻轻掂着茶盖。
“姑母！”萧循瞬间紧张起来，“那个李稷不能留了，他恐怕已经知晓我们的计划，未来回上京以后是个祸殃！”
萧喻宁深吸一口气，徐徐摇着团扇：“容我想想。李稷是当世大儒，若他肯为你我所用，循儿，未来你的登顶之路会顺畅许多。”
“那老头太迂腐！”萧循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要说服他，我看是没戏！还不如直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