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投资

　　尽管和影象里已经有了偏差，但卢舜华照旧一眼认了出来。

　　不敢相信却实实在在泛起在眼前。

　　大妈兴奋地兜着袖子：“就是你喜欢吃我的饼吗？”

　　卢舜华眼底泪光闪烁，突然冲上去抱住了大妈，哽咽的声音哆嗦着：“妈。”

　　杜晚歌讶异不已。

　　妈？

　　原来投资人想要的不是饼，是做饼的人。

　　难怪饼味道并欠好，还能让投资人惦念。

　　她把做饼的人直接带过来，威胁到了弹幕里这些人更多的利益，所以他们才好说歹说。

　　杜晚歌心里豁然开朗，却无比庆幸，她一开始只是想点水不漏把事情办妥，倒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他们的资助是有限度的，不会一味对她有利。

　　被紧紧抱住，大妈惊讶于知音的热情，反而有些局促：“不用这么亲密，叫大妈就行。”

　　抱着消瘦干枯的身体，已经不复当年壮实，卢舜华泪如泉涌：“我找了您许多几何年，终于找到您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大妈结巴道：“找我许多几何年了？可我卖烙饼才一年呢。”

　　难道是卖煎饼果子那会儿的对头？

　　哽咽的声音从大妈耳畔传来：“妈，我是小芳，您不认得我了？”

　　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传入耳中，大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急遽掰着卢舜华的头，掉臂卢舜华反抗，看她的牙口。

　　『逆天。』

　　『哪有人一晤面掰嘴看牙口的，这npc的设置简直离谱。』

　　而大妈兴奋坏了：“是了是了，我们小芳长了三个门牙，咬饼留下的印记是全村最整齐的。”

　　杜晚歌抱着胸，忍不住嗤笑。

　　『笑死我了。』

　　『这么看似乎也挺好…卢总早早找到了妈妈，母女团聚，妈妈也少受点苦，欢快奋兴的。』

　　卢舜华哭笑不得，而大妈摸着卢舜华身上的衣裳，又抬头看了看这栋屋子：“小芳，知道你过得好，妈就放心了。”

　　大妈往回倒了两步，就要再骑上三轮车，卢舜华赶忙来拉她：“妈，您去哪？”

　　“我还要去卖饼。”大妈执拗地坐上去。

　　卢舜华连忙阻拦她：“我现在有钱了，您不需要去过那种苦日子了。”

　　大妈摇摇头：“我没养你大，怎么敢叫你养我老。”

　　卢舜华的眼泪一瞬间下来了。

　　“妈，您养我到十岁，要不是下岗又断腿，没措施了，怎么会把我送人。”

　　杜晚歌这才低下头去看大妈的裤腿，发现大妈有一只脚没了，本该是脚踝的地方包着一层厚厚的棉布。

　　大妈刚刚就是用这样的脚踩三轮车？

　　『还怪心酸的。』

　　『虽然恶毒女配意外提前促成，但看到照旧想哭。』

　　刚开始可怜她，大妈就要走，还记得对杜晚歌喊：“女人，记得把一千块钱给我。”

　　杜晚歌：“……”

　　“大妈，我朋友都没吃上饼，我可不给你钱。”

　　卢舜华这才想起事情始末，谢谢地看了杜晚歌一眼。

　　但大妈执意要走。

　　杜晚歌穿着硬质尖头高跟鞋，她当机立断鼎力大举踹在三轮车上，本就老化脆弱的轮胎被她怼着边角踢，真的爆了。

　　她皮笑肉不笑：“大妈，这下你得留下了吧。”

　　『？？？？』

　　『啊？』

　　『还能这样！』

　　『这都行？！恶毒女配的坏还能这么用？』

　　三轮车摇摇晃晃。

　　卢舜华立刻把大妈扶下来：“您先下来。”

　　大妈心酸得想哭：“你赔我三轮车。”

　　“我认识她，我叫她赔。”卢舜华立刻哄。

　　大妈指着杜晚歌：“叫她赔！”

　　“好好好。”

　　抚慰着大妈，卢舜华向佣人招手，佣人也连忙上前扶住大妈。

　　“咱们先坐下来好好合计怎么要她赔，别着急。”

　　连哄带骗把大妈送进去没多久，卢舜华又出来，她的眼睛微红，却含着谢谢与难以言喻的亲切：“你有什么需要我资助的吗？”

　　杜晚歌绝不犹豫：“我父亲的公司面临破产，希望您投资。”

　　卢舜华心中的喜悦和激动难平：“好，明天上午我在芙蕖苑等你，我们商量一下投资给你爸爸的事。”

　　杜晚歌笑意盎然：“好。”

　　『太好了，女配爸不会死了，阻止女配黑化第一步乐成！！』

　　『但马前失蹄，这下钱都到女配手上了。』

　　『哈哈哈哈哈…算了笑不出来，原来应该是阿风的劳绩啊，白白浪费了。』

　　『但我觉得挺好的呀，亲人团聚，比那些随处寻找亲人的可怜人许多几何了，女配虽然超前情节，但这其实算件好事，不能因为阿风利益损失了一点点就不要人家母女团聚吧。』

　　与此同时，黎氏老宅内。

　　乌长谦不算老态的脸已经泛起了疲惫，但态度却少见的强硬：

　　“当初如果不是我女儿软磨硬泡，求我救你们，黎氏的死活基础与我无关，我也不会投三十亿，现在乌氏面临难关，黎氏却成了咬东郭先生的狼，可见这三十亿，我必须一分不差收回了。”

　　黎风眼皮冷漠一抬：“乌歌恐怕不会同意乌董事长这么做。”

　　乌长谦却觉得眼前的后生鄙俚至极：“投资是我给你投的，而不是我女儿投的，给你是因为我对我女儿痛爱，而不是让你仗着这些钱随便欺负我女儿。”

　　可气小歌和他说要黎风不要爸爸，宁愿跑到黎家来住，也不愿意听他一句劝，甚至觉得他要钱丢人。

　　他亲手带大的掌上明珠，这样的糊涂，这样的识人不清，他忍不住痛心万分。

　　黎风紧握住茶杯：“希望伯父不要忏悔撤资，一旦撤资，往后黎氏无论如何飞黄腾达，都和您没有关系了。”

　　“共磨难都不行以，难道还求你们共富贵吗？”乌长谦一语戳破他们的真面目。

　　他不欲和这群伪君子多说，直接抬步离开。

　　黎家的人气压极低。

　　“整整三十亿，没了这三十亿，黎氏就变回那个无名无姓的小骨董店！”黎母着急得上火。

　　黎风呵叱：“够了，别说了。”

　　角落里被忽视的黎司期静静端着茶杯品茗。

　　眼底却一片昏暗。

　　三十亿就能瓦解的企业，值得上市吗？

　　甚至不如就把这三十亿还给乌氏。

　　乌长谦回抵家里没多久，佣人就来报：“小姐回来了。”

　　乌长谦心一颤。

　　不必多问，是来阻止他撤资的。

　　面对自己的女儿，他远没有面对外人那样强硬，眼底一热，微微侧过脸去，不让佣人看见他老泪纵横：

　　“告诉她，如果是想要我取消撤资，这件事已经没有商量余地，这次她怎么求都没有用了。”

　　事后他又不忍地补了一句：“让她想想她的爸爸，如果这次倒了，欠债累累，爸爸就要无家可归，穷困潦倒，好歹念在这么多年父女情，在黎风辉煌的时候，也给爸爸一条生路。”

　　佣人听得都心酸，赶忙下去传话。

　　但过了一会儿，佣人急急遽跑回来：“她说她是回家里来住的，以后就不走了。”

　　乌长谦写字的笔停下，无比意外：“…真的？”

　　—

　　在楼下等了五分钟后，杜晚歌被放进乌家，她饶有兴味审察着乌家别墅古色古香的装修气势派头，慢慢往里走。

　　『她真的，原著对爸爸好差，动辄就骂，怪爸爸没给自己这个没给自己那个，诉苦自己爸爸没有富到可以一手遮天，害她不能给阿风更多资助。』

　　『还记得有一章是说她摔去世妈妈的相机，直接把带着乌父乌母许多美好回忆的相机砸碎了。』

　　『求求你女配姐，能不能不动手，差池爸爸说脏话？』

　　杜晚歌却不回覆，弹幕心急如焚，想来她是又要大闹一通了。

　　而乌长谦正在大厅里等着她。

　　“爸爸。”虽然很陌生，但杜晚歌想到乌父对原主的诸多包容与疼爱，再想到他的下场，忍不住温声唤他。

　　『好紧张救命！！！』

　　乌长谦不敢妄想女儿会帮自己，只是硬生生压下哽咽：“你是回来阻止爸爸对黎氏撤资的吧，如果是这样，你就回去吧。”

　　没想到女儿愣了一下之后，竟然笑眼弯弯：“真的吗？我觉得您撤资得对啊。”

　　乌长谦不敢相信：“你说撤资得对？”

　　看着女儿还对他笑，他感受不行思议，他都多久没见过女儿的笑容了。

　　『我是不是听错了，乌歌刚刚说什么？』

　　『啊？我两只耳朵没听错吧！！！』

　　杜晚歌慢悠悠道：“这些天黎氏漠不关心，我心里对黎风其实也已经失望了，就算不失望，您才是我真正的亲人，孰轻孰重，难道我还分不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