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洗脑
“……进门？”
【季洁】明显愣了下，扭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屋门，惊恐地摇头。
“不，不要，不！”
“别怕，别怕。”
权珩稍稍俯身，一手悄无声息地轻按在【季洁】咽喉死穴，一手抬起，轻柔抹掉【季洁】面颊的残血。
“乖孩子不能畏惧，畏惧的孩子会被抛弃，得不抵家长的喜欢。你该进去，和里面的奶奶打个招呼。”
【季洁】应激一抖，喃喃道：
“乖孩子……我要做乖孩子……对！乖孩子……别不要我！我会酿成最优秀的！”
“对，没错，你是最优秀的，最完美的。”
权珩长睫垂着，过于平静的眸被半敛得暧昧温柔，这么看人时似乎含着无限的悲悯和情意，谁都抵不住这样的眼神。
“最完美的人没有缺点，没有累赘，没有恐惧，去杀死你的恐惧，去解决掉那点不成型的执念，想一想，你知道那是什么，对吗？”
“对，我知道是什么，我知道……我知道！”
【季洁】大叫，激动地要爬起却差点摔倒。
权珩半掌扶了下她的后腰，帮她稳住身形，随即分寸礼仪地松开，温和勉励道：
“去吧，我知道你曾经受过委屈，觉得不公正，但那些苦难没有杀死你，不能杀死你的，一定会令你更强大！你现在离【乐成】只有一步之遥。”
恰如良师益友，循循善诱。
“我知道这一步会很痛苦，但你要的是完美，完美的获得需要痛苦的淬炼，你已经遭受了无数的痛苦，那眼下这点痛苦的舍弃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她会为你兴奋的，为你好的事情她都愿意做，不要让她失望。你要学会抛弃懦弱，要明白一件事……”
权珩向前轻推【季洁】，腕上佛珠润泽温雅，行动间的碰撞宁和轻缓。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可杀，可……可杀！！”
【季洁】如野兽嚎叫，撞进房间。
格桑老太抬头，四双眼睛齐齐收缩，难以掩盖地露出震惊。
还没等其余玩家反映怎么回事，【季洁】一口扑咬在格桑老太的脖颈——
鲜血喷涌！
“怎么回事？”
“她怎么突然出来了？！”
低笑响起，阿枭愕然回首，只见权珩停在她后方，托腮看戏。
“你做了什么？”
“我？”权珩拿起线团，丢入格桑老太摇椅下的血泊，“完成任务而已。”
线团吸食血液，从半制品变为制品血丝。
“任务完成了？原来是用老太婆的血！”
“行动快点！”
其他玩家顾不得发问，忙着效仿，权珩退到人群最末，掀眸与格桑老太哆嗦的四双眼睛坚持，无声笑道：
“有执念的人最好用了——不是吗？”
……
“这究竟怎么回事？”
屋内狼藉，【季洁】发狂似的啃咬格桑老太，拖着她随处乱撞，关上门还能听见里面骇人的嘶吼声。
阿枭收起血线，终于能细问：“快说。”
“可能是季洁的思想回光返照，又被我的话感动到，所以迫不及待为我们献身了，”权珩真诚赞叹，“真是舍己为人，感天动地。”
其余人：“……”
这话谁信啊！
“到底说了什么？”阿枭道，“别瞎编。”
“心灵鸡汤，玩家配合体，”权珩道，“这工具还蛮洗脑的，但凡有点意识都能被PUA，真是变相的成瘾‖物。”
“洗脑成瘾‖物？”阿枭冷呵，“我看你才是。”
“那真可惜，我不长小胡子。”
权珩稍稍收敛笑意，道：
“其实是因为两个女孩关系不错，季洁早餐时还在喊‘薛柔’，所以提了几句薛柔的死，要知道情绪不稳定的人很容易被引导。”
“情绪不稳定……PTSD？”
“没有犯病时间验证，”权珩看向问话的唐不良，“可能只是急性应激反映。”
“PTSD？”彭启南狐疑。
“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重遇刺激源会情绪失控，”唐不良道，“就算不是PTSD，那也是应激，季洁另有这种反映吗？我看她连大脑都没了吧，算个死人。”
“有，”阿枭证明，“我们进屋前，季洁对二楼的门有反映。”
她说的是季洁那声尖叫。
唐不良颔首，冷不丁追问：“季洁是哪扇门有反映？”
阿枭一顿，没有回覆。
“二楼这两扇门，季洁都有反映。”权珩接话，“线团不能用玩家自己的血，【季洁】没有血，那格桑老太就是现成的猎物。”
“弄到血丝就行，”彭启南急躁，“里面不知道要打多久，先去四楼弄布料。”
“我不能去四楼，”牧泽停在电梯外，“狼人会抨击我。”
“他会抨击什么？”唐不良笑道，“是你杀了慕桡，照旧惹怒他？”
“哪个都不重要。”牧泽不屑，“我只是为了完成游戏任务，新人垃圾就活该，这里本就是弱肉强食，他能给我赚到铜币就是他最大的价值！”
“不去正好，老子适才账还没跟你算，”彭启南手掌按住剔骨刀，压着怒火，“你去了，老子怕忍不住扒了你的皮做羊蝎子！”
“不，我不去，但你们要帮我拿一份布料。”
牧泽寒声威胁，“如果不拿，我就拼了命把你们的抢过来，横竖完不成鬼妈妈的任务都是死。”
“你他妈真想死，老子现在就玉成你！”
“好了彭哥，杀人违规。”
唐不良按住彭启南抽刀的手，指了指电梯，“正好电梯需要解决，你留在电梯里把海报贴好。”
“可以。”牧泽颔首。
[嘶，兜兜转转，照旧牧泽要贴电梯海报，果真是逃不掉]
[但是情绪纷歧样了懂吗？这可不是被要挟，是人家“平等交易”]
[权珩要去一楼公共卫生间洗手，其他人先去四楼……等等，唐不良怎么也跟去了？]
[嘶，难道是要乘隙把权珩干掉？！]
“哗哗哗……呲。”
水龙头关闭。
唐不良双手撑在洗漱台，主动开口：
“两扇门……你反映快啊，要不是你搭档卡了下，我还看不出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