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扶我青云志15
见他没有再寻死的意思了,沈忱松开了抓着他领子的手,寇本摔在地上。
眼泪冲刷着血迹流下,他趴在那里,像是一摊烂泥。
谁还能从他身上看到,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胸怀理想的少年郎。
寇本擦了一把血泪:“陛下,我等都是受礼部侍郎吴大人指使,在沈大人休沐的时候,替换了榜上名单。”
“吴大人以罪臣的妻儿威胁,命罪臣在放榜之日污蔑沈大人,为了欺压陛下,若陛下差异意,便以命要挟,臣等不敢不从。”
“污蔑,这都是污蔑。”礼部侍郎声音中带着怒气,他恨不得冲上来撕烂寇本的嘴。
秦玄的指尖轻轻叩击着龙椅,眼秘闻藏着十分的危险,似百尺寒潭一样酷寒砭骨。
“你们呢。”他的压迫性的目光落到其余指认沈忱的礼部官员身上。
寇本全都招了。
事情也袒露了。
除了少数几小我私家,其它官员也都一五一十的交接清楚了。
既然寇本的妻儿都在陛下手里,那他们的,置β也不会幸免。
他们,另有什么选择吗?
被众官指认的礼部侍郎眼睛通红,冷汗浸湿了他的官帽。
他再次看向礼部尚书,随即咬着牙揽下了所有罪责。
礼部尚书扫了他一眼。
然后闭上了双眸。
秦玄小儿,竟欺辱世家至此,世家与他,不共戴天,他定然不会让他好过。
另有这个沈忱。
真是秦玄手里一把好刀,一只护主的好狗。
在一睁眼,眼底阴毒的杀意都要溢出。
沈忱眼尾扫过一直在注视着她的老头。
这礼部侍郎乃是出自世家之一的吴家,而这个老头,礼部尚书乃是林家家主,世家看不上其它官员,都是内部相互通婚,这两个老头之间另有着亲戚关系。
至于是什么亲戚,她记得不太清楚了。
但林吴两家,交往密切,若是断了其一,另外一家也会受到牵连。
而这个姓林的老头,竟然丝毫没有一点要为老吴头求情的意思。
真是令人宫寒。
难为老吴头独自揽下所有罪责。
他不会以为,他这个亲戚会帮他护好他的家人吧。
沈忱看向目时光沉的秦玄,当今陛下可是恨不得把他们除之尔后快呢。
林老头都自身难保,还能帮他?
礼部侍郎本就跪在沈忱旁边,他突然暴起,手中的玉石笏板朝着沈忱的脑袋上砸去。
这一下子是朝着要了沈忱小命的目的去的。
就算不死,也给她开个瓢。
只是手中的笏板还未落下,就被吏部尚书一脚踹飞了出去。
这吴勇,真的是疯了。
吏部尚书按住礼部侍郎。
沈忱跟吏部尚书到了一声谢,吏部尚书摇了摇头,体现没事。
吴家倒了,对世家的攻击无异于斩断了它的一条腿。
沈忱想着自己手里那马上就要集齐的证据,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世家,就是这个朝代身上长着的一块巨大的毒瘤。
礼部侍郎被羽林卫拖了下去,他嘴里污言秽语大叫着沈忱的名字。
这些人,明明想骂的是秦玄。
却因为怕骂了他会祸及家人。
就在这指桑骂槐的。
又不是她要搞死他,也不是她让他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的。
再说了,你不骂狗天子,狗天子就不搞你家人了吗?
秦玄的脸都黑了。
这场为了针对沈忱和秦玄而设计的科考舞弊案,最后结束的就像一场闹剧一样。
后续的事情被秦玄交与吏部尚书亲自处置惩罚。
沈忱回抵家里的时候,早就听到消息在外面期待的小丫鬟迎了上来。
她的眼角红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哭过的模样。
沈忱无奈的摸了摸小哭包的头。
“我无事。”
小丫鬟已经能零星的蹦出几个字。
“没”
“事”
“好。”
沈忱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好的糖葫芦递给了小丫鬟。
小丫鬟开心的接下。
嘴巴一瘪,又要开始掉金豆豆。
沈忱赶忙捏了捏她的脸:“在哭,就不给你吃了哦。”
素灵秋点了颔首,赶忙把眼泪憋了回去。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大人这么好的人。
沈忱已经豁开了一个口子,至于秦玄要怎么从这个口子对世家脱手,就不管她的事情了。
新换的榜很快就重新张贴,官学的人也向学子和围观的黎民们或许解释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让学子们还未步入政界,就先体会了一把政界的险恶。
李言书死死的盯着新榜上他的排名,这个二甲一名的位置。
他竟然不是状元,甚至连前三名都不是。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状元。
他只感受眼前一黑,脑袋像是被重击了一下,扶着旁边与他一同赶考的青年才稳住身形。
“二甲一名,虽不是状元,也不错了,李兄,我等寒门本就不如那些世家大族,自幼就有大儒教导,家中有人当官,耳濡目染。”
中了二甲的青年志气满满:“如今取得这样结果,全凭我们自己,已经很好了。”
李言书却听不进去他的话,一甲一名酿成二甲一名,让他完全无法接受。
他寒窗苦读十余年,为了状元之位,他支付了太多。
怎么会这样。
他看着被众人围起来的真状元,衣着华美,不骄不躁的面对着众人的追捧和恭维。
明明适才那些人,都是围在他的身边的。
他看向状元郎,眼底闪过嫉妒与恼恨。
他不认为自己的才学在他之下。
他家境那么好,定然是他行贿了考官,他舞弊,是考官看他有钱有势讨好他。
他这样的寒门,又怎么斗的过他们呢。
这样一想。
李言书的心里平衡了一些。
但心情依旧十分降低。
他在寒风之中立在榜前许久,待众人散去,他才最后一个离开。
秦玄会在科考后传召前十五名,亲自考察,考察事后,他们才会在通过铨选入朝为官。
李言书身上穿着新做的衣裳,一副翩翩令郎模样,他虽不是最高一名,可他的容貌在十五个学子之中,确是最为显眼的一个。
他走在人群中,看着巍峨庄严的皇宫,心底的堵闷却迟迟无法散去。
他总感受,不应是这样的。
他们跪,拜,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圣言。
秦玄在上面问了前三甲几个问题,前三甲毕恭毕敬,礼数周全,尔后侃侃而谈。
沈忱隐在朝臣之中,审察着垂着眸子,拳头却紧握的李言书。
说实话,他那篇文章写的不错,辞藻华美,用尽了传遍后世的千古绝唱。
但是实用性很差。
秦玄要选拔的,是能干实事的官员,不是吹嘘天子,吹嘘盛世的马屁精。
给他这个分数,照旧因为其余高官都给了他极高的评价,认为他虽然写的有点空,但是文采实在妙绝。
最后才给他放到了二甲一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