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从进门到相认,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心中只余下对这离奇一家子的疑惑。
二叔神色倒是十分从容,肯定道:
“你的子女,一定死绝了。”
“纸人寻亲从来不会堕落,你照旧去医院好好验验,你这大孙子早不泛起晚不泛起,为啥现在泛起吧。”
我一听就乐了,其实我也想说这件事情重新到尾看起来都十分差池劲,但二叔这攻击力,显然更厉害。
朱大钱显然也想明白了这一点,脸色马上就没有那么悦目。
但一道声音却是重新抓回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力,朱冬梅抬高声音高声道:
“验!是得好好验验!爹,建民应该还没下葬吧?”
“现在就让孩子和建民验验血,再和爹也验验,咱们没有做过亏心事,自然是不怕人检验!”
朱冬梅神色恳切:
“我与建民当年是有缘无分,但孩子是无辜的!怎么说也是我十月妊娠生下来的孩子,我还能不知道人家亲爹是谁吗?”
“这位...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要这样诬陷我和孩子,你肯定是没有安美意思!”
“我能让孩子去和我爹,和建民验血亲,你能拿出啥证据说我孩子不是建民的亲生孩子吗?”
“你难道还能知道咱们家里面的事情?!”
朱冬梅信誓旦旦一口气说完,朱大钱老爷子脸上的心情也逐渐舒缓下来,再转向我与二叔的时候,已经多了几分威胁与不悦:
“你们这些扎纸匠呐,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我认可这纸人算是被你们玩出个弯弯道道来...但冬梅现在肯拿出证据,现在就可以验亲,是不是一目了然,你另有什么想说的?”
居然,这么信誓旦旦?!
我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瞬间的摇摆。
朱大钱则像是一头告捷归来的大公鸡,道:
“...这样,我们现在一家子就去医院,拉着建民去镇上...不,去市区!现在就查个明白!”
“这孩子要不是建民的骨血...我自然知道怎么办。”
“但如果这孩子就是建民的骨血,但你却没找出来...”
朱大钱的脸上满是不屑:
“那就是你本事不抵家。”
“哼哼,到时候可别怪你朱老哥,将这事儿传出去,让你难做人!”
“你——!”
我话到嘴边,却被二叔一把拉了回去,二叔脸上一贯的憨笑已经没了,一边拉着我往外走,一边面无心情的说道:
“那就等着朱老哥的好消息了。”
“先告辞。”
二叔捂着我的嘴,将我提溜回家,我简直要被那忘恩负义的朱大钱气到爆炸,一进门就开始嚷嚷:
“这朱大钱,真不是个工具!”
“之前咱们怎么说也帮他找回了朱建民,现在就开始放狠话威胁!”
“他也不想想,怎么会有这么正好的事情!”
“儿子这边才刚刚死,那边立马冒出来一个当年怀了孩子没打掉的孙子!?这概率有多大?这概率比我走在河滨突然淹死都...唔!”
二叔往我嘴里塞了一把地瓜干,冲我嘘声:
“小孩子家家,别说这么不祥瑞的话!”
“等等再看,我也觉得不太对劲,但那朱冬梅如此信誓旦旦,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狠狠的咬着地瓜干,终于在第二天打探到了朱家的消息。
第二天,不少孩子路过纸马香铺时候,都在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只要一出去,那些小娃娃就鄙夷的吐一口口水,然后跑远。
我伸手随便抓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问他们在干啥,小孩也不认生,张口就来:
“村里都传开了,你们店干活不老实,东家定的货不给全,还要多要东家钱!而且还对别人家事情指手画脚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事!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谁传出去的,马上火冒三丈,进了屋和二叔说了这事情,二叔正在绑纸人,闻言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那看来那孩子是检查出来是朱建民的儿子了。”
我似乎被当头浇了盆冷水,刚刚只顾生气,却忘记了这最要害的工具。
这朱大钱传出来这些污蔑我二叔的话,肯定是自己那边有收获,才会对二叔下手,那也代表了一点——
二叔的纸人,失灵了?!
我思来想去许久,这才小声开口道:
“有没有可能,我在网上见别人说过,有那种兄弟俩在娘胎里的时候,其中哥哥比力健硕,于是把弟弟吸收了,于是只剩下一个孩子...”
“但哥哥的下半身是弟弟的,所以厥后生的孩子也是弟弟的,和他没啥血缘关系...”
“会不会是咱们只拿了朱大钱的头发和指甲,但没有拿到能够证明朱大钱血缘的...”
我越说越小声,对自己的推断越来越没有自信。
良久,二叔轻声叹了一口气,说道:
“阿白,二叔今天要教你纸人技法与规则隐讳。”
我一愣,被二叔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的摸不着头脑。
二叔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竹屑,沉声道:
“这第一条规则,就是相信自己。”
我一颗心直直往下沉,明白了二叔的意思。
二叔照旧坚持自己的判断,并不觉得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是朱大钱的亲孙子!
我允许一声,就听二叔继续往下说道:
“另有几条规则,我也一并和你说了,你一并记下。”
“第一,不给纸人点睛。”
“俗话说得好,纸人不点睛,点睛鬼上身。”
“这点你经历了谢金花的事情,应该也是知道了。”
“这第二条,即是不给活人扎纸人...”
“纸人乃是冥器,若是给活人扎了纸人,便算作一种诅咒,会令活人折寿...”
“另有...”
我细细的记在心中,见二叔不再说话,抬头看去,却见二叔一拍脑袋,从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巨细的小册子来,递到我手里:
“...工具照旧有点多,我也纷歧定全部都记得起来,你照旧照着这个册子背就行。”
二叔突然的不着调,令我深感无奈,接过二叔手中的册子,这书封上赫然写着几个清晰的大字《扎纸秘法》。
我仔细翻阅,本书中内里规则隐讳,包罗扎纸技法,纪录的明明白白。
我看的津津有味,一看就看了七八天,期间不停实验书上的新工具。
直到几天后的黄昏,又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突入纸马香铺。
我一眼就认出对方正是那个被朱冬梅带回来的西装中年男人。
以及,他身上那浓厚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