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离开界限,傅明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全身都在疼,现场那焦糊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端。
不出她所料,不到两分钟,罗昭的电话到了。
“在我手里写的什么?”他开门见山。
“我在那个有颜色的风带里看到的字,呃,应该说是字符才准确。”她也直接回覆,“确实是像日文,但其中又有很纷歧样的地方。”
“你懂日语?”
“看动漫看得多,偶尔认识几个字。不外,怎么感受其中另有些道家符咒的模样?”
文化方面,日本学习中国的太多了。
不仅文字习俗,许多宗JIAO的方面也是。
所谓阴阳师、忍者和风水术之类的,全是继续自中国道家的学说和学术,厥后有了自己的部门演变而已。
她爸入赘到傅家,娶了她妈之前,就是个正经羽士。就算结婚生娃,彻底入了凡俗,平时也还会研习道家知识。
傅明晖虽然不会,也没学过,更没有兴趣,但看得多了,总有些印象。
“嗯,了解了。”电话那边的罗昭说。
其实傅明晖很想提醒他,找个资深相关人士照料一下为好。转念又想到罗昭和他背后的组织这么神通宽大,实在不需要她再多浪费口舌了。
“那么在地底的时候,你有什么发现?”他又问。
傅明晖详详细细讲了,说完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之前有在地底过吗?”
罗昭的回覆是肯定的。
傅明晖名顿开:怪不得在那黑暗之地,总是会闻到土腥味,感受到湿润的气息。而且,会有强烈的被掩埋感。
原来那是地下。
那么那些焦尸,难道是被埋在下面的?
对罗昭提及自己的疑惑,又说道,“这样想来,那十六具焦尸确实有些奇怪的。似乎是拼凑出来,身上另有强行掰直的痕迹。重要的是,他们的方位似乎是牢固的,我不太懂……”
但大受震撼。
“如果你找获得阵法师,也应该能提供些思路的。”终于忍不住说。
罗昭嗯了声,鼻音浓重。
好听是好听,让人耳朵就像过了电那种,可却实在听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接纳这个建议。
“你先休息,晚上先不要进界限,等我的消息。另有……”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多管闲事,但最后照旧说,“身上用点活血化瘀的药膏,否则很难恢复。算了,我叫人送一些给你。”
说完就挂断电话,跟他离开时一样,断然绝然,不给人家说话和挽留的时机。
傅明晖身上很疼很难受,想先洗个澡来着。
不外罗昭说给她送药,也没说多久,她也不敢睡,她也不敢动。
幸亏快递的速度贼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她从手机门禁上看到,来人个子略高,胖墩墩的,大热天穿着连帽衫,又黑灯瞎火的,并看不表长相。
不外,绝不是普通快递或者外卖小哥就是了。
因为他穿着大T恤,嘴里还叼着烟,看起来好逸恶劳。
“罗。”他还说了个字,讲明身份。
那声音,倒很是声若洪钟。
“麻烦放在前台就好。”傅明晖客气地说,又道了谢。
来人没多说什么,只点颔首。
平时她叫外卖和收快递,都放在前台。
偶尔需要送上楼的,也是把工具直接放在电梯里,或者一出电梯口就放下。
究竟是半层入户,电梯门和房门之间照旧有些空间的。
当年傅明晖闹着要自立,她爸妈舍不得她又拧不外她,还要担忧她的宁静问题,于是给她选了最好地段,安保也最好的屋子。
现在回过头来看,傅明晖只觉得内疚。
说是自立,可屋子是怙恃买的。
生活费、零用钱是怙恃给的,一把年纪还在啃老。
家里出了大事,她没能力解决,一味逃避,是义姐资助处置惩罚的,是挚友陪伴她活下去。
至不济,另有个AI不停慰藉她的心灵。
她自立什么了?太可笑也太可耻了。
也许,从现在开始她要学习独自面对一切。
抬手腕看看,已经是凌晨三点。
不外前台的物业事情人员都是二十四小时服务,她就自己下楼去取工具。
没想到上楼的时候,居然遇到同梯上行的人。
一位老太太,年纪应该在七十上下,但把自己收拾得洁净利索,花白的头发是年轻人羡慕死的浓密,梳得一丝不苟。
身上,还穿着条合体的玄色连衣裙,胸口带个大大的蝴蝶结。
她宅,与邻居不熟悉,虽然就不认得。
但是小区的宁静治理极为严格,不会让不相干的人进入。
她家在三十三层顶楼,刷门禁卡的时候,看到老太太是在十九楼。
“这么晚了,您才回来呀。”她客气地随意攀谈了句。
因为看到老人手中没有提着重物,只拎了个精致的中式气势派头的小包包。
脚上,是同样精致的玄色浅口鞋。
“是啊,晚了。”老人对傅明晖笑了笑,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傅明晖就没再多说,只是感受奇怪:这个年纪的人一般会早睡早起,这老太太怎么搞到半夜才回家?
而且,没人陪着。
幸亏电梯很快,到十九楼后,老人对她招招手就走出去了。
傅明晖礼貌微笑目送,心中却有些怪异的感受。似乎眼前画面卡住,又一下子滑已往了,缺了中间的连贯感。
但她没来得及多想,三十三楼也到了。
出电梯后,在她家的门廊处,迎面是一副八卦图。
虽然是艺术处置惩罚过的,但图案却是尺度的。
她爸生前说过:她一个女孩子住那么大屋子,虽然顶层接受阳气最多也最顺畅,可终究在风水上撑不起来。
八卦为天下至阳的图案,放在大门旁边,电梯劈面,最是适宜。
可就在电梯门闭合之际,她感受八卦图似乎糊了半秒似的。
不外她以为自己是累到眼花,连头也没回。
所以没有看到,在十九楼下楼的老太太,还站在电梯里。
只是八卦图散发的微光似乎一堵墙,阻止她走进来。
傅明晖对此一无所知,先洗澡,后上药。
她身上有许多几何玄色的印迹,碰一下就疼得想骂人。
追念起来,应该是地下焦尸扒住她,要把她按进泥土时所致。显然和正常情况下的碰伤、擦伤不太一样。
幸亏罗昭给的药膏很管用,就可惜,背上的伤她自己没措施处置惩罚了。
“要是花蝉能生脱手来就好了。”她咕哝了句,陷入沉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