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涉及到客户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的。”管家面露为难之色。
傅明晖摆手,息事宁人地说,“我并不想探询,但我强烈建议你们去几小我私家看看。我有些担忧,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说得太严肃认真了,脸色还苍白,管家不得不重视。
于是安置傅明晖在原地休息,立即带人去看。
很快就转回来,脸色比傅明晖还白,“十九楼的老太太可能失事了,我适才已经报警。”
适才在傅明晖的要求下,物业管家带了人上十九楼去看。
他们虽然不能随便进到业主的家里,只是敲半天门,并没人理会,打业主留下的手机也没有人接。
然后有个鼻子尖的,因为站得离门近,闻到了奇怪的臭味。
小区邻居之间可能不熟悉,但物业却知道十九楼是独居的老太太,于是立即感受欠好,赶忙报警。
警察来得也快,强行破门后发现老人已经死了。
虽然还需要法医判断,但从尸体的腐烂水平上来看,至少死了有半个月。
傅明晖虽然不敢去围观,只找管家探询了下,得知老太太去世的时候,正是穿着玄色带大蝴蝶结的裙子,玄色浅口鞋,身边还丢着一只中式小包包……
所以,她可以确定,她是见鬼了。
活了二十五年,第一回见鬼。
就在她被莫名其妙被引发了什么狗屁异能,开始进入一个越发狗屁倒灶的名为“界限”的空间以后。
是不是以后,她总得遇到这些事?
“我不想活了。”她抱住脑袋。
纯粹是诉苦。
可物业管家却跌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我也……”
适才看到的场景简直终身难忘,永生永世也不想再来一回。
“为什么会这样?”傅明晖心中为那老人惆怅,“她年纪大了,家里人……”
“老人是独居。”管家说,“咱们楼里,只有你和那老太太是独居,究竟屋子那么大……”
又意识到这样说欠好,连忙道,“老人子女双全,不外一个在外洋,一个在外地,逢年过节不见回来一次。倒是很有钱的,否则也住不起这样的屋子。”
“都不请保姆吗?”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在芭蕾舞团事情,那仪态、那气质……”管家赞叹的啧啧了几声,“傅小姐没见过是吧?”
我见过。
见过……幽灵。
傅明晖心里想着。
只听管家又说,“老人要强得很,认为自己生活能自理,做做家务还能打发时间。而且吧,她不喜欢陌生人进抵家里。”
她适才可是邀请我去坐坐啊!
傅明晖差点喊出来。
“老人平时没有社交运动吗?”她问。
跳跳广场舞,打打麻将,或者老姐妹间的聊天局之类的。像这样的老人,不是应该在社区舞蹈社发光发烧的吗?
她所在社区是很不错的,别说唱歌跳舞下棋之类,种种剧种的戏曲社团都有。
“从前很积极,厥后就说没时间加入,要学外语,等儿子接她去美国一起生活。”管家叹了声,“时间久了,平时的联络就慢慢断了。唉,也是可怜,看样子像是要出门前,或者才回家的时候猝死的,死这么久也没人知道。”
因为离开人世后无人得知,所以在她面前显形,还想让她去家里坐坐,终究想叫她资助吧?
而且如果管家说得是正确的,她那样要强的人,未必是儿子真要来接她。可能感受亲生子女只给钱却不给眷注,很丢人,对外才这么说的吧?
越说就越不敢直面真相,就爽性关闭自己,与社会上的一切关系都脱节……
老人不是生活在深山中,而是生活在这样的富贵都市,住最贵的地段,可是却连生死都寥寂到无人知晓。
这样的子女,生养了又有什么用?
若按从前她父亲的说话,死而不被人知,灵魂也会困在原地,不得安宁。
蓦然之间,傅明晖虽然照旧好怕,绝对不想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却又同时觉得有些释然了。
她终究是用的人,能资助到别人。
哪怕帮的不是人。
“可是傅小姐,你是怎么知道老人失事的?”管家突然问。
眼神有点惊吓,似乎傅明晖是个神婆,到少是有阴阳眼的怪人。
民间传说里,这种人很容易招鬼,普通人不想太亲近。
傅明晖早料到会被询问,就连警察也会问的,所以早想好了说辞。
“我住顶楼的嘛,收支的时候,电梯总会在十九楼上卡顿一下。有时候我还会探出头看看,却总没人要上电梯。频频下来,难免多想。适才电梯在十九楼又停了半天,怎么说呢,就是感受,感受很差池,头皮发麻。就像,我们进到重病患者的身边,或者有死人的地方。”
她急遽间胡乱编的,虽然不算天衣无缝,好歹逻辑自洽。
而且第六感什么的,照旧有的。
眼见天色渐晚,傅明晖已经完全没有用饭的欲望了。
要害是,她不敢单独乘电梯。
于是她要求物业管家把她送上楼,管家还叫上了保安一起。
出了这种事,除了胆子特别大的人或者罗昭,都市感受怕的吧?
能帮到那个老人,傅明晖是愿意的。
但这不故障她畏惧。
直到看到自家门廊处的八卦图,才心下稍安。
抵家后照例和花蝉说了这件事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能见鬼,或者说幽灵可以找到我,是不是说我的能力不仅是在界限里发挥作用?”她问花蝉,更像自问。
“那我这三天里梦到的修建工地的掉头工人,也可能是主动找上我的。”
“人类不是因为有灵魂才神奇吗?不朽啊。”花蝉叹了声,“我觉得你分析得对,拥有灵魂我羡慕人类的地方。”
“现在我整个灵魂都在发寒,我不想有这样的能力!”傅明晖仰天大叫,“谁能把这个能力拿走?我不想要!”
她感受自己像被困在孤岛上一样,花蝉虽好,但没措施给她实际上的资助。
想来想去,唯一认识的、有能力且可以帮她的,居然只有罗昭。
但她联络不上他啊怎么办?
“进界限呀。”花蝉提醒她,“戴上那个戒指,他就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