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谁这么斗胆敢议论摄政王?
白念涵下意识就想要说出不去啊,她试过了的。
可一接触到顾德音酷寒的眼睛,她立即把话吞回肚子里去,乖乖随着顾德音走。
桂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必须掩护好顾德音这新主子。
反观秀儿第一次当差,掩不住心下的兴奋劲儿。
她牢牢跟在顾德音的身边,争取今天有个好体现。
顾德音走在这对母女的中间,倒是意外地颇有宁静感。
将信将疑的白念涵看了眼这俩陌生的下人,心中悄悄有些推测,看来顾德音是提前做好了准备。
她也徐徐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一行人直接往府外而去,可闻迅而来的下人也徐徐围了上来,阻拦的人越来越多。
管家腆着笑脸上前跟冷若寒霜的顾德音谈判。
“二奶奶,太太付托今儿个谁也不能出府。”
“您看,您这阵仗,老奴看了腿脚都软,您不若先回院子里,或者请示了太太,再行出府也不迟……”
顾德音看了眼这许氏的走狗,虽然话听起来客气,但那语气颇让人不舒服。
“你看,我就说出不了府的呀……”
白念涵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顾德音突然朝秀儿付托一声。
“脱手吧。”
秀儿响亮地应了声“是”,然后掏出腰间早已备好的药粉,往管家的偏向撒去。
顾德音朝怔愣的白念涵低喝一声,“屏住呼吸。”
白念涵下意识照做,然后就看到管家以及他带来的人突然昏厥在地人事不知。
她吓得心跳得厉害,想问但又不敢开口,生怕不慎吸入毒粉。
而其他下人马上惊慌,究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瞬间鼠蹿。
顾德音倒是神态自若,跟在开路的桂娘身后,她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淡定。
走出大门不外是几步路的路程,可白念涵等人却像是走了一辈子。
一出了宣宁侯府的大门,白念涵就狠狠地吸了口新鲜空气,憋气都快憋死她了。
她正想追问,就看到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马车驶到她们的面前,立即有其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朝顾德音行礼。
“见过女人,女人可有受伤?”
顾德音立即虚扶了一把这中年男人。
“李掌柜,无须多礼,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在外接应,我心甚谢谢。”
“女人客气了,请赶忙上马车吧。”
顾德音点了颔首,由花书扶着上了马车。
转头看到白念涵还站在原地,她皱眉问,“你不上马车吗?”
白念涵回过神来,忙回道,“这就上。”
她的贴身侍女忙扶着她上马车。
待她刚坐定,马车夫就扬鞭起程,驶离宣宁侯府。
到了外面的大马路上,坐在外面车辕上的李掌柜这才转身,稍稍掀起车帘子问道。
“女人,真要去报官?”
这样闹下去,姑爷那边怕是欠好交接,日后女人还如何在侯府生活?
自从加入了这个计划,他就整宿没睡着。
时间太赶,他也来不及飞鸽传书给外地行商的东家请示。
又怕如果自己不加入,顾德音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就更欠好跟东家交接。
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按顾德音的付托行事。
“李掌柜,你放心,这事我心中有数。”
顾德音知道他的记挂。
“我爹那儿,等他回来,我亲自跟他交接清楚。”
李掌柜忙道,“女人误会了,我不是怕惹事,而是怕姑爷那边……”
“不用管他。”
一提起徐宁宇,顾德音的神色就又冷了一分。
李掌柜看这样子,心下明白了,东家这女人怕是跟姑爷闹翻了。
就徐宁宇这姑爷,若不是有个好身世,其实也不算是良缘。
话说到这份上,他就不再多言,看了眼白念涵,心下更是盘算了主意。
如果真有什么蜚语,到时候就把一切都推到白念涵的身上。
横竖一个五品官的女儿,无须太多记挂。
他掀车帘子的手慢慢放下,然后徐徐坐直身体。
顾德音微微睑眉,知道李掌柜已是明白她的用意,这样甚好。
白念涵照旧有几分惴惴不安。
“我们这样轰轰烈烈的出来,还能按原计划行事吗?”
婆母许氏那边怕是已经收到了消息,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原来她的想法是偷偷出府,杀许氏一个措手不及。
事后她再向丈夫哭诉,这一切都受顾德音胁迫的,她是无辜受累的。
只要她哭得伤心一点,丈夫徐宁开就会信她的说辞。
顾德音一眼就看穿了白念涵的想法,或许人死过一次后,某方面会突然开窍。
“你怕什么?横竖不做都做了。”
开弓没有转头箭的原理,你不懂吗?
白念涵只能勉强笑笑。
“没怕什么,对了,没见到大嫂,她不会退缩了吧?”
她挑起车窗帘子,朝后面看了看,也没看到有马车跟上来,不禁皱紧眉头。
“我就说她这人靠不住……”
顾德音看着外面的门庭若市。
“你放心好了,她比你更恨许氏。”
白念涵又被怼了,马上不悦地闭紧嘴巴。
如今的顾德音,她跟她是越发说不上话来的,遂使气地也看向窗外。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仪仗泛起。
“摄政王出行,闲人回避!”
随着锣鼓声响,长长的声音传来,大马路上人朝两边离开,低垂着脑袋,给中间让出道来。
李掌柜也赶忙把马车赶到一边,不敢挡了摄政王出行。
然后他与车夫跳下马车,垂手而立。
顾德音微掀车窗帘子,悄悄地看着那威风的出行局面。
她试图在人群中寻找着摄政王的身影,结果却突然撞进一双厉眸里。
这双眼睛极其悦目,但却让人不禁心生胆怯。
哪怕她重生以来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小心脏也畏惧地“扑通”跳了两下。
她忙将车窗帘子拉上,不敢跟对方直视。
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这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胆怯。
上辈子她是见过摄政王本人的,不外那是远远的一瞥。
究竟宣宁侯府在走下坡路,她就算当了侯夫人,也是不起眼的那一撮。
男人没本事,女人也就没措施夫贵妻荣。
宫宴也是坐在边角位,哪里能靠近直视摄政王本人?
“德音,你看到摄政王没?听说他长得极悦目。”
白念涵八卦地问了句。
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摄政王本尊在哪里?
其实她欠美意思认可,自己也没见过那等朱紫,哪里能找得出来?
顾德音好整以暇地回了句,“没有。”
此时,骑马经过她所坐的马车的男子,正好听到这番对话,厉眸朝马车的偏向看了下。
而他身边的侍从,却是吓得胆颤心惊,朝男子的偏向看了看。
谁这么斗胆敢议论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