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心虚地避开了张子君的目光。
心中惴惴不安地想道,适才和柳墨白在一起的样子,不会被他看到了吧。
“别狡辩了,我亲眼看你从那屋子里出来的。”
他说着,故意朝我嗅了嗅:“你身上另有股蛇腥味。”
“不行能!他没有那个味道的。”
柳墨白爱洁净,化形后身上带着股浅浅的松木香,很是好闻。
我对上张子君了然的目光,便知自己被这家伙摆了一道,索性把话说开了。
“你半路拦我,到底想做什么?”
“放心,我只是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
张子君咬碎了口里的棒棒糖。
“帮我找个能看清村子全貌的地方。”
“我可不是为了我自己,看获得你们村结构,我才有可能找到活尸。”
他冲我挤了下眼睛,笑道:“你权当是发善心,救救村里人。”
我朝奶奶家的偏向看了一眼。
远远看去,黑瓦铺成的屋顶上,有白色炊烟升起。
就算村里闹活尸,各人也不能不用饭。
现在是午饭时间,奶奶和陶东峰匹俦应该都在家里。
看来取身份证的事情得徐徐。
思索几秒,我带着张子君离开了村子。
坞头村四周环山。
想要找一处能俯瞰村子结构的高地并不难。
我领着张子君,走到村外一个小山坡上。
“那里就是我们村子。”
张子君顺着我指的偏向看去,满意所在颔首。
随即从身上的黑皮挎包里,取出个巴掌大的金色罗盘。
张子君顶着叛逆的蓝色碎发,穿着玄色铆钉皮夹克,戴着玄色半截皮手套,手里摆弄着个金灿灿的罗盘。
他这装扮,很像之前芳芳给我看过的摇滚明星。
差异的是,人家摇滚明星是举着话筒又唱又跳,而张子君却端着个罗盘看方位,满身散发着一种又老又小的怪异气质。
“奇怪、奇怪......”
张子君皱着眉,看看村子又看看罗盘,道:“你们村子屋子不像是活人住的。”
“啊?”
我脑袋发懵:“怎么可能?”
一个村子越是关闭,对风水上的事情就越是相信。
坞头村就是这样。
但凡村里有人要建房,都市去找村长资助看方位。
然后主家人还得去祠堂给先祖献祭上香,求先祖保佑家宅安宁,这才气开工。
这么一套严格的流程下来,怎么可能不是给活人住的。
一定是张子君弄错了。
见我不信,张子君腾出一只手,比划着解释起来。
“你们村子四面都是山,最中间的广场是最低点,也是阴气最为聚集的地方。”
“位于极阴之地,因此建房时,采光纳气变得极其重要,需要让阳光尽可能照进屋子里。”
“可你们村子大多数屋子都是背阳的,而房门朝向无一例外都是朝着广场,也就是阴气最甚的位置。”
“阳光照不进来,屋子纳的都是阴气。”
他冷笑一声:“不像是活人住的,倒像是给死人住的。”
“不、不会吧。”
张子君瞥了眼脸色发白的我,道:“我猜你们村子里年年都有三个以上的人死于横死。”
“你怎么知道的?”
开始张子君说我们村不像活人住的地方时,我只觉得是他看错了。
究竟他这么年轻,看错也不奇怪。
可之后他分析得有凭有据,让我听得头皮发麻。
尤其是说到我们村每年都有三个以上死于横死的人时,我心脏猛然一跳。
从记事起,每年村里都市有人因这样那样的事情,非自然死亡。
车祸、坠亡、落水.......甚至走在路上都市被雷劈中。
在张子君说之前,我从来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奇怪的。
可经他这么一说,这些看似平常的事情马上变得诡异起来。
我搜肠刮肚,想要推翻他的说法,可想来想去,都没有少于三人非正常死亡的年份。
“这......怎么会这样?”
我喃喃道:“可明明是村长用罗盘测好了方位,我们才盖的屋子啊,罗盘总不会堕落吧。”
“哦,罗盘啊......”
张子君眼底浮起怪异的颜色:“罗盘在你们村里的指向,和村外也是纷歧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