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两周后，风臣的新一季冬装上市。

　　这天是周六，商场里人满为患，风臣的门店里更是客似云来。木寒夏也在店里资助，监视视察销售情况。谁知上午十一点多，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就见两名穿着蓝色工商局制服的事情人员，走了进来。

　　“把你们的卖力人叫出来。”其中一人脸色严厉地对一名营业员说。营业员马上愣住了，马上跑去叫经理。旁边的主顾们也纷纷围观。

　　木寒夏正在一楼站着，看情况知道欠好，刚抬起头看向二楼，就见林莫臣已经走了下来，身后随着店经理。

　　“二位，久候了。”他微笑迎上去，“是不是接到举报过来的？我是这家公司的卖力人，等你们很久了。”

　　那两位事情人员都是一愣，再看林莫臣气度特殊，倒是客气了几分，疑惑地问：“你知道有人举报？”

　　“是的。两位请跟我进来吧，一部门工具在后面堆栈里。”

　　店内重新恢复了繁荣热闹，没人再关注这个小插曲。木寒夏的一颗心也稍稍放下，跟进了后面。

　　店面后只是个小堆栈，此时里面灯火通明，林莫臣双手插裤兜里，神色平静地站在一旁。店经理则围着两位工商局的两小我私家，“领导”长、“领导”短，指着库里堆着的那些未拆封的面料，活脱脱一副受害者形象：“两位领导，你们来了就好了。我们收到这批面料后，就感受有问题，宁愿蒙受巨大亏损，没有使用。但是我们公司小，考试仪器也不全，刚刚托人检测出来，这批面料有大问题啊，不仅质量不达标，另有污染问题……刚想上报质量监视局，没想到你们恰好就到了，给我们做主……”

　　两位事情人员的脸色也挺惊奇的，或许是接到举报赶来后，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另有更多的面料，在我的堆栈里。”林莫臣说，“希望你们能够彻查这件事。”

　　“我们工商局一定会查清楚。”其中年龄更长的一人说，“这批面料我们要马上封存，另外是谁给你们供的货，什么时候供的货，这些都要详细视察清楚。”

　　“虽然。”林莫臣答，“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另外，我们另有个不情之请，关于这批面料的最后处置惩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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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十点多，木寒夏才听到对门有消息，林莫臣回来了。她知道他是去请工商局的人用饭了，预计也没少喝酒。

　　他既然回来了，她就可以安睡。谁知这时收到他的短信：“过来。”

　　木寒夏并不太想去，但照旧敲门进了他们的屋子，走进他住的主卧。夜色低垂在窗帘外，他脱了西装，只穿衬衣，领口是扯开的，坐在张单人沙发里，眼睛闭着，脸色疲惫。

　　让人心软的、讨厌不起来的模样。

　　木寒夏走到他身旁坐下，他也纹丝不动。

　　“一切顺利？”她问。

　　“虽然。”他抬眸看着她。

　　她笑了笑说：“呵呵，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这次有他们好受的了。”林莫臣嘴角也浮现笑意，知道她是故意说得淘气，让他心情舒畅。

　　其实这样的深夜，他的卧室里，不应叫她来的。但林莫臣今天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就是想要看到她。现在看着她眼眸灵动地笑着，坐在身旁。他竟十分想伸手，拥她入怀。但到底照旧忍住了。只是抬起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搭，低声问：“后面可能另有许多事，怕不怕？”

　　他的行动看起来是如此漫不经心，就像是老板对下属一个随意的拥抱。木寒夏的心却跟掉进了冰窖似的，忽寒还暖。她笑了笑，心想别这样，不要这样。她轻轻挣脱了他的手，面不改色地答：“怕什么？我们不是要撷取整个服装行业最大的利润吗？”

　　林莫臣的那一点意乱情迷，随着她的话，彻底清醒，烟消云散。他蓦地笑了，放下手，说：“你说得对。”

　　木寒夏看着他那深深冷冷的眼睛，终究舍不得多看，移开目光。

　　“背后除了谢林，还会有谁？”她问。

　　“一小我私家？或者两小我私家？”林莫臣答得淡然，“我们踏入霖市、踏入大西南区，带走了这么多利润，自然也树立了新的敌人。往上爬的路上，总会有些垫脚石，要踩，就把他们踩到谷底。”

　　——

　　这是个风声萧萧的深夜，凯达商贸公司的总经理谢林坐在办公桌前，脸色很欠好。他在看一份报纸，是霖市当地刊行量最大的晚报，头条新闻就是《风臣公司当众焚烧5吨问题面料，树立行业质量新规则》。记者一看就是收了钱的，放肆渲染今天下午，风臣公司如何召开盛大宣布会，痛斥提供问题面料的厂商，还请来了工商局的领导莅临。最后林莫臣和领导配合焚烧这批面料，以示对质量问题的严格坚守。风臣旗下门店，更因此获得全市市民的高度信任……

　　而报道中提到的“问题厂商”，自然就是指他手下的那几家工厂了。谢林看完后，只觉得心头梗着块硬血，将报纸撕得稀巴烂，丢进垃圾桶。

　　他的副手也坐在桌旁，见状心中也是暗叹口气，说：“谢总，没想到事情生长成这样。那批面料送已往后，林莫臣那边屁都没放一个。各人都以为他上当了。谁知道他弄这么一出！原来我们用来给他供货的，是个空壳公司，就是准备失事后撇清。谁知道他暗地里查出了我们几家公司的关系，还提供证据给工商局。现在工商局封了我们几个厂，林莫臣却从中获益，来了一把大大的营销秀！他酿成了有良心的商人！可是谢总，那边的人……没说什么话吗？他们不能帮我们一把吗？”

　　谢林恨恨地说：“帮什么帮？现在厂都封了，帮了有个屁用？哼，林莫臣这小子太狠了，做事完全杀鸡取卵。真当我谢林在霖市是吃素的？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