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将军府见闻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将将府的见闻都说给了宋不遇。

　　“对了，卢浩钦的死倒是有点蹊跷，难道跟战神有关？”

　　用人不疑，我知无不言道：“你可认识这个洛祈州？”

　　“不认识。”

　　“他是妖界的一个主君，似乎照旧个重要人物……王灿你也知道了，他是苏云卿的两全，这卢浩钦和洛祈州长得如出一辙，我还没弄清楚他是两全照旧本人，谁晓得他就没了……”

　　宋不遇颔首。

　　“宋同僚，我汇报完了，现在该你汇报了吧？”

　　宋不遇低头喝了一口茶，抬起黑眸看我，“你想要我汇报什么呢？”

　　“你和扶烟是什么关系呢，她似乎是妖界的人。”

　　“相助关系。”

　　“宋同僚真是脚踩黑白两道，游刃有余……”

　　“陆同僚谬赞，更应该说扶烟是灵渊的人，虽然说灵渊也有妖界的人。”

　　“灵渊不就是妖界的所在地吗？”

　　“灵渊并不属于妖界，各界的人都有，但又脱离于三界的之外，是自发形成的一个组织，最开始是一批放逐者聚集在此，厥后妖界的人也聚集在此地。”

　　“他们有什么目的？”

　　“我还在查……”

　　“天帝派你查的吗？宋同僚，你的任务还这真繁重呢。”

　　甚至还要派我来设情劫阻扰他，够了，我心疼他。

　　哈，说起来我差点忘了，我每天都要坚持对宋不遇诌些酸文才好，否则届时回了天庭，天帝说我对他派下的指令不作为，又处罚我，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倒不是天帝派的，只是我追查黑熊时无意发现的线索……”

　　想不到宋同僚照旧一个热爱办公的好仙君呢，自己给自己加活。不愧是上仙……

　　“好了，宋同僚，今天的事情就到这，收工吧，今晚月色正好，要不要一起赏月？”

　　任他是什么上仙、什么翘楚，还不是要我来考验？天帝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就是看重我，我照旧得履行自己的责任，我说服了自己，甚至有点自豪感……

　　宋不遇望了望窗外的天空，道：“哪有月亮，太阳都还没下山呢。”

　　不管我说什么风月话，宋不遇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基础不为所动，其实，我也乏了，不如给他上点猛药……

　　我清了清嗓子：“咳咳，宋仙君，上次你不是说要在这神仙看不到的地方逍遥法外么？”

　　“是逍遥……没有法外。”宋不遇纠正我。

　　别打断我！我好不容易兴起的勇气，要一鼓作气：“不如我们同修，配合在这世外逍遥。”任务任务，可别当是我说的呦！

　　宋不遇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还得是仙君好仪度，很快好整以暇。

　　“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宋不遇道，“在淳朴村农户家借你脱身，和你谎称伉俪，那时我以为仙子早已对我无意……”

　　“没想到仙子入戏太深，不怕被天帝知道吗？”

　　我呵呵一笑道：“若是换了旁人，也许是怕的，我现在原来就带罪之身，破罐破摔，我怕什么？宋仙君，该不是你怕了吧？”

　　“服务太枯燥，难得来这天界看不到的地方，谈点风花雪月之事，可好？”我对着宋不遇眨眨眼睛。

　　“眼下并无人看着，仙君莫要假正经了，我定不会与旁人说的。”

　　宋不遇拿起我倒过的果酿壶轻嗅道：“你喝酒了？”

　　我摆摆手：“喝酒误事，我可是滴酒不沾的，所言，也是字字肺腑真言！”

　　心里却道：切莫认真，司命记得帮我解释！

　　“你让我有点煎熬。”宋不遇很实诚道，“往常师父罚我，都没有这般煎熬。”

　　“哦，是哪方面的煎熬啊？”

　　宋不遇直接拂衣离桌。

　　哎，我就知道宋仙君行的规则吧，怎能以小人之心臆测，司命非要我做了这浪荡子，真是的，往后还如何相处啊？

　　宋不遇那拂衣姿态悦目，我也学着一拂衣袖潇洒走人，却差点把茶具纷纷扫落下来……吓得我赶忙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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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宋不遇从厢房里出来，我也装作刚醒从隔邻房里走出来，在此之前我一直在门缝里黑暗视察。

　　我怕他因此疏远我，做任务也不带上我了。

　　我厚着脸皮打了个招呼：“宋同僚，起的真早，这是要去哪？”

　　“卢浩钦离世，卢家请我吃席，要不要一起去探探？说不定有新的发现呢？”

　　宋不遇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笑道：“放心，我这人散班后谈判点肺腑之言，但是办公的时间可是很专业的！不带私人情感。”

　　“宋同僚莫有记挂！”

　　“我胆小，最怕死人了，宋同僚照旧和我同去吧！”

　　于是乎，我和宋不遇一齐泛起在将军府。

　　府内牌匾、门框、檐下四处皆悬挂着白绫，灵堂内挂了一个巨大的“奠”字，两侧悬着挽联，中间放着一口上好的松木棺椁。最前方是灵案，摆着卢浩钦的灵牌和红烛。府中上上下下着白衣麻布，迎来送往前来纪念的来宾。

　　全贵寓下一派肃穆的景象，由不得让人感伤：死生亦大矣。

　　卢将军铁青着脸坐在灵堂内，看着旁边鼻青脸肿的阿忙和阿碌，显然是他们见告了卢将军……究竟是大事。

　　卢浩铿接待了我和宋不遇，他小眼睛审察着宋不遇：“这位是？”

　　我笑道：“这位是贱外。”

　　“哇，没想到陆女人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想来也是位武学妙手吧！”卢浩铿惊讶道，但事务缠身，便没再多聊，只带我们在灵牌前上了香，就部署我们落座了。

　　卢家是大户，前来纪念的有不少的王侯将相之家。

　　我那一桌已经坐了不少来宾，已经泛论许久了。

　　我默默磕起了瓜子，竖起了耳朵。

　　“这二少将军真是身世悲凉啊。”黑胡子的来宾连连摇头，“之前一直流落到外头，好不容易回来了，谁晓得，又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

　　一个头发有些发白年纪稍长的来宾长叹道：“鹤发人送黑发人，卢将军该何等痛心……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啊……”

　　“这卢二令郎走的突然，可是染了什么顽疾么？之前就听说身体不太好，所以没和其他两兄弟一样习武……”一个新入席的年轻人问道，一副书生模样。

　　“是身体欠好，但也没听说有什么大病……医生说是寿终正寝，嘿！离奇！”

　　“这卢家在朝堂上也没有什么政敌，也不像是对头抨击……哎，可能这就是命吧。”

　　那书生突然就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这其中另有隐情，我听说呀……”

　　那几位来宾纷纷凑身已往，我不禁有些焦急，跃跃然也往前凑。

　　“陆同僚，注意形象。”宋不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听说……卢浩钦去世前一晚，一朵祥云悄悄落到这将军贵寓头……”

　　我嗑瓜的手顿了顿，难不成我和宋不遇的行踪被看到了？

　　“霎时间，金光璀璨，却见来人头戴一顶狮子盔，身披银叶铠甲，那绛红披挂在风中猎猎作响……神采何等威风，定睛一瞧，这可不是武曲星下凡么！是时，卢家有铿锵二兄弟也，见状纷纷拜伏，唯有卢浩钦一人树下看书，对这是消息是不闻不问……”

　　“只见那武曲星怒目圆睁，长枪一震，指着树下那卢浩钦道：‘见本座为何不跪？玉帝下旨，让你随本座去！‘顷刻，已将那卢浩钦灵魂提上来，飘然离去，铿锵二人再检察卢浩钦时，早无了生息……”

　　书生道的那是栩栩如生，那几位来宾听的是如痴如醉，一冷静小伙道：“嘿，你是街头说书的吧！”

　　书生惊讶：“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武曲星我不知道，我看你像文曲星。”我磕着瓜子道。

　　书生听此夸赞，喜不自胜道：“女人谬赞了。”

　　却见另一位肤色黑点的也是书生模样的，道：“明白不是如此。”看起来像是白书生的对家。

　　白书生道：“我虽是说书人，但是我说的可是事实，那一夜，我蜷缩在将军府院外，饥不择食地纪录下第一手资料……”

　　“呵！其时我就在那颗树上，我能不知道么？”黑书生道。

　　“你是何时倒了时差，你有眼疾，不是只蹲白昼的么？莫要破坏行规！”

　　“天天风吹日晒的，我都晒黑了，偶尔晚上蹲点不行么？”黑书生理直气壮，又招手道：“列位请听我说来……”

　　众人的注意力又纷纷被吸引已往……

　　“当日，是有神仙下凡不错，却是一位白衣翩翩的仙使凌空而来……”

　　看来黑书生果真是有眼疾啊，怪不得席上也没有认出我来。

　　“铿锵二兄弟见仙使无所凭依，却孑然悬在空中，只道是轻功盖世、武学高人，遂求其探讨一二……”

　　这话却说的不差太多……

　　“仙使却凛然道：‘卢氏浩钦，乃武曲星降世，投身人间已二十余载，今时限已到，还不醒来？请速速随我回天庭报到……’”

　　我擦了擦汗，不得不感伤这二书生凌空蹈虚的本事入迷入化……

　　不外这卢浩钦，真的和武曲星有关么，卢家三少和战神的关系还并没有线索……

　　“乱说八道！”“一派胡言！”

　　黑白两位书生背后探出了两张如出一辙的阔脸……

　　却不知卢浩铿、卢浩锵二兄弟在背后已经听了多久……

　　黑白两位书生马上失了刚刚夸夸其谈那般飞扬神采……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

　　“为何不给我说的好些？把我描绘地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伏低做小，猥琐作态！”卢浩铿目光如电。

　　电到了白书生：“对不起，对不起，少将军，这就改。”

　　说着从怀里掏出发黄的小本本，边念边写道：“这卢浩锵何许人也？正值少壮，生的浓眉大眼，身高八尺，自是威猛雄壮，坚强有力，见武曲星也自是不卑不亢，傲然挺立……武曲星虽面有嗔怒，却也黑暗钦佩此人的风骨：’是个奇人‘……”

　　“这浓眉大眼…恕我不能苟同。”胡子男小声嘀咕。

　　“可还满意？”白书生一脸期许地看着卢浩铿。

　　却见卢浩锵一把拿过白书生的本子，重复欣赏着：“满意。”

　　卢浩铿道：“我叫卢浩铿！”说着，插着腰，又电了电黑书生：“另有你！”

　　“什么武曲星转世，怎么可能是二弟，我这么骁勇，怎么说也是我吧？你会不会写书？”

　　黑书生低下头：“对不起哥哥……我这就改……”

　　卢浩锵阻止道：“哥哥，我一向都让着你，只是这武曲星，这一回，我让不得了，天选之人，还得是我！”

　　“弟弟怎么能有哥哥厉害？”卢浩铿不甘示弱。

　　“吵什么！”忽听见卢将军的呵叱声，“浩钦走了，你们两个做兄弟的，另有心思在这里嬉闹！”

　　卢浩铿和卢浩锵立马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

　　却瞥见黑白两个书生又在悄悄疾书，纪录着这一切……

　　敬业呀敬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