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交锋招亲（二）
离了王灿，我们直接奔那皇宫而去。
皇宫之行，简朴粗暴。我问宋不遇有什么妙计，他说直接挟持天子，逼掌镜人现身。
宋不遇的这种措施，就似乎，别人都在绞尽脑汁解题，他倒好，直接逼出题人把答案给他。
粗暴犯规，但有效。
“要是掌镜人不来呢？岂不是很尴尬。”
宋不遇唇畔勾了勾，道：“那就取而代之，横竖也出不去了，在这里做一世帝皇也不错啊。”
我呆了呆，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神人之躯，饶是皇宫守卫森严，御林军扼守，也是一路畅行无阻。
不外我们很低调，只是趁深夜来到了天子的寝宫。
龙床上的天子约莫五六十年纪，尽管睡着，眉心微皱，心情也是严肃的，也许这就是帝王吧。
我低声道：“真是个好天子啊，我们也来的正是时候，如果我们来的时候他正在流连春宵，那……”说着，我有些腼腆。
宋不遇施法让天子熟睡，进入更深条理的梦境，果真，天子的眉头舒展开来，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我感伤，难得睡个好觉吧。
宋不遇已经下一步行动了，修长匀称的手就向天子掐去。
啧啧，这么悦目的手居然做这么残忍的事！
而且天子看起来是个好天子，我于心不忍地看着他，他唇语道：“没事。”
我安下心来，相信他是有分寸的。
天子因为窒息感而剧烈咳嗽起来，但是神识却被宋不遇锁在梦里，脸色逐渐变得青白……
只听见宋不遇冷冷道：“掌镜人，还不现身吗？天子暴毙，太子未立，天下恐怕是要大乱了。”
“长玄仙君何苦为难老身！”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青光一闪，那日卜卦的老妇人身着褐色布衣，握树雕手杖，站立在寝殿内。
“我还以为掌镜人只爱算卦，再不管世事呢。”宋不遇松了手，又施了一道仙气入了天子体内，天子的脸色逐渐好转。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缘法，老身虽为掌镜人，但是只是维护这神镜的宁静，也是不能加入别人的命运的……”
“你若扰了神镜运作，就算是神仙之躯，神镜也会对你有反噬的，你也不怕？你们若是想出去，老身倒是可以祝你们一臂之力。”
宋不遇淡淡道：“无所谓畏惧与否，这是长玄的职责，功未成，哪有身退的原理？”
又继续道：“此方另有灵渊势力，与妖界牵连甚广，若是战神被他们寻去，事态越发难以控制，还请掌镜人见告战神下落。”
老妇人面色有所动容，又连连摇头：“也罢也罢，不是老身不愿意告诉你，是战神自己不愿觉醒，不愿沾染三界是非了，他已经守了三界几万年了，何苦还来打扰他？”
“既如此，老身便告诉你们罢，只道是：人攀明月不行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简朴点，说话的方式简朴点。”我一时间没找到头绪。
“你们要寻之人，不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讶然开口：“难道……就是天子？”
老妇人一笑：“女人是个憨人。”
宋不遇道：“王灿。”
老妇人不置可否。
怎么可能呢，你们才是憨人，你们都是憨人！
老妇人道：“战神能否被叫醒，还得看你们自己的造化。老身再提醒一句，魔君元神也并未陨灭殆尽，而且也在这神镜中，若没有战神镇守，他的元神也会重返人间，看你们如何取舍吧！老身言尽于此。”说着，又是一道青光，来去之间了无痕迹。
留下了然的宋不遇和一头雾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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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傻站着干什么，走吧，去将军府。”宋不遇转身唤我。
“不是，战神真的是王灿啊……”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想象中的战神，是何等威风凛凛，想起王灿的气质，真是对应不起来，况且就算他严肃起来，也是那么搞笑……
“原来，魔君也在神镜中么，那我们的任务岂不是更困难了。”
宋不遇沉吟：“先别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找到战神，如果魔君比战神先苏醒，那才是更为棘手的事。”
“你说的有原理哦。”我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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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寻到王灿的时候，他正在和王伯懿在大街上拉扯着，难舍难分。
“爹！你不要阻止我！”王灿倔强如牛，就要往前冲，王伯懿则紧紧抱着王灿的手臂不撒手。
“阿灿，你不能去！”王伯懿一脸忧心忡忡，“你真的不能去啊！”
可怜天下怙恃心啊，王伯懿虽然平时坑儿了一点，但是，要害时刻，照旧分得清孰轻孰重的——王灿不会武功，去加入交锋招亲，签了生死状，确实是有性命之忧。
“爹！我心已决，你不要阻止我了！”
“你怎么能比爹有前程？”王伯懿痛心疾首道，“灿儿，你照旧别去了，放心赚钱养爹。”
额，照旧我想多了，王伯懿真的很坑儿。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王灿眼神十分坚定，尽管王伯懿还挂在他手臂上，也毅然决然将其带出好几米。
“不孝子啊！”王伯懿夸诞地嚎啕起来，“我知道你是想要新爹了！”
“横竖我生下来就是为了给人当儿子的！”尽管这么一闹，引得街上行人纷纷侧目，王灿也不为所动。
“阿灿，只要你别去加入交锋，往后爹再也不给你找后娘了，好欠好？”王伯懿软硬皆施。
“爹，你应试，我交锋，我们一文一武，岂不是更好？”
“欠好啊，种田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王灿终于扳开了王伯懿的手，迈着方步离去，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王伯懿在身后伸脱手臂召唤：“别走！”没煽情多久，就平复下来，像没事人一样扭头就走。
一扭头看到我和宋不遇，马上喜上眉梢，道：“宋令郎，陆女人，怎么在这里碰见？”
然后又皱起眉头道：“适才你们都看到了吧？让你们见笑了。”
“唉……”王伯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能不能帮我劝劝阿灿？”
“阿灿头一回跟我如此倔，你们知道，阿灿不是习武的质料啊，儿子大了不听话了，你们是他的朋友，能不能帮我劝劝？”
“伯父，别担忧，你且放心念书，我们会劝说王灿的。”我慰藉道。
王伯懿立即舒展眉目，喜色更上一层，道：“那还请二位今晚寒舍一叙，届时我会备好好酒佳肴。”
“不要如此麻烦伯父了，王灿还未走远，我们等会跟上他，直接跟他说。”
王伯懿摆摆手，一副知子莫若父的姿态：“阿灿只是去买菜了啦，他哪里舍得再花银子去外面住宿，等下就会回来的，二位随我回寒舍等犬子吧。”
额，原来只是去买菜么，适才那副生离死此外姿态，还以为王灿马上一去不返了呢……
王伯懿说的也在理，我和宋不遇便没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