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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夜神明至

第28章 停止在变坏之前

台风夜神明至 人群里的野兽 6101 2024-01-14 07:18:00

  新年一月十八日,天气晴,气温2~14摄氏度。

  竺宴揭掉面膜,坐在镜前开始化妆。她化得很仔细,三色遮瑕遮住黑眼圈,隔离和粉底混淆在一起,粉扑喷了水薄薄地拍匀,再小心翼翼所在掉下巴冒出来的粉刺,然后按压散粉,在眼窝扫上橘调的眼影,再用深灰色的笔勾出眼线,深棕碳笔填出细细弯弯的柳叶眉,她对着镜子一点一点描出形状再填进颜色,小心翼翼地走笔,确保两边对称,然后选出一支裸色唇釉打底,再叠加暖橘色的唇泥。

  其实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但竺宴十点就醒了。她早早地开始洗漱、护肤,甚至专门找了教程拆出卷发棒,头一次给自己卷了法式小羊毛,然后摆出一梳妆台的瓶瓶罐罐,一点一点不厌其烦地在脸上涂涂改改,试图让自己在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毫无破绽。

  她第五次拆掉右边的麻花辫,对着地板上刚掉的一堆头发叹口气,最终拿出簪子挽了个最熟练的发型。

  妆发完毕,最后一步是挑衣服。

  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竺宴的衣帽间清一色的暗色调宽松常服,不是卫衣就是毛衣,外套区最亮眼的是一件深棕色毛呢。她刚搬过来的时候倒是买了不少新衣服,原来是为礼仪课准本的,只是商家发货慢,课都上完了才到,厥后又发生接二连三一堆事,那堆有些小贵的漂亮衣服现在还封在塑料里。

  她记得……其时有一件很漂亮的碎花裙。

  竺宴一口气拆出三条长裤两件大衣,另有一堆保暖打底。快递堆见底的时候,她终于找到那件仙气飘飘的舞裙。

  淡紫色小碎花,双层针织面料,A字裙型,胸口和三米摆上绣了小花图案,最下面用棉纱做了不规则的流苏,配上小臂处的阔口袖,转起来的时候像极了仙女下凡。

  竺宴套了条光腿神器,外面搭了件很有版型的米黄色大衣,她对着镜子转了几圈,思考片刻,又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某个品牌送来的短靴。短靴是平底,鞋底有些厚度但不难穿。

  裙角和鞋帮之间露出一截细细的脚踝,显得她人纤细但又不外分高挑。

  简直完美。

  只是似乎少了点什么……

  差点忘了耳钉!

  竺宴一拍大脑,快快当当去扒饰品盒,长流苏大珍珠小方钉她全试了一遍,终于选定耳饰她又觉得颈间太空。她颈椎欠好,一向不爱带项链,也就没怎么买。饰品盒里的项链总共四条全是凑单买的,竺宴怎么试都觉得差池,思来想去照旧在腰间加了条民族风腰链,既能压裙摆又能显比例,正好!

  正午暖和的光透过薄纱照进来,少女的裙摆闪闪发亮,深色的瞳孔也呈出感人的璃色。

  期待的时间总是枯燥又漫长,竺宴的情绪从满怀期待到逐渐平静,最后降低起来。她对着镜子叹了口气,扯扯嘴角出了衣帽间。

  如果结局无法更改,那就趁着还没有变坏,让一切在无可挽回之前,停下来。

  下午三点,玄色大G准时停在小区门口,一身黑衣的王子站在副驾旁迎接他的公主。

  然彻是一小我私家来的,如同竺宴早早给小橘放了假,对于“帮他忙”和“她来资助”的借口,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单人独马。

  这一次的路程依旧漫长,差异的是竺宴没有惊呼沿途变换的风物,没有架起DV纪录,甚至没有问一句到底去哪儿或者帮什么忙。窗子开了条缝,她就那样侧靠在座椅上,隔着玻璃吹了一路的冷风,一字未言。然彻偷偷瞟她许多几何次,舌尖嗡动,最终未执一词。

  越野车驶过高速公路,穿过弯弯扭扭的小道攀上盘旋的山路,最终在重龙市的界限停下来。

  重龙市与有逢市相邻,占地面积不算大但山丘众多,城中多索道石梯,公路四通八达,衡宇都在峭壁上,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山城。重龙市有一座山,山峰连绵不停,其中的箕宿峰就落在两市的接壤处。

  有逢市的娱乐摄影工业发达,重龙市的旅游业发达。多年前,两边的市政府响应政策招呼共创“双赢”,配合出资在箕宿峰建了一条玻璃栈道,联手打造了一个网红旅游景点。

  箕宿峰的海拔不算高,但山路崎岖,冬天景色萧条,再加上网上的热度早已散去,时下并没几多人愿意到这受罪。

  所以车停在景区门口的时候竺宴很是惊讶,她拍两下吹得麻木的脸试图清醒,又想起自己化了妆,赶忙对着后视镜整理妆容。然彻趁着她补妆的间隙买了票,站在入口处等她。

  竺宴补完妆,看着沉甸甸的随身包犯起了愁。

  她之前不知道要来爬山,往包里装了一堆粉饼口红充电宝,甚至另有证件和零钱,沉得要死。

  她抬头看了眼时间,坚决决定把包扔下。

  横竖山上又没镜子,等爬上去天都黑了,谁能看出来她妆花没花。

  她揣起手机下车,想了想,从包里翻出DV也揣进怀里。

  然彻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低着头在入口处来回走,看到竺宴下车朝她挥手:“这里。”

  第一道石梯刚爬一半竺宴就打开了相机,偷偷摸摸朝镜头比个“耶”,然后对上前头昏暗高峻的背影。石梯窄而长,然彻听她的走在前头,又怕她跟不上频频转头,他不知第频频站在原地向后看,正好撞上竺宴慌张皇张往衣服里藏工具,眉尾一挑眼角浅笑,故意高声拆穿她:“别藏了我都看到了,你在偷拍我!”

  竺宴爽性把DV高高举起对着他放大,把他重新到脚拍了个囫囵,挑衅道:“对,我就是拍了,你想怎么着啊?”

  然彻往下走几步,摘下口罩,抢过相机调成自拍模式,长臂高举,绕着竺宴走了一圈又还给她,精致的眉眼笑得痞气又臭屁:“不怎么着,本大明星怕你技术不行,拍不出这张盛世美颜的万分之一,”他对着镜头扬起嘴角:“帮帮你!”

  “呵!”竺宴被他恬不知耻的讲话惊得嘴角一抽,她紧紧抱着DV往旁边躲,边躲边吐槽:“我的天呐我原来粉了个这么自恋的玩意儿吗!”

  然彻被她气笑了,他一巴掌按在她头顶,不平气地凑近:“什么叫自恋的玩意儿?我不帅吗?”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竺宴梗了一瞬,捣蒜般颔首:“帅帅帅!你帅!我们主舞大人最帅了!”

  “那谁第二帅?”然彻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

  好家伙,这怎么还不依不饶了。

  竺宴瞪着眼拍开他的手,抱着相机一路狂奔,跑了老长一段才停下来,朝下面大叫:“其实我觉得年老最帅你和迟漾并列第二!”

  然彻拿手比成喇叭:“你适才不是说我最帅吗?”

  竺宴嘴角一咧:“我骗你的!”

  她说完拔腿就跑。

  然彻赶忙去追她,边追边喊:“别跑了你看路!”

  “你别追我就不跑!”

  竺宴玩上头了,一口气把道走完,实在没力气了才停下来休息。然彻三两步跨过最后几阶石梯,拧开杯子倒出一盖子温水递给她:“没事吧?喝口水徐徐”

  竺宴惦念着漂亮裙子没敢坐下,弯着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息。“没事”,她努力直起身子接水,摸到杯盖时一愣,隔空灌下一口水:“你怎么还带来保温杯啊?”

  “我妈说天冷少喝凉水。”

  竺宴着实没想到这个回覆,“噢”了声把盖子还给他,踱着步往前走:“你似乎不怎么提起家人。”

  “对,”然彻收好杯子与她并肩同行,“我不想他们打扰我爸妈,所以不怎么提他们,采访也会让删掉这一部门问题。”

  “噢。”竺宴想问你爸妈是什么样的人,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最终只点颔首。

  然彻却主动提起自己的家庭:“我家不是有钱人家,我爸是个出租车司机,我妈在厂里打工,挣不了什么钱,每个月扣除吃穿水电费,剩下的钱正好交房租。小时候我想学跳舞,家里拿不出学费,我妈跟我爸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搬迁。我们全家迁到了渠热,我爸随着装修公司随处跑,我妈一边做家政一边陪着我上课。刚开始的时候我不适应,听不懂老师说话,结果一塌糊涂,舞也跳得不行。我妈就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她和我爸会陪我走下去,陪我克服所有困难,我自己也要坚持下去。”

  “你那时候多大?”

  “七岁。”

  竺宴睁大眼:“那么小?”

  然彻侧过头看她,笑:“很惊讶吧,我厥后想想也很惊讶,那时候我整天吵着要学跳舞,我妈被我烦的不行,竟然不知道从哪儿给我找了个老师让我先上一节课,上完课老师跟我妈说,这孩子跳舞很有天赋。就这么一句话,我妈竟然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跳舞,要是真的想好了她和我爸就想措施让我去上课。我那时候才刚七岁,屁大一小孩,我颔首,我妈就真的说动我爸搬迁了。”

  “你有一个好妈妈。”

  一小段平地走完,两人踏上下一段石阶。

  “对啊,我那时候就想我一定好勤学习,好好练舞,我一定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舞者。”

  “所以你当练习生的时候才那么拼命啊?连着三天都在舞蹈室练舞,我那时候觉得你简直不是人!不外,你最后为什么选择出道了?凭据小时候的想法,你不应该专修舞蹈吗?像考级啊,加入舞蹈角逐什么的。”

  “我那时候还不太知道专业的舞蹈角逐,我爸在工地受了伤,拿到一笔赔偿款,但再也不能干体力活了,我妈做家政的钱养活不了我们一家,也交不起我的学费。要不是公司招练习生,差一点我就不能继续跳舞了。那一年我十一岁,正好够上公司招练习生的尺度。跟公司签约可以免费上课,还包吃住。我妈跟我爸一合计,就替我签约了。”

  “这样啊……”

  “你呢?”然彻突然问。

  “什么?”竺宴下意识装傻。

  “我看过你所有采访视频,你似乎也不怎么提家里人,也是怕他们受打扰吗?”

  “啊,也算是吧。”竺宴怕他继续问下去,赶忙转移话题:“那叔叔阿姨现在在做什么?叔叔的伤厥后去看了吗?”

  “小心,”前面有几块硕大的山石,然彻一步跨上一旁的大石头,朝竺宴伸手:“慢点。”

  竺宴借力越已往,收回手:“谢谢。”

  然彻继续适才的话题:“我刚出道的时候挣到一点钱,带我爸去医院,医生说看的太晚了,骨枢纽早就坏死了。我那时候很难受,觉得是我拖累了我爸,我爸倒看得很开,说正好不用干那么累人的活。他们那几年开了个小摊卖早餐,我出道以后他们就没再干了。我妈说我爸那几年太辛苦,她想带我爸随处旅旅游,好好放松放松。”

  “过年也没回来吗?”竺宴突然想起他大年三十和月朔去找她。

  “对,”然彻颔首:“他们说横竖回来也见不到我人,还不如在马尔代夫多玩几天。”

  “你,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过年啊?”

  “我那时候,计划退圈。”然彻云淡风轻,竺宴却猛地停住。

  作为粉丝,她是隐隐约约从他的动态里察觉出差池劲,只当他是累了想休息一阵子,没想到他是想推出。

  “为什么?”竺宴的情绪很庞大,没有一位粉丝在听到自家正主说出“退圈”的时候可以保持淡定,但她作为在娱乐圈打拼的艺人,又很能理解他的辛苦。只是,那么困难的时候都过来了,“为什么想放弃,已经,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吗?”

  “是,也不是。我那几年很想跳舞,发了疯一样想跳,但是我跳不了。医生说我韧带是永久性损伤,不建议我跳,厥后又伤到了腰,就更不能跳了。再加上吧,我拍戏似乎到了瓶颈期,最初很容易就能演好的角色,到厥后总是需要花费更鼎力大举气,再厥后,粉丝…互撕,私生跟车,行程泄露,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时候真的感受很累,感受自己什么都干欠好,想着与其让支持我的人彻底失望,还不如慢慢淡出公共视野,退出算了。但是我不敢告诉他们。”

  “可是厥后……”嘴唇张开又合上,竺宴最终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厥后我遇到一小我私家,”然彻突然停住,转过身站在她面前:“那小我私家说我们要找到一束光,朝着前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岂论结局如何,至少努力过挣扎过,就有真正的我在世的痕迹。”

  蜚语蜚语皆枷锁,我们的生长本就需要克服重重困难,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束引路的光,然后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只要我们想从淤泥里钻出去,开出花照旧长出草,或者最终也无法走出困境,又怎样呢?至少挣扎过,就是我,真正的我,在世的痕迹。

  他没放弃的理由,竟然是她吗?

  竺宴蓦地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心下隐隐发颤,她下意识攥紧手掌不让自己泄露一丝情绪。

  远处却突然亮起光。

  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玻璃栈道。山顶的天光早已暗沉,只有很远的地方还飘着几缕白色的云。玻璃栈道上缠绕着细密的星星灯,暖黄色和白色交织,竺宴突然就看清然彻的脸。

  他不知何时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内搭。红底的格子衬衫上火焰缭绕,同色系的西装裤缀了暗红的亮片。

  那是一身演出服。

  是然彻在国际赛场上斩获冠军时所穿的服装。

  怪不得他今天穿那么长一件风衣还配了皮鞋,那个头发懒散却有型。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妆扮这么怪!”刹那间,竺宴似乎猜到他要干什么了,她笑着看向天空看向栈道,就是不敢看他。

  “去年,我在沧海见过一支舞,那个女孩明明很绝望,跳出的舞却很有生命力,我能透过那支舞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今年,我找到一束光,她让我在四面八方的淤泥里看到路。他们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的时候我很迷茫,我没喜欢过谁,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厥后在医院,我突然就想清楚了,我不想你受伤,我想掩护你想看你笑,想无时无刻见到你,想拙略的借口去找你。厥后我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梦到那支舞,前些天我才想明白,竺宴,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眼前的少年身后带光,他话里也有光。

  不,他自己就是光。

  竺宴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她站在原地死死地攥着拳,半步都不敢往前。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几不行看法呼吸,用尽全力才喊出那人的名字:“然彻,我……”

  虽然背对着光,虽然竺宴的脸上光影斑驳,然彻照旧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答案。

  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但他不想放弃。

  他作声打断她:“先别急着回覆,我今天是真的找你来资助的,我新编了一支舞,想让你帮我看看。”

  不等竺宴回覆,然彻已经背过身去展开四肢。

  他最早学的是hip-pop,成为练习生以后学了现代编舞,厥后加入大巨细小的角逐,随着五湖四海的舞者学了甩手舞和爵士。

  这些年,他能驾驭种种舞种。

  今夜的舞一如既往地有力量,框架大而漂亮,然彻的行动洁净且有质感,下腰翻越爽性利落一步到位,却又很柔,他再次起腰的时候柔得像水,旋转跳跃间像一朵盛开的花,又像燃烧的火。

  明明没有配景音乐,竺宴却听到了凌冽风声,枝桠燃烧,火堆旁的种子破土出芽,另有,雪。

  她抬头,天空果真飘起了雪花。

  一舞毕,然彻喘着气定格在原地。

  “下雪了,然…”竺宴下意识喊人,却见他站在栈道中间。

  悬崖峭壁上,他四周裹着光,像极了从九天降落的神明。

  然彻的舞太震撼,竺宴看得入迷,竟不知他何时上了栈道。

  “那危险你快过来!”竺宴朝他大叫。

  然彻回她:“你不是一直想走过这座桥吗?”

  “试试吧。”

  “别畏惧,我在这等你。”

  那是很久以前了,这里的玻璃桥刚修好的时候许多几何人跑来打卡,竺宴那时候刚拿到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兴奋得不行,拎着干瘪的钱包说要出去走走,第一站就是这座桥。

  但是她没走成,既没能去读研,也没能出来旅行。

  其实,就算那时候没有发生那些事,她也没有勇气走过这座桥的。

  因为她微微恐高。

  但是今夜,她喜欢的人站在桥中央向她敞开怀抱,等着她已往。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竺宴告诉自己别往下看,一步一步,双腿发软地,坚定地迈出脚步,一步一步地靠近,然后抱紧自己的神明。

  “竺宴,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然彻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声音嘶哑地问。

  “然彻,我们可不行以只做朋友?”

  他的忐忑终于照旧被击得破坏。

  然彻眼里的光顷刻间碎裂,寂静。他听见自己狼狈的声音在问:“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竺宴看着他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细碎的泪光下藏着他未曾触及的工具。

  “然彻,我们的家庭纷歧样,我们的经历也纷歧样,你看到的我不是完整的我,如果只做朋友,我可能,我们还可以是真实的自己,如果,如果……我不想酿成我讨厌的样子然后让你也讨厌我,也不想你因为我变得不像你。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应该知道,喜欢对于现实有多不堪一击。”

  “可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然彻急切地开口,他不相信她一点都不喜欢他。

  竺宴打断他,眼眶通红:“然彻,如果我们不能只做朋友,那就在一切彻底变坏之前结束它。”豆大的眼泪终于落下,竺宴险些不敢去看然彻的眼,她逼着自己决绝地看着他,说出捅心穿肺的那句话:“我们,就到这里吧。”

  就到这里吧,她喜欢的人,在她喜欢的地方,说她喜欢的话,跳他们喜欢的舞。如果一定要结束,就让他们停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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