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末日列车（3）

　　妈妈语气冷冷的。

　　“宝宝，妈妈是这么教你和小朋友相处的吗？”

　　“听妈妈的话，给她。”

　　宋惊捂着肿起来的脸颊，按耐住心头的怒火。

　　听妈妈的话，妈的你要我给你早说啊！

　　虽然，骂人的话她不会说出口。

　　宋惊松开双手，就在要把娃娃放弃的那一刻，突然间，怀里的洋娃娃，转动眼珠，恶狠狠盯着她。

　　“说好要掩护我一生一世，这才两天，就要把我送出去？！”

　　娃娃稚嫩的声音在宋惊耳边响起。

　　它硕大的眼睛里，流露出刻骨铭心的恨意。

　　宋惊看着大眼娃娃，转向妈妈，她还想再争取一次。

　　“妈妈，这个洋娃娃说它不想走。”

　　啪。又是一巴掌。

　　“你不听妈妈的话就算了，还编什么胡话！”

　　宋惊环视左右。

　　显然，除了她自己，没有任何人发现娃娃的异常。

　　洋娃娃被送进女孩怀里，伴着妈妈慈祥的笑容。

　　“主人，你会忏悔的，忏悔的！抛弃我，你会遭受价钱！”

　　娃娃尖锐的声音再次在宋惊耳边炸开，有那么一瞬，宋惊觉得耳朵疼。

　　她刚要抬起小手捂住耳朵，手臂却被狠狠捏住。

　　仰头，是妈妈面无心情，灰沉的脸。

　　“宝宝，你今天的举动让妈妈很不满意，罚你今天晚上不许用饭。”

　　宋惊被拖拽离开。

　　广场上的妇人和孩子们面无心情的目送她们离去。

　　抱着洋娃娃的女孩笑得开怀，认真是银铃般的笑声。

　　回抵家里，宋惊被关在自己的卧室当中。

　　不外片刻，宋惊就感受肚子里响起鼓声。

　　宋惊活了这么多年，从未体验到饥饿的感受。

　　她的肚子在抗议，那是一种收缩却没有食物的空洞感。

　　以前在学校，她也有赖床不吃早餐午餐的时候，但是从未感受如此之饿。

　　她意识到自己的饥饿被放大了，有种被扔在饥荒年代的错觉。

　　肚子里没有了声音，但接下来她却觉察两眼发黑，四肢逐渐无力，心头生慌。

　　脑袋像是一颗铅球，拖着轻如薄纸般的身体，想要低垂下来。

　　低血糖了！

　　宋惊想喝点水缓解，却发现自己被锁在房间里，而房里，没有任何一滴能喝的水。

　　忍住，忍住。

　　宋惊躺在床上，闭眼不停体现自己，开始难眠的一个夜晚。

　　身体不能动，她的脑袋却飞速运转。

　　暴力离开副本肯定差池，她8岁的身躯，绝不是单手能捏碎骨头的妈妈的对手。

　　但是这里完全没有任何提示，到底要如何离开呢？

　　迷迷糊糊的，宋惊睡着了，又被饿醒了。

　　如此重复，被饥饿折磨了一整夜。

　　睁眼，已经是第二天。

　　“宝宝，起来用饭啦。昨晚没用饭饿坏了吧，你可不能怨妈妈哦。”

　　门被推开，慈祥的面容泛起在门口。

　　“妈妈给你做了最爱吃的三明治，快起床吃吧。”

　　妈妈端着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宋惊艰难支起身，来到书桌旁。

　　看着眼前鲜艳的食物，宋惊犹豫了。

　　能不能吃？

　　“宝宝，你不想吃吗？”妈妈的声音逐渐狰狞。

　　几滴液体喷溅到桌子上，宋惊没有转头都知道，妈妈的食管又袒露在空气中了。

　　既然规则没有说到食物的问题，那应该问题不大。

　　即便有问题，可有妈妈的食管注视着，她怎么着都得吃两口。

　　想到这，宋惊抓起三明治就往嘴里送。

　　……

　　好难吃。

　　蔬菜带着一股子霉味，里面的肉更是像皮筋一样，完全嚼不烂。

　　宋惊正要把三明治从嘴里抽出，突然看到坐在床边的妈妈……拉长了脖子。

　　生理意义上的拉长脖子。

　　妈妈的脖子绕过宋惊身后，绕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小脸跟前。

　　那阴恻恻的目光泛着森寒之色。

　　宋惊绝不怀疑，自己要是吐出来，期待的将是脸和脸贴贴的下场。

　　那绝对不是亲昵。

　　她拿起牛奶，就着铁锈味的牛奶，将三明治咽下肚子。

　　“宝宝真棒。”妈妈在宋惊脸上亲了一口。

　　宋惊：！！！

　　照旧没躲开？？？

　　“宝宝，吃完早餐，就要开始写作业了。”妈妈又恢复和善的面容。

　　妈妈把餐盘收走，拿出一张卷子，放在书桌上。

　　卷子上有些题目已经做完，另有些被擦掉，留了痕迹。

　　“宝宝，昨天做错的，妈妈已经给你擦掉了，你再做一遍，妈妈相信你这次肯定能做全对，是吧？”

　　这次没做对，下场肯定很凄凉。

　　宋惊松了口气，幸好，8岁小朋友的考卷，也就拼音识字。

　　她把字写规则，迅速做完，来到最后一题看图写话。

　　偏头看去，妈妈的眼里包罗爱意，显然对宋惊的答案很满意。

　　看图写话的内容不难，两个女孩和一辆推车。

　　车上满是落叶，女孩们一个推一个拉，配景是一片树林，明显是两个女生将落叶扫除清楚拉去倒掉。

　　想到这，宋惊拿起铅笔准备开写。

　　但目光落在旁边横线上的时候，宋惊傻眼了。

　　她的心头是轰然而至的阴霾。

　　小女孩写字较重，试卷上还残留着先前的痕迹。

　　依稀可以辨认出先前的内容。

　　“今天，我和妈妈XX把爸爸的shi体la到XX去，把爸爸的shi体mai在XX。”

　　宋惊保持尺度的写作业姿势不动，冷汗却直冒。

　　她原本还奇怪，爸爸是不是出差了，究竟妈妈从未提过爸爸一个字。

　　没想到……

　　“宝宝，你是不是不会写？妈妈不是和你说过了！”

　　宋惊摇头：“妈妈，我手酸，现在就写。”

　　说完，宋惊将图画内容完整写下，当她抬头，却发现妈妈的脸上乌云密布。

　　“错了！错了！又写错了！”

　　妈妈捏紧拳头。

　　宋惊立马拿起橡皮擦：“对不起妈妈，我重新写。”

　　“宝宝，看图写话是以后写作文的基础。妈妈再和你说一遍，写一件事情呢，一定不能简朴一句话写完，要写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知道了吗！”

　　宋惊：？？？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看成文老师。

　　只是，起因到底是什么？经过又是什么？

　　宋惊看着越来越黑的妈妈的脸，咬着牙下笔。

　　灵感？没有。

　　有的，只是亲身经历。

　　“前几天，爸爸不听妈妈的话，被妈妈用手nie sui了。昨天，我和妈妈一起拉着爸爸的shi体去山里埋了。所以，我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做一个guai宝宝。”